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陌路黄昏
“莫非大人你还要帮她穿鞋不成。”芝娇颇为气恼,自断央城一遇,她和meimei便一直跟着他。也未曾见过他对谁这般温柔过。 “芝娇退下。” 芝娇气恼的离开了。蚩无拽过我的脚,并不说话。抬头看着我,淡淡一笑,利索的帮我套上了那双鞋了。 “知道怎么穿了吗?站起来试试。” 这家伙是疯了吗?怎么突然间对我这么好,跟方才说要杀我的人简直判若两人。我站起身来,走了两步,这鞋子十分轻盈,却又暖和不已。 “嗯,谢过大人。”我对他笑笑,此时完全没了戒心。还从未有人这般体贴的对待我过。 “走吧,出发。”蚩无依然是一副桀骜的模样,走出门去,我紧跟在后,蚀骨君和醉笑翁也走在蚩无两侧。其他人也都散去。 “你现在可愿真心帮我找到那老参精?你也知道杼儿叫我叔父,他还年轻,我实在不忍心。” “可我也不能让老参精身陷危境啊,毕竟我还欠他一条命。”我看着他诚恳的样子,心里开始动摇了起来。 “顶多消耗他几百年的元灵,并无大碍。就这样,你也不肯帮我吗?”看似充满的恳求的话却有着不可违抗的语气。 “我未曾去过长白山,只能试一试能不能找到他了。”我虚心的回应道。 蚩无正欲说什么,突然听见仆人们的追喊声。一个小孩冲到我面前抱着我不肯撒手,我被着突如其来的拥抱吓着了。几个丫鬟气喘吁吁的跑到我们面前,带头的是个白衣女子。想起来了,她叫芝娇。 “大人,七爷让我们陪墨幽小姐游玩,且不许我们任何人使用法术....”芝娇喘着气,这不用法术,光凭这人类之躯,还不得累死。 “芝巧,七爷呢?” 她不是芝娇?难道这是她的双胞胎meimei?我说怎么看着有些不同呢。 “七爷...。”芝巧走过去,伏在蚩无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我听得不是很清楚。 蚩无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着那个叫墨幽的小女孩。我低头看着这个扎着两个小花苞的小女孩,蹲下身去看着她。这时她方才抬起头来看着我。 “娘?!”刚还忧伤的笑脸,此时双眼雪亮,脸颊绯红的看着我。又马上冲到我怀里把我牢牢抱住,用黏糯粉嘟嘟的声音说道“娘,她们都说你死了,都是骗人。” “我,我不是你娘。”我莫明奇妙的看着蚩无和蚀骨君他们,他们也皆是一愣不明故里的样子。 “墨幽,她不是你娘。”蚩无拍拍墨幽瘦小的肩膀说道。 “我不是墨幽,我叫泉儿!我认得我娘,她就是我娘。”一张小脸挂满了泪水和鼻涕,愤怒的对蚩无吼道。 “那泉儿,不如这样你先在家里乖乖待着。我和你娘出去给你买好吃的。”蚩无顺着墨幽的意思说道,并对我点点头。 “是啊,泉儿,为娘和这个怪叔叔一起出去给你买了吃的再回来好吗?”我用手抹去她的泪水。什么时候我就有个女儿了? 刚本来还想着等逃出去要将这小孩子带走,现在还是算了吧,我都自身难保了。再则那个酒里痴似乎跟这个泉儿有什么渊源,我也就不再横插一脚了。 “娘,你不要骗泉儿,泉儿听话,在这里乖乖等你回来接我回去和爷爷团聚。”她懂事的吸吸鼻涕勉强挤出个笑容说道。 “泉儿真懂事。”我张开双臂抱抱这个可怜的孩子。她的事我到也是也听闻了些。 泉儿努力做出懂事的样子向我挥挥手,一双大眼睛写满了期盼。我只怕是要辜负她了,离开这里怎么还会回来呢。逃跑成功后,我依然还是邬林山头一颗无忧无虑的小草,就算难免孤独。 “墨幽只怕是认错人了。”蚩无看出了我心中的疑问“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点点头。可是连自己娘都会认错岂不是太不可思议了。算了,不多想了,我还是先逃出去吧。 刚出了大门,就见一体格剽悍穿粗布衣裳的马夫过来。那些马极其听话的跟在马夫身后,在中间的那匹马便是赤炎了。 “你将赤炎它们带到城门口附近吧,我们去看灯会。”蚩无并不上马,反而兴致勃勃的说要去看灯会。 “大哥,不用赶时间吗?” “何必急于一时,有赤炎在,出了城只需三炷香的时间就可以到长白山了。”
灯会!灯会!现在我满脑子都是灯会的事,将逃跑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这是我憧憬已久的事情,反正看完灯会再逃跑也不迟。 清冷的月光,将整个皇城将整个皇城照的亮如白昼。没有人知道在这夜色的掩盖下,某些阴暗的角落会发生些什么。只有这圣洁的月光,才能驱逐黑暗。 蚩无和我并肩而行走在前面,而蚀骨君和醉笑翁则在我们身后一米以内的地方。 不同与往日,在这夜半时分却热闹非凡,灯火通明。男女老少挤满了或窄或宽的街巷。各式各样的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这便是四月的灯会了。我好奇的东张西望,欣喜知心让我几乎把所有的事都抛在了脑后。 此时有两个人影在正矗立在品香楼上,看着灯火通明的城池。品香楼是皇都内最大的青楼,也是除皇宫以外最高的建筑。人站在品香楼的俯云阁上,可以俯瞰整个皇都。 “人如此之多,怎么寻得到离尘。”女子声音宛若夜莺惹人怜惜。 男子从袖中拿出两个草编的飞鸟模样的东西出来,递到女子面前“它可以帮我们”说罢便像空中一抛,那草编的鸟儿便活灵活现的像人群飞去。 “你会法术?” “皮毛之术而已。”他淡淡一笑说道“你放心,离尘不会有事的。” “不行,我还是亲自找到她为好。”她眼眸流转,迎着微风,轻盈的纱衣像一个舞者般扬动。 “那我在此处等你,若是遇见危险就将这个木盒打开。”男子从宽大的白袖袍里拿出一个刻有简花纹理的小木盒,不过手掌大小。 “这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以防万一的。” “好。”她从他手中接过木盒,便匆匆的从俯云阁一跃而下,像人烟最密的地方走去。 此时她心里像蜜一样的甜腻,她喜欢他的睿智和冷静,而马上她会找到一个人和她分享这一切。 是的,那个放草编飞鸟的男人是苏牧云。而那个青色衣裳,手握花纹木盒的女子是于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