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物是人非，竟是故人
君凌天顿了顿，神色中似乎对这些隐隐有着几分不屑，他继续淡然道：“陛下，来时路上遇见了九尾狐妖作祟，为除掉那狐妖还是费了些功夫，所以来晚了，还请陛下见谅。” 皇帝轻咳两声，示意君凌天坐在左席最上面那个空出的位置：“无妨，仙者只一人？” “……还有其他一些净岚派中的弟子，刚刚有人被那狐妖所伤，先去疗伤了。”君凌天说罢，便朝那位置走去，他的目光环顾了一圈四周，最后落在了璟絮身旁的风烟身上。 风烟觉得有些大事不妙。 她讪讪地笑着去看君凌天，却发现君凌天正好在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璟絮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像是早已预料，他还故意伸出手拍了拍风烟的后背，温声细语地问着：“可是噎着了？” “……”风烟无言，她觉得君凌天看着她的目光更为不善了，当即连饭也顾不上吃了，小声问道：“我能不能出去走走啊？刚刚吃了那么多也饱了，况且我也不想看这歌舞，感觉怪无聊的。” 璟絮脸上的微笑好像有过一瞬的怔神，风烟并未瞧见他眼底隐隐有些失落，他伸手指了指身后的位置，笑道：“从那里绕道殿外去，怕是等下皇兄还要有事情喊我，我抽不出身来没办法陪你前去，让小厮跟着你？” 风烟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忙说：“不用不用，我记得住路，等会儿会回来的。” “嗯，那你想散散步的话就去外面走走吧。”璟絮像是默许的样子。 风烟就起身放慢脚步往外面走。 外面已是一大片暮色，夕阳的余晖渲染着半壁天空，风烟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那大殿中实在是闷得慌。她漫无目的地刚走了几步远，就听到那声音隐隐夹杂着几分怒气，却也极为小声地唤道：“蠢莲妖。” 一字一句停顿许久，极为咬牙切齿，风烟不禁浑身哆嗦了一下，随即转过头来，讪讪地冲他微微一笑：“今天天气真好……” “少来，你最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跟夏如夕那家伙来到皇宫里？！而且你还坐在他的跟前？你知不知道他……”君凌天十分生气。 “啊？”风烟刚想说是璟絮让她帮个忙，她才会一同来的，但是想想若是被君凌天知道了她现在被冠以“璟絮意中人”的名号，他肯定会更生气。 她思索了一下，决定岔开话题：“好久不见哈……” 见君凌天要张口讲话，风烟连忙继续说道：“你不是已经是净岚派掌门了吗，出来除妖这种小事怎么还用你来做？” 君凌天轻哼道：“我才懒得做那什么掌门呢，我跟鱼鱼说好了，我此番出来帮他寻陆子晚，劝好以后带她回净岚派，他才愿意替我当掌门。” 虽说约莫半个月前君凌天还跟她说过喜欢她这种话，但是她很不给面子的拒绝了……一想到那一日，风烟的脸颊还有些通红，但君凌天好像并没有在意这一点，他似是嗤笑般，又继而说道：“这次在夏国作祟的妖可并非什么小妖。是九尾狐，通神血红的九尾狐。” 风烟愣了愣，她也想到了前几日那个在城镇上突然出现的九尾血狐。 她开口道：“前几日我在来这里的时候，在路上也遇到了一只九尾血狐。不知是谁使出了一招‘飞花摘叶’，竟然轻松地就降了那九尾血狐，虽说那九尾血狐原本身上就有伤……” “飞花摘叶？”听到这个词，君凌天也微微怔住。 风烟忙不迭点头，“嗯。我听说这也是净岚派中的招数，你可知道是哪一长老以此招扬名……？” 君凌天沉思了片刻，他略有些疑惑道：“这飞花摘叶虽说是净岚派中的招数，但会的人仅仅只有鱼鱼一派，况且他师父风长老早已闭关多年。具体要说有多少个人会，我也不能确定。你说那九尾狐被人用飞花摘叶降服？” 风烟应了句。 原本璟絮身边的小厮匆匆赶过来，瞧见风烟时一脸欣喜，气喘吁吁地说道：“王妃！王爷刚刚说让您快些回去……” “哦。”风烟无意识地应了声，随后发觉这小厮刚刚居然喊她“王妃”。 她准备偷偷瞟一眼君凌天，刚准备回头去看，就听见某人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却又说的极咬牙切齿：“哦？王妃？” “……”风烟一不做二不休，迈开腿就连忙朝着大殿的方向跑。君凌天本来想质问一番风烟的，看到她一溜烟地就跑了，他觉得自己更生气了，遥遥地说了句：“来日方长！！！” 风烟吓得浑身颤栗，她发现自己居然把小厮也甩开了，而且…… 风烟停下了脚步。 她看了看四周，样子却与来时截然不同，四周静谧极了，遥遥地还可以看见远处富丽堂皇的宫殿，可这里却只有草木杂生，甚至还会有蟋蟀跳动的声音。可她分明就是朝着来时的方向跑的！ 风烟心下有些不安，她拿起路旁细碎的小石头堆在了一起，然后朝着一条路继续走，走了一会儿却发现又看见了横在路旁的，正是她刚刚堆积的石头。她换了一条路重新走，明明一个分岔路口也没有，却依旧转回了原点。 迷阵？ 可是她现在，不但身上没有佩剑，连妖力也被封印住了，还为了不被发现，索性将昆仑镜放在了璟絮的府上。她现在完完全全就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啊！况且这皇宫中怎会无端端的出现迷阵？ 天色越来越黑，风烟徒劳的走了几次后，连明月都已经悄然映在夜幕中。 她的目光落在了在石堆后面的那棵千年古树上，那古树参天般直插云霄，草木葱茏枝叶茂密，仿佛有七八个人抱在一起那般粗。风烟绕着古树走了两圈，却发现也没有丝毫的迷阵阵眼。 她还要收集琉璃月啊！难道就要这样栽在一个迷阵里吗？若是能够出去，她以后一定要随身带着昆仑镜！ 风烟颇为无奈地靠在古树上，听着树叶随清风晃动的声音。 她却觉得体内原本随着妖力被一起压抑的琉璃月的力量忽然间沸腾起来，犹如之前见到叶溟时一般，风烟迟疑了几分，远离了几步古树，却发现每远一步，那沸腾就被压抑一丝。她开始细细打量这棵古树，但仅仅是体内琉璃月的妖力沸腾起来，却在古树上找不到丝毫可疑的地方。 风烟闷闷地说着：“树哥哥？树叔叔？树爷爷？” “你是不是成精了，说！”风烟觉得这大夏人杰地灵的，倒是个好地方，难怪那么多妖会在这里作祟。 “小姑娘，何必大惊小怪的呢。” 风烟：“？？？” 乍一听到这略带着几分苍老的声音，风烟连忙躲开几步远，不确定地问道：“树爷爷？你真的成精了？” “……老朽分明是树妖。因为太厉害了，很难被那帮半吊子除妖师灭掉，就被封印在了这里。老朽看你也是植物，便想同你玩玩。”这声音倒是说的理直气壮。 风烟无奈极了：“树爷爷，你可不可以放我出去？” 那苍老的声音中染上几分笑意：“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在这皇宫中见到一个妖，换做是寻常人我倒还不敢随意戏弄。” “还有，别叫我爷爷，我哪里有那么老，我有名字的。”那树妖的枝叶沙沙作响，“柳青峰。” 风烟更加惶恐不安了，她顿时想起了那个同她抢流音石的家伙，也是个树妖也叫柳青峰！ 她不安地开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豆豆的人？” 所有的树叶都在那一瞬间停止了晃动，原本苍老的声音此刻却带着几分迟疑，又隐隐有着几分伤心：“你说……豆豆？你究竟是谁？明明你只有两百多岁的年龄，又怎么会知道豆豆？” 风烟也在思索她该说自己是谁比较好。 “豆豆她……早在约莫两万年前吧，就已经死了。” “当真是物是人非，就连景旭那个家伙现在也不知入了多少次轮回了。” 柳青峰的声音不再似之前一般苍老，倒是同两万年前一般，恍若树叶沙沙作响般，他苍凉的声音中却又带着警戒和疑惑：“你究竟是谁？” 风烟也没有想到，居然真的就是那个柳青峰！只是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自己。她道：“你还记不记得，在两万年前，你从一个叫‘凌暮熙’的人手上抢走了流音石？后来也是她帮你救了一次豆豆。” 柳青峰顿了顿：“那不是个人吗？可你分明是个很没用的妖，连这么简单的迷阵都闯不出去，你能有什么能耐回到两万年前？也说不通啊……” 风烟备受打击，她干笑了两声：“那是因为我妖力被封住了。先不说这些了，你同琉璃月有什么关系？” 柳青峰也学着她干笑的模样，干笑了两声，树叶的声音比之前更响：“哦，那你同琉璃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