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第24章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收拾东西，我们回家。”裴齐一分钟都不想让陌沁呆在这里，他不敢想象，这么些年，她是怎么一个人生活在这种环境里。 陌沁终于恼了，“你到底想干嘛。” 裴齐狂躁起来，“你说我想干嘛？给你思考的时间再逃跑吗？恩？”说罢，他进了房四处拾缀着陌沁的东西。 “别闹，我在这挺好的。”陌沁详装着微笑，想平复裴齐的怒气，刚说到一半，被打断。 裴齐‘啪’一声扔了手里的东西，“你挺好的？什么对于你来说是不好的？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说，‘小齐我爱你，小齐我想你？’然后又丢下我一个人一去不回？这才是挺好的是吧？恩？”裴齐怒数着。 陌沁猛的装不下去，虚脱的身体摇晃两下就要跌倒，裴齐眼快，捞在怀里禁锢着。 裴齐压底声音，却在陌沁耳边低哮般，“你这狠心的女人，谋划那么久，给我一个浪漫完整的美梦，然后如此狠绝的离开，留下我一个人想死，却怕你后悔了回来找不到我，我等了又等，等到的是你不珍惜自己，把自己扔在这么破烂的鬼地方吗？” 裴齐这会像只受伤的小兽，充满危险的气息，充斥着不信任，低低呜咽着，咆哮着。 陌沁轻飘飘的身体被禁锢在裴齐怀里动弹不得。 裴齐发狠的咬在陌沁肩头，陌沁吃痛，轻叫一声，裴齐终究没狠咬下去，含着陌沁的皮rou，含糊的呵斥：“还敢不敢了，还逃不逃了，说！说你不会逃了。” 这一口咬得陌沁心都碎了，抱紧裴齐痛哭起来，裴齐松了口，环紧了陌沁。 哽咽着道：“老陌，我想你，好想你。别逃，不可以逃，我好怕见到的是你冰冷的尸体，真的好怕，好怕，我会死掉的。” 陌沁已经说不出话来，纵是离开那么多年，纵是强压对裴齐的思念，独自低垂落泪，也不曾像今天这般痛彻心扉。 听着爱人在自己耳边哭诉，听得自己经脉寸断，肝肠碎裂。 陌沁除了抱紧眼前的人痛哭，再也不能做什么，再也说不出什么。 见怀里的人儿，哭得伤心，裴齐突然很高兴，因为他知道，陌沁也同自己一样因爱而难过。 裴齐安抚着怀里的人，亲吻着，想吻干陌沁的泪，陌沁突然推开了裴齐，这冷不丁的一推，裴齐摔了个跟头，刚缓过来的气恼又窜上了头。 陌沁赶紧伸手去抓拉，结果被裴齐顺势带入怀里，两人姿势极怪异的叠在了一起。 裴齐再吻，欲落在陌沁唇上，陌沁急急捂嘴，含泪摇头，“不，不要，肾不好，有口臭。” 忙爬起身躲闪。 裴齐傻了，这笨女人这会是怕自己嫌弃她？ 发楞一会，陌沁已经躲得远远的。 裴齐爬起来，慢慢的靠近她。 “老陌，你看我长大没，是不是你期望的那样的男人。” 果然，陌沁细细的看着裴齐的脸。 裴齐继续慢慢靠近，“你以前就说，‘你期望的男人是个多金帅气陪伴你的人’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成熟深邃了？”裴齐故作轻松的说着，勾起陌沁的回忆。 “你总嫌我小，说我的胸膛不够结实，你看看我变结实没。” 陌沁眼里尽是回忆之色，渐渐的不再抗拒裴齐的靠近。 裴齐轻轻搂过陌沁道：“老陌，小齐长大了，你自然也会老。” 陌沁抚了抚耳间的短发，任由裴齐环着，可心里哀伤起来，‘是啊，自己都老了，五十岁的人了，小齐还那么年轻。’ “出生我选择不了，可是我可以选择和你一起死亡。”裴齐缓缓而又坚定的说出口。 陌沁又躲闪，裴齐紧紧环住，“我知道你又想逃了，你想逃远点，等着我结婚生子，你再死在我面前，让我亲手葬了你，你觉得这样我就不会难过了对不对？” 感觉陌沁不再挣扎，裴齐又充满蛊惑的味道，“你想让我伤害另一个女人，让那个女人的余生和你一样在回忆中度过吗？” 陌沁下意识的摇摇头。 裴齐全很满意陌沁的反应，继续蛊惑，“你不嫌我小，我为何嫌你老。”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卿生我未生，我生卿已老，我离卿天涯，卿隔我海角。” 裴齐轻吟着刻在陌沁心底的那份哀愁，沙哑着声音道：“老陌啊，这不是距离，是愿望知道吗？” 陌沁微侧头，仔细的听着。 “你若化蝶寻花，栖芳草，那我便做那花，那草，你若离我天涯海角，我就上黄泉下碧落寻你到天涯海角，这是你控制不了的，你逃我追，你躲我就等，等你累了想我了，你就出现了。” 裴齐情深款款的轻语着，撩拨着陌沁的心，那吻落下，陌沁回应着。 两人快要窒息的时候停了下来，裴齐打趣道，“看吧！又没熏死我！” 陌沁嗔怒，敲着裴齐的胸口，裴齐握住，小心的说，“别闹，你想我再给你做个手术吗？” 依赖的靠在了裴齐怀里。 这时，陌沁才记起，手术时那双熟悉的眼，暗想，果然还是没认错，心里甜蜜起来，嘴角勾起一笑。 裴齐见这一笑，融化了这十年寒冰，心里每一处都柔软起来。 “饿吗？” 陌沁摇头。 “可是我好饿啊！又抱了你那么久。”裴齐的下巴摩挲在陌沁的肩膀，这才想起刚咬了她一口。 撩开领边，有些红印，“疼没？” 陌沁幽怨的说，“你什么时候变小狗了，疼。” “以后还逃不？” 陌沁摇头。 “说你不会逃了！说你不敢逃了！” 陌沁做投降状摇头。 “说！”裴齐不依不饶。 陌沁心喜，环紧裴齐的腰，感觉胸膛是比原来温暖结实了许多，软软开口，“裴齐？” “恩？”裴齐有些呢喃。 “裴齐，我爱你！”陌沁羞涩的把头埋进了裴齐怀里。 “还有呢？老婆？” “我想你” “还有呢？媳妇？” “老公！亲爱的！我去给你做吃的。”陌沁羞涩离开裴齐的怀抱，进了厨房。 裴齐不查，又让她跑了，追进厨房，“行了，好媳妇，你去等我做吃的吧！你那手少动！” 陌沁“哦”着退出了厨房，在客厅安静的等着，听着裴齐忙碌的声音，陌沁的心也化开，低低想着，若是沉沦，那让我沉沦至死罢。 深呼吸着，甚至在心里还感谢着自己病了，去了医院，否则怎么能在有生之年能偷到这沉沦的欢愉。 次日。 和房东交涉好，医院的事情处理好，陌沁随裴齐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市区。 房间依旧如离开时候那般整洁干净，只是裴齐的东西颇多，看得出裴齐已经在这里住下。 陌沁担心，她担心裴齐父母...... 裴齐边整理东西，边说着，“我现在在市医院上班，职称是专家，以后兼做你的私人护理医生。怎么样满意么？” 陌沁看着这个‘家’，感概的道，“贵吗？” “不贵。倒贴好不好。” “好呀。少了不干！”陌沁感觉很温馨，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裴齐喜欢陌沁和自己腻在一起，东西也不整理了，又搂过陌沁低喃，“老婆，我有事和你商量。” “叫老陌。”陌沁嗔道。 “老——婆！” 陌沁别开身子，裴齐无奈，只得投降，“行行，老陌，老陌。” 这才见她满意的不挣扎，一副小女儿姿态。 “老陌，以后别再乱想了，真的，我做你的依靠，在我们这个‘小家’里，我养你。” 裴齐觉得有很多话必须得告诉陌沁，打消这个女人一切想逃跑的想法。 陌沁点头应了。 “还有。”裴齐犹豫了一会，迎上陌沁疑惑的眼神，“还有就是我爸妈。”感觉怀里的人又僵硬起来，裴齐急急说道。 “别乱想，你听我说，你走了以后我很不好，想饿死自己，觉得自己要是死了才能应了那你句‘不是死别不相见’，这才犯傻，吓坏了爸妈，然后他们渐渐的接受下来。” 陌沁突然心里一酸，听着裴齐慢慢的把她走后的事情，一件件如数家珍般告诉自己，才明白自己那么离开，裴齐到底有多难受。 陌沁听着裴齐说着和父母亲的对话，还有和尚的点化，还有种下的那棵菩提树。 原来，原来痛的不止自己，还有这个爱着自己的男人。 陌沁好感激那个和尚，若是裴齐出了事，那自己得多恨自己。 卧在沙发，枕在裴齐的腿上，听着这些年自己不知道的事，陌沁的心随着沉浮。 她知道裴齐告诉她这些是不想她再有离开的念头。 陌沁能感受到裴齐强烈的恐惧，也深刻体会得到彼此这种失而复得的幸福。 紧贴着裴齐，微眯着眼思考，而后郑重其事的说道：“齐，我不会再离开了，别担心，真的！这次就算是有罪，就算是沉沦，我也只会死在你怀里，只是——” 陌沁欲言又止，裴齐心里敲起了小鼓。 “只是你父母家人，能不见我就尽量不见好么？”陌沁小心询问。 “好！”裴齐吐了一口气，缓了下来。 “因为他们是好父母，于他们而言，我是有愧的。”陌沁眼里多了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