第十三章 意外重逢
从书房出来，姜婉竹心情复杂，看来以后在这洛山也要细致小心了。回到自己房中，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上仙和夫人都未给她安排什么事务，她一个人百无聊奈地在庭院中转来转去，觉得好生无趣。 金玉端着一盘果子来到她处，说：“上仙和夫人有事外出，需两日才能回来，夫人让我带来些水果给你，说让你这两日到处转转，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回来便开始给你授课。” 姜婉竹接过水果，问金玉道：“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的去处吗？我待会想去转一转。” 金玉想了想说：“我们洛山美景多了去了，到处都是，你自己去找找吧，不过我可先要告诉你，有些地方不能去的，比如上仙的住所，还有千音亭，反正你最好还是不要到处乱跑的好，要是被上仙知道了，你可就惨了。” 姜婉竹本想听金玉的话，不到处乱跑，但她实在太无聊了，心想着夫人也叫她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所以决定四处去转转，只要不去金玉说的那两个禁地就可以了。他们的院落位于洛山顶上，洛山比麓山高很多，清晨时有云雾缭绕，空气也是出奇的好，姜婉竹沿着一条石板路往前一路走下去，走了约半个时辰，她看见一片茂密的树林，隐约听到水流声，好像是从树林后面传来，她又穿过树林，然后看到一个瀑布。 瀑布流着七种颜色的水，像七彩长发一样倾泻而下，姜婉竹从来没见过这样神奇的瀑布，不禁发出惊叹。瀑布流下的七彩水积成了一个湖，湖水却不是七种颜色的，只是一般的湛蓝色。湖边有一棵茂密的古榕树，其树干伸到了湖面上，姜婉竹爬到树干上坐着，见那水清透干净，便脱了鞋把脚放了进去，想想洗洗脚。 湖水冰凉舒爽，姜婉竹的一双脚在水里游弋戏耍，冰凉清爽的感觉自脚尖传到了全身，舒服极了。这个地方宁静舒适，以后可以常来逛逛，姜婉竹心想，下次来一定带一本书来，想想躺在这里看书多么惬意啊。 姜婉竹摇晃着双足在清凉的湖水里玩耍，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悠闲惬意过，于是不禁哼起了歌谣，不再是儿时那首苦涩的歌谣，而是一首赞美山水的歌谣。 正唱着，忽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只庞然大物突然自湖中冲出，张着血盆大口朝她而来。 那是一只鲶鱼怪，很大一只，姜婉竹本能地想逃，却失足掉进了湖中，怪物迅速转变方向，再次向她扑来，她奋力地想游到湖边，鲶鱼怪紧追在她身后，眼看着就要追上她了，她觉得逃是逃不过的，于是改变策略，拔出身上的长剑，转身猛地将剑刺进了鱼嘴中。 鲶鱼怪甩头惨叫，姜婉竹借此机会迅速向湖边游去，谁料鲶鱼怪被她激怒，更加凶猛地扑向她。姜婉竹当时想，完了，要成为鱼的晚餐了。 头顶闪过一袭蓝色的衣角，当姜婉竹觉得自己将入鱼腹的时候，有人突然把她拧到了半空中，鲶鱼怪扑了个空，她万分惊险地从鲶鱼怪嘴中脱险。待心绪稍平，姜婉竹转过头看了眼救她的人，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小姑娘，你没事吧？”他问她。 依旧是淡蓝的衣衫，清俊的面容，那神情和十年前毫无差别，姜婉竹发愣着，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与他重逢的场景，可此时此刻，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笑还是不笑？是该看着他还是不要看他？她心乱如麻，最终只是呆着一张脸。事后想来，她是万分的后悔，估计她当时那样子像足了一个傻子。 莫忧再次问她，“是吓到了吗？”他看她傻愣愣的样子，以为她被鲶鱼怪吓着了。姜婉竹终于回过神，吞吐地说道：“啊，没，没有……”然后就没了下文。 莫忧将她带回湖边，道：“你不用害怕，这鲶鱼怪不过是在逗你玩罢了，它对初次见面的人都这样，待熟了之后就很客气温和，我以前没见过你，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他果然记不得她，姜婉竹心想，记不得也好，她以前那个狼狈落魄的样子最好还是不要让他记得。 “我是莫悲夫人新收的仙徒姜婉竹，才来没多久，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姜婉竹回答说。 “你就是姜婉竹？”莫忧有些意外，看她的眼神细致了些。 “糟了！”姜婉竹心想，“他不会想起来了吧？” 莫忧忽而一笑，“听说我jiejie收了干女儿，长得很像我外甥女沫儿，今日一见，倒还真有些神似。” 姜婉竹松了口气，接着又是一惊，他叫莫悲夫人jiejie，那他不就是夫人的弟弟了？她怎么早没想到呢，莫悲，莫忧，这不是两姐弟是什么？ 莫忧又说：“不过你比沫儿多了点韧性，沫儿太过柔弱了……”说着像是在感叹，语气有些感伤。 姜婉竹回答说：“多谢莫忧上仙的赞誉，我想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质，都是不一样的个体，相似的不过是样貌而已。” “的确，”莫忧对她的看法表示赞同，“不过，你是如何得知我的名字？若没记错的话，我应该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吧？” 露馅了！姜婉竹心想，急忙掩饰道：“上仙你忘了，你刚刚说你是莫悲夫人的弟弟，莫悲夫人只有一个弟弟，我来洛山这些天也大概知道了些，不是你还能是谁？” 莫忧笑了笑，“小姑娘倒是挺聪明的。”姜婉竹心里乐开了花，被莫忧夸赞，比任何事情都要让她开心。 天边蒙上了橘红色的晚霞，七彩瀑布哗啦啦地水流不尽，像一曲欢快的乐曲，让人心情愉悦。两人面对面站在湖边，姜婉竹一直笑着，浅浅的酒窝，淡淡的微笑，她自己都没察觉她笑得有多开心多迷人。莫忧看着她，嘴角不由自主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