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一言为定
大学第一年的假期迅速地从冬季拂过脸颊的寒风中掠过，再过两个多星期就是除夕之夜了。高缘琛翻过薄薄的一页日历的时候，还在想那个人今年还会不会以军队名义带上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来慰问他们。 “琛琛，快下来，你看谁来了？”母亲刘琳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 谁来了？首长先生？ “好的，mama。” 她耸耸肩，应声答道。白净脖颈上的针织围巾松散地搭在棉衣的前襟上，火红火红的，拿羊羊的话来说就像大首都春天的时候开出的一串红，很喜庆。 走到楼下的时候，母亲已经进了厨房。她一抬眼，便看见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栗色的卷发柔顺随意地垂落在肩侧，双腿优雅地交叠着。面前原木的茶几上还摆着一杯刚倒的热茶。 “苏云jiejie。”她从门内向外望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车子。 “琛琛。” 苏云站起身来，嘴边挂着浅浅的笑。很凑巧，今天她也戴了一条红色的针织围巾。 “苏云，你和琛琛慢慢聊，我去买点菜啊，今天中午就在这吃吧。”刘琳一边热情地招呼一边提着一只便宜的塑料小篮子就出了门。 苏云原本想要推辞，却拗不过刘琳的再三挽留。等她想要表明自己并不会留下来吃午饭时，刘琳已经走出院子去菜市场了。 “你mama很好客。”苏云白皙的十指各握着茶杯的一侧，小抿了一口，笑着道。 “嗯，是的，”女孩儿乖巧地点点头，和苏云一并坐在沙发上，“苏云jiejie，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怎么秦叔叔没有陪你一起过来呢？地上上冻了，路滑，很不好走的。”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琛琛。” 苏云放下手中温热的茶水，略微打量了一下整座房子，看样子也算是老房子了。屋内的陈设都有些老旧了，但因为布置得恰当得体，所以有一股温馨之感弥漫在这狭窄的五十平米不到的二层小楼里。 环顾地一下四周，女子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墙上挂着的几张老照片上。许是因为天天擦拭的缘故，每一个镶嵌的木质相框上面都一尘不染。除了两张年代久远的黑白相片，剩下的一些都是彩色的。唯一不变的，就是每一张照片里都出现过一个或几个穿着绿军装的男人。 “中间这个是你爸爸？”苏云微微扬眉，温婉如水的目光停留在一张十几人之多的大合照里。照片里的每一个人都穿着草绿色的军装，嘴边淡淡而笑，神采奕奕。 “是的，那个时候爸爸是军队里的参谋长。”高缘琛的声音里隐隐透着对过去的怀念和骄傲——小的时候，父亲就是他的靠背。每每执行完任务回来，他总是会宠溺地把她驮在宽大的背上，然后在院子里对她喊：“飞机起飞咯！” 那时候，有父亲的日子是温暖而可爱的。 “这个是秦之炜？”苏云又回过头看她，指着一个稍显青涩的年轻小伙儿问。 女孩儿凝神回眸，顺着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嗯。”末了，又补充了一句，“那个时候秦叔叔还很年轻，爸爸以前总说每次只要他晚一点进门我就会把秦叔叔当成爸爸。” “呵呵。听上去挺逗的。”苏云抿唇而笑。 “对了，琛琛，你和秦之炜认识多久了？” 短暂的发问从茶几旁女子蔷薇色的唇边吐出，高缘琛倏忽愣了一下，犹疑的目光从深棕色的眼眸里一逝而过。 “苏云jiejie......”她迟钝了一下，话还未完全说出口， “你别在意，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她迟钝了一下，话还未完全说出口，苏云就笑着解释起来。 “琛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认真地回答我吗？” “好。” “你是不是喜欢秦之炜？” 屋子里寂静一片，偶尔会有街角的汽笛声远远地传来，打破一时的这肃静。 “嗯。”良久，高缘琛再次点点下颚，双眸极其认真地回望着面前的女子。 “琛琛，”也不知过了多久，苏云思忖着开了口，浅笑依旧，语气里却也多了一份想要深谈的味道，“我不是坏女人。我知道，秦之炜也喜欢你对不对？我不想成为破坏你们之间关系的第三者，但是我想和你公平竞争，可不可以？” 等到苏云语气恬淡地说完这番话时，沙发上端坐的女孩儿脸上早已惊讶重重——她不才应该是破坏他们之间感情的第三者吗？ “琛琛，你知道的，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对不对？我们之间年龄相差的并不算太多，所以我想，在感情这方面我们应该是有共鸣的。坦白说，一开始我不是特别喜欢他。第一次在我父亲的书房见到他的时候，我觉得他古板而刻薄。后来，我才渐渐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沉稳很有魅力的男人。当然，我不会借任何外力来和你去争夺这份感情。所以，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情敌咯。” 苏云坦然地把话说完，从大衣的衣袋里友好地伸出一只玉手。高缘琛慢慢缓过神来，终于明白了这番话的意思。 没错，苏云不是一个坏女人。能把喜欢一个人说得如此直率明媚，她忽然间有些敬佩这个比她大几岁的jiejie了。 “好，苏云jiejie，我接受你的挑战。”她冲对方大方一笑，五指握住面前人的五指。 “不论我们谁输了，都要祝福对方。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