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有爸妈才是家

    上山容易下山难，此话真不假。上山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下山却用了两个多小时。走不快，也不敢走的快，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真怕一不留神滑了下去，那样的话不但别人都保护不了了，自己这条小命都没必要让别人保护了，必死无疑。

    “学军，你就等着吧，明天估计你就走不了道了。”走下山时，杨梅对张学军说道。

    “不会吧现在腿没什么感觉，除了有些酸。”张学军不解的问道。

    “经验之谈，肯定会这样，咱们明天看。”李秋生正色说道。

    一席话给张学军说的有些懵，总觉得这两人小题大做了，因为他此时感觉相当良好。

    到了李秋生家已经6点多钟了，李父已经把饭做好，就等着他们回来。

    “怎么样？玩的还好吧？”李父把桌子放好，端上了饭菜问道。

    “叔，你们这山可真够高的，玩是玩的不错就是太累了。”张学军做到炕上，拿起一块馒头啃了起来。

    “这就不行啦？要赶上收核桃栗子，我每天不知道得爬几次山呢。车上不去，都得背着回来。”

    “那可真够累的，真不容易啊！”张学军感慨的说道。

    “是啊！农民确实苦，所以我才让秋生去上大学，无论如何也不能守着这个山了。”老爷子沉重的说道。

    对于山里的人来说，走出大山就是一辈子的梦想，上一辈子人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那种心酸和挣扎，所以再也不愿意自己的后一代再过这种生活了。虽然故土难离，谁都不想离开自己的家乡，外边千好万好，也不如家乡的山水亲切。但是如果在家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一点盼头都没有，那么只能想着离开这个地方。

    吃过饭，李秋生给母亲擦擦身体。李母的手脚只能做些小动作，头部可以动动，说说话吃吃饭也还行，但其他的行为能力都没有。平时解手都是他父亲伺候，家里有个这样的人，可以说一刻也离不开人。也就是李父比较心细，照顾起来比较周到，隔三差五的给擦擦身子，保持好卫生，还时常给按摩按摩促进血液循环，以至于李母身上没有太大异味，像个正常人。同村有个老太太也得了这病，家里三个儿子都不能悉心照看，身上都是恶臭的味道有些皮肤都烂了，这就是久病床前无孝子。儿子都照看不好，但李父对李母多少年如一日精心照顾，在村里也是有名的好人。

    杨梅在一旁给打下手，也帮着擦拭身体，一点嫌弃的感觉都没有。李母是个明白人，自己再干净也是相对于病人来说，其实身上还是有味道，也很脏，这孩子第一次来家里就做这样的事情，比儿媳妇做的还好甚至跟亲闺女一般，一边看着杨梅一边流泪。

    “妈你哭啥？”李秋生打来一盆水说道。

    “妈被杨梅这孩子感动的哭了呗。”李母的身体任由杨梅擦拭着。

    “妈你别这样想了，都是一家人了，有啥可感动的，这是我应该做的。”杨梅用手轻轻的擦着李母的眼泪。

    “真是好孩子，好孩子啊，我们家秋生真有福气，我也有福气。”李母感慨的说道。

    “跟秋生好，也是我的福气，我爸也瘫痪了，平时我就这样照顾我爸的，我就希望吧，两边的老人都好好的，不希望你们为我们做什么，只要能看着我们就成，看着我们结婚生子。咱们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对，看着你们结婚生子，这也是我最后的愿望了。”一说这个事情，李母眼睛都绽放出光芒，是多么的期望着能看到这一天啊，如果能听到孙子叫声奶奶，一辈子就都值得了，也能含笑九泉。

    晚上，杨梅跟李母睡一个屋。其他人睡一个屋。

    李秋生睡不着，拉着张学军去外边聊天。李家门口前有两块大青石，两人一人一个坐了上去。

    张学军点上一根烟递给李秋生：“怎么了？有心事？”

    “突然之间觉得我好幸福！”李秋生接过烟抽了一口，笑着说道。

    “哦？什么情况？”张学军也点上一根烟，笑着问道。

    “学军你知道吗？像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前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想到的，你想想就我家里这个条件，还有我这个长相，有哪个女孩子愿意来咱家？有谁敢来咱家？也就是杨梅了，什么都不介意，什么都不管，就非得过来，而且照顾我妈照顾的这么好，你说我是不是很幸福？”

    “确实啊，说真的，估计你家这事放任何一个女孩身上肯定受不了，杨梅他爸本身也是这毛病所以能体谅这里的辛酸和不易。杨梅真是个好女孩，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可不能负了人家。”

    “放心吧！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能做那样的事情。我跟杨梅好这事其实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当初那么帮他，我俩也不会走这么近，发展成这样。”

    “跟我关系不大，其实主要是你人好，杨梅看得上。”

    “今晚上也没有别人，我就跟你掏心窝子说些话。刚开始到咱们寝室，也就是你对我一点意见都没有，我对他俩不是有意见，而是从心里上一直觉得跟你

    亲近。你这人不嫌贫爱富，不计较得失，大度能容人。咱们寝室四个人好是好，但是在我心里你们位置也不一样，你肯定是排第一位。你相信吗？以后无论你有什么事，但凡我能帮上忙的，我肯定能什么都豁得出去。”李秋生信誓旦旦的说着。

    “说那些干嘛？我就期望着咱们好好的，你也好，我也好，咱妈也好，都好。”张学军吐了口烟说道。

    “我为什么那么在意钱？现在你看出来了吧。不是我小气，而是我大气不起来，家庭不允许啊。你知道吗？我妈都自杀过好几次了。为了不再拖累我们。”李秋生扔掉烟，借着月色看着张学军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情？”张学军惊异的问道。

    “最后，我就跟我妈说了，我说妈啊，你不能死，你要死了，我就没妈了，我活着就没意思了，没有妈的家那不算个家。说了这些话，我妈才逐渐的打消了自杀的念头。”李秋生眼睛湿润了。用手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道：“其实，我现在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回家以后能痛痛快快的叫声妈，妈，我回来了！一说这话我心里特别舒服，也特别踏实。”

    张学军听着李秋生那平淡但很动人的话，望向那一轮明月，说道：“家，什么是家，有爸妈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