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挑衅
“嗨，叶桥！” 羊羊踏进篮球场的场线外，脸上染着两朵绯红的云。就连打招呼时来回挥舞的胳膊都机械可爱的像一只招财猫。虽然是冲着熟人打招呼，但某人的眼睛却直直的落在旁边套着21号球服的人儿身上。 叶桥和何罾然刚一块打完球，纤维质的球服上被汗水浸得颜色偏深。混着阳光的汗水味挟着两个大男孩儿干净强烈的气息。 “何老师，我是初三（1）班的杨杨。嘻嘻，两个杨都是杨树的杨。快上课了。下节课，你带的是我们初三（1）班的体育课哦！” 女孩儿盈盈一笑，脸上仿若盛放的白玉兰。唇边嵌着的浅浅梨涡，搭着齐耳的短发，显得娇俏可爱。 “你好，杨杨同学。很荣幸能担任你们班的体育老师，请多多关照！” 何罾然今年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年纪也只有二十岁刚出头。所以交谈起来并没有什么架子，反而让人感觉很容易亲近。 “高缘琛，你也来上体育课？” 叶桥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高度，视线倾斜着落在她的身上。 她笑笑，望了对面的男孩儿一眼，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嗯。总不能老呆在教室里不出来。我觉得自己还没那么脆弱的。”继而又转过目光，对着自己新来的体育老师礼貌地打招呼：“何老师，您好！我是初三（1）班的高缘琛。” 何罾然微微一笑，同样冲她点点头：“你好，缘琛同学。” 四个人站在球场边正聊着，教学楼的上课铃就“叮铃铃铃”轻快的在cao场上徘徊起来。 叶桥朝着三人挥手说了再见，奔跑着往高中部的教室方向迈去。还没跑出cao场，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秋日傍晚凉爽的空气飘到高缘琛的耳朵里：“注意身体，高缘琛。” 扎着马尾的女孩儿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怔愣了一下。 “哎，琛琛，”羊羊一边站在班级的人群中排队，一边用胳膊肘推推闺蜜，“我怎么觉得叶桥好像喜欢你呢？怪不得那次他...” ”怪不得什么？“ 望着某人欲言又止的表情，高缘琛一下子描绘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就像她头顶的天空有一朵氤氲的云悬不远不近地悬着，随时都可能降下一场倾盆大雨。事实上，对于老同学叶桥，她一直当他是极好的朋友。 而至于喜欢，她很想告诉羊羊：她的心里，其实从很早以前就已经住进了一个人，所以再也没有多余的位置给其他人了——只是，这句话，恐怕要永远埋在心底了吧。 与她并肩排队的女生并没有注意到她此刻沉默不语时的心思，很快就换了一个新的话题：“琛琛，你快看，何罾然好帅啊！” 高缘琛顺着羊羊所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的何罾然单手托起篮球，修长的手指半举着向上抛起。下一秒食指稳稳地接住球体，在指尖流畅地打着转儿。 “哇，技术活啊！” 羊羊搭着她的肩膀，不住地感叹，甚至跃出队伍伸出脑袋张望着。班里的大部分女生甚至男生的目光都落在何罾然干净帅气的身影上，赞叹的语气里隐隐的透着崇拜或欣赏。 “羊羊，你是不是喜欢上何老师了？” 高缘琛凑上去小声问她。和开朗活泼的羊羊在一起这么久，她很少见她这么激动过。虽然，羊羊只见了何罾然这么一次，但是感觉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可能真被你猜中了，琛琛。因…我一见到他，心就跳得好快。”女孩儿眼巴巴地望着她说。 高缘琛望着她，脑海里突然回忆起《傲慢与偏见》里的经典对白：我也说不准究竟是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看见了你什么样的风姿，听到了你什么样的谈吐，便是使得我开始爱上了你。 *** 初三的体育课因为课时少，极其难得，所以何罾然让大家排好队绕着四百米的跑道慢跑了两圈，就自由活动了。cao场上上体育课的班级还有四五个，因为年龄个头大部分都差不多，所以不是特别容易区分。 羊羊跑完步拉着高缘琛往何罾然休息的石凳上蹭的时候，早有七八个女生呼啦啦的像刚从铁笼里释放的鸽子一下子涌了过去。她一边拉着她穿过足球场一边脚步急匆匆的往前迈。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高缘琛只觉胸口倏忽一疼，整个人就歪坐在了塑胶跑道的边上。 “琛琛！”羊羊听到耳后有人从嗓子里发出低哑的一声叫唤，等回过头来时，就见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捂着起伏的胸口，紧紧抿唇，面色苍白。脚边不远处，静静地躺着一只三色排球。 “琛琛，你没事吧。”她赶紧蹲下来，揽住高缘琛的肩，语气里满是着急与担心。 “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学妹，砸到你了。”两人抬头间，一个身穿高中部校服的女孩子已经捡起排球拿在了手里，趾高气昂的语气显露无疑。 羊羊小心翼翼地扶着高缘琛站起来，没好气的冲着已经转身的女孩儿嚷道：“有你这么道歉的吗？连句对不起都没有，真没教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就说你怎么了，没教养！还学姐呢，你学的那些礼貌都被你吃到肚子里去了吧！”羊羊一脸豁出去的样子，单手掐着腰，愤愤的目光直逼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女生。 高缘琛见两人之间电光火石、唇枪舌战的样子，连忙扯扯身边人的衣袖：“羊羊，算了，我也没什么大碍。学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齐耳短发的女孩儿沉默了一会儿，偏头望了望她被砸的胸口，顺了口气道：“是了，世界如此美好，我怎能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听你的，不跟她一般见识，咱么走！” “嗯。” 她点点头，搀过羊羊的胳膊刚准备转身，却听见后面的女生一口挑衅的语气穿透她的耳膜：“高缘琛，你就这么爱装圣女？” 她的动作一滞，但听身后又说了一句：“怪不得叶桥这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