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虞一聚
“姑姑，山下有人求见。”达柒在外候道。 “是谁？” “天虞山的两个小仙童。” 天虞山？不认识，“带他们进来。”她吐气如兰的说，汤圆扯了扯她的袖子说：“娘亲，天虞山下到处是水，人不能上去，水中有一种野兽，名称是蛊雕，形状像普通的雕鹰却头上长角，发出的声音如同婴儿啼哭，是能吃人的。” “那你怕不怕？” 汤圆拍拍胸口坦荡说：“我不怕，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前些日子听达柒说，天虞山上的凝旭仙长快要娶媳妇了，这大概是给娘亲下帖子喝喜酒去吧。”汤圆分析的头头有理。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翻，与汤圆一同出门，刚一走到大殿前便看到殿下的两个小仙童，而墨澈为上正襟危坐着。 其中一个仙童说：“神尊在上，这是凝旭仙君请帖，本想进巫山送帖子，没想神尊也在此，那小童正好把帖子给神尊也不走些冤枉路了。” 另一个小童低着头走上前把帖子递给了墨澈，墨澈淡淡的目光扫过，极为冷淡说：“你家仙君又要娶亲？这是第几回了？”记得天虞山给他递了不下三次的请帖了，可从未去道贺过，从不放在眼里。 “回神尊的话，这是第五次！” 这话刚好落入她的耳朵里，徐徐走来：“你家仙君桃花不浅啊。” 两个小仙童齐齐抬头看去，见旎绾走进，芈儿在身侧道：“这是巫山女帝殿下。” 小仙童一惊，两个眼珠子瞪得可以放进两个核桃了！巫山女帝？不是已经在三千年前羽化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结巴的说：“殿下，这是仙君的请帖。” “你家仙君纳妾，也如此大办，帖子既然都送来了，也不好推辞。”那般明艳绝伦的眼眸一笑，但神色间多了一份玩味。 “多谢殿下。”两个小童齐道。 “绾绾。你怎么来了，昨晚你折腾了一夜，也不多睡一会儿。”墨澈关怀的说道，直接无视身旁的其他人。 两个小仙童瞠目结舌的看了神尊一眼，绾绾？他居然叫巫山女帝的闺名，还有还有，昨晚折腾了一夜？他们二人难道有什么关系？ 两个小仙童缓缓告退，在达柒将他们送走之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大冬天的竟然衣服因汗水打湿了。 “巫山女帝竟然没有死，而且神尊也在巫山内！” “快快，回去，告诉仙君！” “你还别叫我绾绾吧，你长我一万多岁，你叫我尊号也可以，教我全名，旎绾也可以。” “不行！就绾绾！” “不行！” “我是长辈，我愿怎么唤你就怎么唤你！“ “····”这个时候知道他是长辈了？她冷哼一声儿，见斗不过他，这个神尊怎么比她还死皮赖脸！说着便牵着汤圆正欲离开，可汤圆站在原地，他拖都拖不动：“娘亲！你能带阿诺也去吗？阿诺也想出去看看，三千年了阿诺从未出过巫山。” “正好带你出去涨涨见识，见见世面！”她倾下身子，捏了捏他的脸颊。 这时，墨澈正好看到她脖子上的一抹红晕，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看到墨澈靠近，她回头看了一眼，脸颊红的像初升的红日一般，脑子里居然是昨夜他那煽情的脸颊，还有他那声声rou麻的：绾绾，绾绾，绾绾··· 她这脑袋怎么回事？ 看来是冬天到了，那春天也不远了！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但依然可以感受到身后墨澈的眼神，没曾想到他竟出现在眼前拦了去路：“北狄发生了一些小事，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你什么时候走？”她突然停下脚步，寐含春水脸如凝脂说着。 这时他才看到殿外等候多时的戴方，原来他要走了。 “马上。”他揉了揉汤圆的头发，便随戴方离去了。 “娘亲，神尊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啊？”汤圆可怜兮兮的问。 他最好不要再回来。 自从墨澈走后，雪连着下了半月，皑皑白雪沉重的压住房顶上，树上，汤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雪地里，蹦到她的身前，眼巴巴的问：“娘亲，墨澈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带我去北狄好不好，神尊爷爷说过，让我去找他玩。”汤圆扯着她的袖子，撒娇的说。 “你再闹，明日天虞山喜宴就不带你去了！”她威胁说。 汤圆立马捂住嘴，摇摇头，模样甚是可爱。 天虞山四周环水，于神州浩土之南，绵亘数百里，如一条卧龙般匍匐在地，显得沉稳而又神秘。主峰天虞峰，不甚太高，但也挺拔俊秀，峰下被一条小溪环流而围。 山与山相倚，天然成趣。天地间，一片祥和之气。两个白色的身影一大一小的混入人群中，进入了天虞山，这个时候堂内正在对拜高堂，汤圆没见过此，立马从人缝里挤上前去，扎在人堆里，聚精会神的观望着。 她揽了一桌的瓜子花生剥着壳儿吃，听到旁桌在嘀咕着什么：“你听说了吗？” “什么？” “你难道还不知道，这次天虞山凝旭仙君成亲，旁的人说是来道贺，可一大部分人可是来见墨澈神尊！还有巫山女帝！” “女帝殿下不是已经羽化了吗？” “送帖子的仙童进巫山都看的真真切切，哪还有假？” “难不成女帝殿下是在巫山避世三千年？” “可不成吗？还听说，墨澈神尊也在巫山，与女帝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可谓是未行夫妻之礼却又夫妻之实了！” 这是另一桌一个女仙伸长了脖子过来说道：“可谓是蓝田种玉，珠胎暗结了！” 旎绾手中的核桃直接连壳带仁捏成了粉碎，她一世英名，传言中她不是女中豪杰吗？ 她挪了挪凳子，挤到他们中间，问道：“几位jiejie，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唤人家jiejie也真是厚脸，也不知她长这些人几万岁！ “难不成还骗你！送帖子的仙童看的一清二楚！墨澈神尊拉着女帝殿下的手，一口一个绾绾！” 她手心一颤，差点从圆凳上滑了下去，她终于知道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墨澈他不过只叫了她一声绾绾居然招出这么多事端！ “难怪，神尊他这些年看不上一个女子，原来心底早有女帝了！”说着忧伤的抚了抚脸颊。 “诸位jiejie，今天都是来看墨澈神尊的吗？”她撩了撩耳边的碎发，难为笑笑说着。 “对啊！对啊！可睹一睹神尊天资也不枉我从北荒而来。” “唉，就算神尊与女帝在一起，也无妨，奴家甘愿为他妾。” “神尊要是看上你了，那我也能做妾了！” “救你那样，我还不是可进墨霓神宫了！” “哼！” 看着几个女人差点为未谋面的墨澈大打出手，墨澈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吗？可她怎么觉得是个无赖？ 她又挪了挪凳子，回到自己的桌，几个女人打架，别怕血见到她身上了，幸好这里没人认识她，要不然她真不知该把脸往哪里放了。 她算是摸请了这场婚事的主题，女仙是来看墨澈的，而男仙则是奔着她来！ 晃眼一看，竟然看到那穿着喜袍的凝旭也是一表人才，而拜的高堂是，是，是墨澈！ 她大跌眼镜！嘴里都可以塞进一个拳头了，没想到让墨澈来证婚，见墨澈入席，一屋子女仙涌上，她被人流挤了出去，却看到墨澈的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得快溜走。 汤圆呢？ 那小子居然抛弃了亲娘！跑去了墨澈怀里！ 所以在凝旭的婚宴上，便有墨澈抱着一个小rou球，而众女仙为了讨墨澈欢心也拿着糖果拿着糖人逗着汤圆，见此靠近墨澈，而汤圆环顾一周的女仙们，只淡淡道了一句：“她们是不是都没有娘亲漂亮。” 只见墨澈点了点头，众女仙皆是目瞪口呆，像是一个个木头人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娘亲？神尊怀里抱的孩子，口里的娘亲是谁？而且神尊还点头认同！ 旎绾站在门外看到这一切，唏嘘不已，幸好没有进去，就在此刻少昊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身旁还带了一个美男子，长得极为艳丽，比一个女人还要惊艳几分，远远便见到旎绾大喊：“女帝殿下！” 这一声喊出，殿内的众男仙伸长了眼珠子看去，旎绾只感到一双双眼睛在她的四周放光，美男与少昊已经到了跟前，众人知礼的齐道：“少昊上神！弑容上神！” 那个叫弑容的没搭理其他人，直接抢过少昊的折扇敲了敲她的脑袋，春风言笑：“少昊说你醒了！我还真不信！我说墨澈怎么兴致如此好跑来天虞山，原来是你在这里！”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众仙身子一颤，原来墨澈神尊来此原因是女帝在这里？ 他们二人的传言，可是坐实了！ 她似乎听到四旁男仙们一颗颗破碎的心，她抬袖遮住了脸说：“上神认错人了。小女并非是姑姑。” 言此，众仙松了一口气，她悬着的心才缓缓落下，人家凝旭大婚，她抢出什么风头，贴着墙壁欲溜走，却听到人群那头一个儿声异常响亮：“娘亲！” 此刻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上百双眼睛把她看的干瘪瘪的，这等身姿实在给巫山丢脸，正抬脚逃走，便被殿内磁性张扬的声音定住了脚步，差点摘一个大跟头，“绾绾，过来！”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啪，啪，啪，无数颗玻璃心再次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