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妒忌成性
弗凌靠在枕上，脸色不是很好，双腿虽被黄色的棉被盖住，我却也能闻到一股nongnong的中药味。 我强忍着坐到他的身边，心中愧疚无比，若不是他赶过来救我也不会受伤……心中想着，一手已轻轻抚上他的腿，兴许是碰倒伤口的缘故，弗凌的脸色一变，双眉紧蹙，嘴里还发出一声轻微的低吟。我顿时心下慌乱，立刻将手撤离，徐徐下跪道：“臣妾该死，竟碰疼了皇上。”他微微一笑，似乎不以为然，当即摆了摆手，道：“莲儿起身，朕并不怪你。”说着，他语气中透出一丝愧疚，“要怪就怪朕自己，昔日太过于仁慈，才会让后宫争斗之风如此阴毒。还险些要了你的命！” 我不由得一惊，没想到此事会传得这么快，侧头看了元长一眼，旋即便恢复了平静。元长能服侍弗凌这么长时间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为了讨主子欢喜，他自然要及时了解后宫事态，想必在各宫安插眼线也是必不可少的。好个元长，原来你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看来这以后，说话做事我要更加小心才是。 元长见我一直侧头看他，心知我定会有所责备，不免脸色一变，连忙拱手解释道：“淑嫔小主，奴才也只是一心为皇上办事，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小主海涵。” 我看着他，心中很是气愤，本想训斥他几句，不过仔细一想，此事我还是要感激他的，原先我并不知道如何对弗凌开口，毕竟他有伤在身，而肖氏又怀有龙裔，在他的心里是有一定的地位。如今，既然弗凌已然知晓，那我便更好开口了。我转回头，不再理会元长，起身为弗凌向上拉了拉被子，低声宽慰道：“皇上仁慈乃是天下苍生之福，哪里会有错？只怪臣妾愚笨，不知如何与姐妹们相处，才会闹出如此荒唐的事来，另皇上忧心。”我越说越委屈，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弗凌最见不得我哭，他连忙拉过袖口为我拭泪，心疼地说道：“朕早就说过，此事错不在你。”旋即他脸色一变，对元长怒吼道：“那贱人现在何处？命江肃将她压来，朕要亲自审问。” 元长似有些为难，也不敢抬头看弗凌一眼，只躬身支吾道：“启禀皇上，肖贵人偶感腹痛，皇后体恤，正留她在兰林苑中休息。” “什么？”弗凌气得脸色愈发难看，举起的一手都有些颤抖。 好个肖氏，竟找皇后撑腰。我心中气愤不过，却仍握住弗凌的手，假意求情道：“皇上息怒，皇嗣要紧，既然肖贵人身体不适，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等待她好些了再审，也不迟。”我顿了一顿，又小声呜咽道：“反正臣妾也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即便被人害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说罢，抽出袖中手帕拭了拭泪。 我虽然将声音压到低，却足以让弗凌听见。这话自然是我说给他听的，弗凌一向宠我，今日我便要赌上一赌，看看在他的心中是我重要，还是一直嚣张的肖氏重要。 我一边拭泪，一边斜过眼去看他，见他有所犹豫，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的，他若处罚了肖氏倒好，若不处罚，那便说明他对我爱得并不够，没有他做坚实的后盾，我又如何抵挡后宫的血雨腥风？ 殿前的一排风烛发出“啪啪”响声，弗凌闭上双眼，沉默了片刻，再次睁开时，眼中竟闪出一丝阴狠，我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由得一凛，忙起身躲到一旁，止泣不语。 他犀利的目光直向元长扫去，语气也森冷得可怕，“你命江肃带着朕的口谕去压人，若皇后阻拦，就一并请过来，听审。” 元长显然是被弗凌的话吓坏了，他不敢再有半点迟疑，忙退出去传话。 我万万没想到，弗凌为了我，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了，心中感动之余，已向他投去最深情的一瞥。 过了片刻，殿外便传来肖氏的哭声，随着殿门敞开，肖氏被江肃压了进来。而皇后和丽妃则是随其身后。我直直盯着肖氏，恨得咬牙切齿，眼中如要喷出火来。而她已是满面憔悴，泪痕斑驳，不复往日娇媚容颜。她看也不看我一眼，一进来便下跪呜咽不止。皇后看得心疼，未等弗凌开口，便询问道：“臣妾愚钝，不知肖氏犯了何等大罪，竟要皇上动用圣谕去兰林苑捉人。” 弗凌的神情凝滞如冰，一手指着肖氏，冷哼道：“所犯何罪？她都做了些什么好事，让她自己说！”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肖氏的身上，她惊恐无比，哭声也渐渐弱下去，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呜咽道：“臣妾只一心养胎，哪里会做什么好事。臣妾实则不知皇上在说什么。”她忽然惊起，指着我厉声道：“你这毒妇，一定是你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你居心何在？” 我刚要开口，却被丽妃抢下话来，“淑嫔入宫已有一年有余，深得圣眷而不曾有孕。难道只因为这个缘故就嫉妒肖氏吗？”说罢，又转头看向弗凌，俯身道：“肖贵人一心养胎，安分守己，并没有做过什么，还望皇上明察。” 听她一席话，我更是愤恨非常，厉声回道：“安分守己？那香包中的麝香和每晚的酸梅汤又说明了什么？”众人被我的声势吓住，纷纷愣在原地，不语。我借机又对弗凌道：“浣月和小卓子已经招认，就是肖贵人指使他们下毒害臣妾的。” 肖氏面如土色，头上已溢出汗珠，朝着我大叫道：“你胡说，浣月不会出卖我的！”她突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膝行到弗凌的床边哭诉道：“淑嫔入宫以来，皇上就不像从前那般宠爱臣妾了。臣妾心生妒忌才会一时糊涂，请皇上恕罪啊！” 皇后大惊，训斥肖氏道：“肖贵人，枉本宫这么多年来如此信任你，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见皇后这样说，丽妃立即转变了态度，叹息道：“肖贵人，你好糊涂，这回，连本宫也帮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