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第33章
当韩雪一扫这几日身上的污秽，换了一袭乳白色七分袖及踝长裙，简洁大方，文静优雅。 胸前有朵素雅的缀花，把这袭长裙硬拽出几分清贵。 很合身，顾临在买这裙的时候早在脑子里勾勒了一遍韩雪穿这身的样子。 他总能选出符合韩雪气质又能让韩雪接受的东西。 韩雪提着裙摆下了楼，披散着发，光着脚，因为她忘记了穿鞋子。 顾临抱着手看着韩雪走下楼，眼角瞥见那光洁圆润的脚指头调皮地在裙摆下忽隐忽现。 默默转身去鞋柜挑了双舒适的拖鞋出来，在刚走下最后一步梯子的韩雪跟前弯下身，把拖鞋套住了那十个调皮精致的脚指头上。 韩雪窘着窃笑。 顾临宠溺着，携韩雪到客厅拆起快递起来，不少日用品和小物件。 “丫头，晚上我还有事回不来，还得去外地几天，你一个人可以吗？”顾临担忧的问。 韩雪皱着眉，沉思一会，不紧不慢的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没事。” “没几天就回来了。”可不是么，公事堆太多，老爷子可是打过好几次电话追问过。 韩雪抬头冲顾临甜甜一笑，“知道了！” 顾临一阵恍惚，仿佛见到欧晓，一眨眼又甩掉了这种一闪即过的感觉。 晚饭以后，叮嘱几位阿姨要好好照顾韩雪，想想还把柳伯留了下来，这才放心的开着车离开。 韩雪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像是失去了依靠，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就坐在床边半晌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像是失魂的娃娃，空洞没有生机。 就连身边多出一个暗影都不曾发觉。 好不容易等到顾临离开这个屋子，顾南早就迫不及待想出现在韩雪面前，而现在自己这算是比较‘诡异’的出现，是否能给韩雪带来惊喜呢？ 可顾南很失望，直到再也忍不住低唤一声，“死女人！” 才见到韩雪呆呆转头，忽然一笑，“你怎么回来了？” 顾南后背顿时觉得发凉，伸手在韩雪眼前剧烈的晃动。 这感觉是相当惊悚要人命的。 韩雪拨开顾南不停晃动的手，弱弱的轻唤：“韩雪？” 只见她面上一闪而过的变化，说不出来的变化，像是从呆滞木纳中突然觉醒，变得笑靥如花，温柔无害。 可顾临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他分明看清楚韩雪在刚才那一瞬间换‘脸’般的表情。 “不是说有事吗？”韩雪淡淡的问着。 顾南只觉得呼吸一窒，这是把自己当成顾临了？ 心里万分纠结，这个女人不是一直都能第一眼就能分辨出自己和顾临的吗？ 顾南心中十分不满，总感觉这个女人在戏谑自己。 想想又不动声色的坐在了韩雪身侧，凝聚着眼里的精光，注视着韩雪，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想看看韩雪究竟想唱什么把戏。 韩雪见眼前的男人安静如旧，头轻轻的靠在了顾临肩侧幽幽地说道：“睡不着！” 这轻轻的一靠，让顾南忽然觉得心脏受到剧烈的冲击：他们已经亲密到这个地步了吗？ 顾南嫌恶的甩开韩雪的依偎，有种无名之火即将喷发出来。 “恩？！”韩雪诧异的看向顾南，眉头微微皱起。 这无辜和诧异的目光终于让顾南醒悟过来，这女人眼里看到的不是自己，是另外一个男人。 顾南修长的手指攫获住韩雪的下巴，嘴角挑起一个微笑，发出危险的气息，狠狠的吻在了韩雪唇上。 韩雪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忽然让她感觉危险的男人，本能的推拒着。 顾南离开韩雪的两瓣柔润，怒意平息下去，阴阴地道：“我是谁？” 这一问，韩雪脑子里涌出很多碎片，杂乱无章的漂泊在脑海里，却又想不起什么，除了晕，还是晕。 不由自主的按着自己的太阳xue。 顾南可不相信这个女人不知道自己是谁，想继续逼着韩雪在自己面前别玩这么蹩脚的把戏，天知道他有多想这个女人。 “我是谁？”顾南加深手指的力量，把韩雪强迫着正视自己。 这突如其来的威压，让韩雪很不舒服，但还是弱弱的说道：“顾临你弄疼我了！” 顾南忽地松开手。 暗想，这该死的女人究竟想要玩什么花样，故意的吗？ 不确信的又看了眼韩雪，又自嘲的想起在医院韩雪哀求的话，想必这个女人是不想见到自己罢，想气走自己？ 闷坐了几秒，顾南实在不想再继续呆下去，准备起身离开。 “你去哪？”韩雪忽然抓住顾南。 顾南回头看了一眼，恨恨的说：“我不是你的顾临！” 韩雪手一松，眼里闪过不信和失落，看向顾南的眼里充满了陌生和不可思议。 “你很遗憾？你确定要继续装做不认识我？”顾南有种被人玩弄的错觉。 “......” 顾南忽然转过身，用了力气捏住韩雪的后脖，韩雪被迫仰视这个说自己不是顾临的男人。 “你确定你要一直不认识我？还是以后只认识顾临，连同罗宵也一并装做不认识？”顾南压底嗓子，把自己的怒火敛进身体里。 “......”韩雪不知道怎么回答，像是在回忆什么，头疼得越发难以忍受。 顾南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很陌生，如果是韩雪的话，不因该早就挥拳而上了吗？ 想到这，顾南更感觉是不是自己认错了人，手上更加深了力量，“你是谁？” “我......我？我是谁？” 韩雪头疼得快要炸开，用尽力气甩开顾南的束缚，整个人跌倒在床上，喃喃自语般，“我是谁？我是谁？” 顾南手上一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幕竟让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前的女人是韩雪没错，自己不可能认错。 又想更确定些，蹲在韩雪床前仔细打量了半天，“你怎么了？” 韩雪额头被细汗密布，脸上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一会嘴角挑笑，笑得邪魅怪异，一会紧锁眉头，痛不欲生的模样，一会又变得空洞无神，那瘦弱的手一直按着自己的太阳xue，看起来极为痛苦。 顾南看韩雪的样子，心底窜出怪异的感觉，难道这个女人失忆了？ 试探着跟韩雪说话，“很不舒服吗？我是顾南，我是顾南，知道吗？” “顾临？是谁？我是谁？罗宵是谁？顾南又是谁？.......呜——头好痛......”韩雪快要哭出声来，开始用头撞击了床垫，好象这样要舒服些。 “韩雪，韩雪，你怎么了？”顾南慌了手脚，急问着。 “药——药......疼！顾临，好疼！”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大口喘着气，痛得脸上的表情都扭曲起来。 顾南忙乱的把韩雪固定住，怕她伤着自己，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眼前这个女人确定无疑就是韩雪。 “药在哪？在哪？” 韩雪挣扎着到了床头，抓着药瓶胡乱的倒了几粒在手里，一大口咽了下去，瑟缩在一角颤抖着。 顾南抓起药瓶一看，这是镇定药品，心里抽搐一下，他可是记得极清楚，这药顾临也吃了不少。 “你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顾南忍不住心疼，想靠近韩雪。 韩雪躲闪开，“别碰我，你脏！” 顾南想起了那日送韩雪去医院的时候，韩雪对罗宵说的就是这话。 “韩雪！韩雪！我是顾南，我不是罗宵。”顾南只得急急说着。 许是药片起了些作用，韩雪不再颤抖，只瑟缩在角落里环抱着膝盖喃喃念着，“我是谁？罗宵？呜......疼！” 顾南慢慢靠近，“吃了药，一会就不疼了，想不起来别想，来，来我这，不疼了，我们不想了！” 看韩雪变成这样，实在是意外的事情，顾南慌乱的半哄着，心痛的感觉蔓延开，“对不起，对不起！” 顾临那混蛋怎么把人照顾成这样，顾南暗骂。 女人你这是还没放下吗？一直放不下吗？顾南此时已经能猜想到了些什么。 只是暗暗责怪顾临怎么忍心把这个女人单独放在家里。 在混乱的道歉声和喃喃自语声中，韩雪渐渐的睡了过去。 只是那睡颜满是痛苦不安的模样，顾南拍着她的背，轻哄着。 等到韩雪彻底睡着以后，顾南又悄悄的离开，有些事情必须得弄明白。 顾南首先想到的是顾临的私人医生，可能他会知道一切。 电话拨了过去。 “黄医生，我是顾南。” “啊？恩，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一个病人的情况。” “是你哥哥吗？” “不，是他带回渡假屋的那个女人。” “那个叫韩雪的女人吗？” “恩！” “她的情况有点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不是都交代过你哥哥了吗？” “这个嘛！现在太晚，明天我去找你聊聊！” “......” 电话挂断以后，顾南知道韩雪的确是因为生病，而不是装着不认识自己。 可很多事还是必须去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