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令人羡慕
时夜,将军府灯火通明。上上下下的下人都在打包各种物件,说是将军挂靴归隐,得马上做准备。举家搬到长安城南的别业去。 那别业正是秦叔宝三儿子读书研究医术的地方,也是秦叔宝唯一的一处别业产业。 “那边还有些田产,请些人耕种,日后家人也可开销一二。”秦叔宝说。 秦夫人哂笑,道:“旁人说军人可比文官富,你瞧瞧你这家当物什的。” “阿英,你就别埋汰我。”秦叔宝说。 “我埋汰你呀,我恨不得打你一顿。”秦夫人语气平静,但眉宇间的怒气任凭是谁都瞧得出。 秦叔宝尴尬地笑了笑,江承紫假装没瞧见,只对这秦叔宝的二儿子秦铭询问长安城当值的事。 秦铭如今是在长安城做值守,类似于京城武警部队的。 “我让你去请辞,你倒是真去了。可你这搞的是什么事?你还要不要命?”秦夫人激动起来。 “当时那情况——”秦叔宝狡辩。 “哟喂,当时那情况?这大唐朝廷少了你不转了?”秦夫人气急了,声音一下子就拔尖了。 “阿英,我错了。我保证会完好无损地回来。”秦叔宝撒娇。 江承紫觉得不能在此处呆着了,还没起身告辞,秦家老大说得回去收拾收拾,下人不仔细,怕会把屋里的东西弄坏。 然后,秦家老二秦铭也说要回去收拾一下,一会儿还要赶回去值守。一边起身,一边对江承紫说:“九姑娘,你找我爹娘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别的事了。”江承紫心领神会。 “那若没别的事,可否与我边走边谈。我正巧有些事想要请你解惑。”秦铭严肃认真地说。 “那恭敬不如从命。”江承紫客套,尔后向秦叔宝夫妇拱手行礼告辞。 秦叔宝夫妇准许了。江承紫与秦铭立马就离开。两人刚出屋内出来,就听得老三秦悦也要告辞,说要回去研读医书。 秦夫人一口回绝,毫无商量余地:“医书什么时候研读都可以。现在你在这里评理,看看你父亲干得好事。” “哦。”秦悦后悔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提出来。 “阿英,你何苦为难孩子。”秦叔宝的语气依旧温和。 “你闭嘴。”秦夫人这胸中之火呼呼燃烧,气得不得了。 秦铭快步走出一段距离,长长松了一口气,道:“我接到我母亲的帖子,就晓得他们要吵架了。幸亏我闪得快。” 秦铭拍拍胸口,一脸庆幸。 “你爹娘每次吵架都通知你们三人回来?”江承紫好奇。 “是啊。我娘要大吵的话,必定会通知我们三人回来,公布我爹的恶行。”秦铭笑了起来,然后对她说,“让你见笑了。” “这有什么。我觉得他们感情很好。”江承紫很是羡慕这样的家庭。父母是真心相爱,而且一直在一起。无论有什么误会不满,都会很快解决。在这样家庭的孩子,真真是好福气的。 “他们感情是很好。不过,每次大吵,我们几个真是左右为难。”秦铭笑着说。 “这是他们解决矛盾的方式,挺好。”江承紫说。 秦铭点头,又苦笑:“不过,每次苦了我们。后来,我们发现其实只要有一个在场,就足够了。” “难道今天是轮到三公子?”江承紫好奇地问。 “哈哈哈,不是。按照顺序是大兄。”秦铭笑起来。 江承紫也是掩面吃吃笑了一阵。两人一路闲庭信步,走到了揽月小筑附近。秦铭才低声问:“今早,在宫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你听说了?”江承紫展眉一笑。 秦铭笑了笑:“他们出动的人不少,连长孙濬都去了,我能不知?” “看来他们做得不隐秘呀。”江承紫哈哈笑。 “不是他们不隐秘。而是这种抓jian细的事,本来就不需要隐秘,只要抓住人冠上个名头,就可以格杀勿论。事后,可说是拒捕被杀,又或者是袭击官兵被击毙。”秦铭讽刺地说。 “他们,是长孙一族么?”江承紫问得云淡风轻。 秦铭四处瞧瞧,压低声音说:“以后你在长安,有父兄,还跟蜀王有牵扯。这些话少说为妙。” “无妨。”江承紫耸耸肩。 “总之,你,你还是小心些。”秦铭看她满不在乎,不知该怎么样去让她认识到她今早没被带走处理掉,只是运气好。 “好。”江承紫对他一笑,眉如弯月。 秦铭只觉得脸一烫,羞涩地低头,但却瞧见地上的身影。身形被月光拉长,原本瘦小的女娃顿时有一种强大的气场。 哎,这军中的娃还会害羞。 江承紫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少笑,指不定这些纯洁的娃就有不纯洁的想法了。 “二公子放心,那些跳梁小丑。我还不放在眼里呢。”江承紫又补充一句。 秦铭更是手足无措,只剩下点头的份儿,径直说“那就好,那就好”。 “二公子,我有些事,先回去。”江承紫拜别秦铭。 她方才去找秦叔宝夫妇,其实是想看一看王谢是不是去找秦叔宝了。可奇怪的是秦铭只去给秦叔宝送了药,啥也没说就说要回去。 原本已接近宵禁,王谢说孙先生身体不适,他放心不下。秦叔宝只好写了手谕说他是出城办事的。王谢拿了秦叔宝的手谕,就骑马回去了。 王和平这家伙是真生气了,连她都不想见了? 江承紫抓了抓脑袋,觉得这事似乎有点棘手,像是有什么不是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似的。 她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整个人也疲累,索性洗了澡准备好好睡一觉,明日好迎接杨氏六房入长安。 这一夜的长安城,其实注定有许多人不眠。 首先的不眠人就是倚翠楼的琴师思南。他让李恪递出那封信后,一颗心就惴惴不安。晚上的演奏,他推说肚子不舒服,向老鸨请假。 好在他长相不出,老鸨总是容忍他。他请了假,在假山的阁楼上来回踱步,他迫不及待地想知晓杨氏阿芝是否就是自己的女儿,或者说跟自己的女儿是否有莫大的关系。 不过,显然这一夜,他得不到答案。这样的心急如焚还要折磨他许多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