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天冥娶夜姬公主
“残烛元老,您这是……” 看着神秘兮兮的残烛,天冥有着一丝困惑与不解,皱眉问道。 “小天冥啊!”残烛望着眼前的清流族少帅,顿了顿道:“待会会发生一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会发生什么,但你要千万记得,切切不可乱了方寸!” 看着残烛一脸凝重的样子,天冥心中升起一股厚重的疑团。然而后者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天冥迅速恢复平静,旋即笑道:“元老放心,这天下还没有让天冥乱方寸的事情。” 残烛望着得意的天冥,思虑片刻后沉声道:“那琴裳姑娘呢?” “琴裳?”天冥一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浑身顿时散发着些许杀气:“残烛元老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万万与天冥道来,冥感激不尽!” 看着杀气外漏的天冥,残烛冷喝道:“天冥放肆!” 残烛的训斥明显让天冥冷静了一些,旋即调整着心态气势,抱拳道:“是天冥冒犯了。” “嗯。”残烛微微点头,从袖间抽出一封信递给天冥,道:“这是琴裳给你的,她一切安好。” “裳!”听到了是琴裳给自己的信,天冥心中澎湃万分,甚至双手有些颤抖着接过信,当即小心翼翼地拆开。 一旁看着天冥如此反应的残烛眉头紧皱,这封信是琴裳亲手所写,而且其中的内容他早已与君帝看过,但至于能不能劝服天冥,他心中还是没有底。 “冥,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回羽族了。你不要怪君帝,这也是我自己早已做好的选择。羽人的寿命短暂无比,对你们海族人来说无异于昙花一现间,我又怎么会傻到因为自己去让你一辈子思念我呢?我已与君帝说了,君帝会代我好好照顾你,甚至君帝答应我会将夜姬公主许给你,裳先在这里祝福了。冥,羽族与海族本就殊途,你我便不要勉强对方了吧。我也会寻到爱我的羽族人,勿念。” “裳!裳!” 天冥拿着信的手哆嗦着,旋即转身便要离开。 “天冥,你做什么!” 身后的残烛元老一语喝道。 “找她!”天冥目光坚定,头也不回,大踏步便要离开。 “你应该知道,你是离不开帝国宴厅的。”残烛元老冷冷地道,每个字眼仿佛是寒冬之冰,深深地刺在天冥的皮肤上。 被残烛元老一喝,天冥反而冷静了不少,转过头来冷冷地道:“君帝……莫不是抓了琴裳,并逼迫她写了这封信吧?” “哈哈哈!”残烛仰天大笑:“可笑你天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君帝贵为碧落海之帝王,怎么会去和一个羽人较真。更何况信中不是说了么,琴裳姑娘已然回到了羽族。”残烛走上前来,拍着天冥的肩膀道:“你一个小小的少帅,清流帝国足足有近三十名,君帝有何必与你耍这等把戏。要是君帝愿意,一声令下,你天冥还能活过下刻?” 闻言,天冥方才半信半疑地转过了身。 “小天冥啊,你是我与君帝一手带大,君帝更是视你如己出,我们又怎么会做这等事情呢?虽说你如今功劳甚大,然清流帝国人才济济,你天冥也并非是唯一不二者。要知道寒彻等人,可是丝毫不亚于你呀!” 天冥盯着残烛元老,后者继续说道:“你知道君帝为什么把幽雀这样一支强大的军团交给你么?” 天冥心中冷笑,莫非不是看上了我的能力? “哼哼!”残烛看着前者变化的眼神,便知天冥心中所想,笑道:“那是因为你是君帝与老夫一手带大的!要知道,在清流帝国,幽雀并非只有你天冥一个人可以驾驭。” 天冥不置可否。 “羽人寿命终究短暂,你……也算放她一条路,给她幸福吧!”残烛叹息道。 “残烛元老!” 天冥拳头紧紧攥着,胸中思绪起伏不定,片刻后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我会听裳话的。” “嗯。”看着平静的天冥,残烛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看来琴裳的书信还是有点作用,只要天冥不反,那清流之大事便多了一分把握。 “好了,大婚稍许将至,夜姬公主怕也等急了。”残烛笑呵呵地道。 闻言,天冥方才从琴裳出走的悲恸中回过神来,一语问道要害处:“残烛元老,据末将所知,夜姬公主应与休罗达尔相好才对,可……” “休罗达尔?”残烛冷笑:“就他也敢想夜姬公主?公主之前不过是被休罗达尔那小子给迷了心,如今被君帝一席话说通了窍,这清流帝国中你与夜姬方才是才子佳人,他休罗达尔算什么!” “可是……” “不要再说了!”残烛似是十分生气地道:“这个休罗达尔并非对夜姬真爱,君帝不过用了一个上将军衔诱惑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为了一个上将军衔放弃了公主,从而公主心灰意冷。”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天冥喃喃道,心中思索。 看着低头沉思的天冥,残烛元老离开了天冥,慢悠悠地走上宴厅台上,双手虚空一压,顿时整个宴厅便就安静了下来。 “诸位将军,帝国重臣。今日乃是君帝钦定的天冥少帅与夜姬公主的大喜事,举国上下无不欢喜。” 残烛元老话音一落,台下无人不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站在寒彻身旁的凡香向前者低声问道:“元帅,不应该是天冥少帅与琴裳姑娘,休罗达尔与夜姬……”然而凡香的话还没有说完便传来了寒彻的耳语:“不可放肆!” 凡香心中一震,看着眉头紧锁的寒彻顿时似乎明白了什么,顿首轻声道:“属下遵命!” “有些人误以为是天冥与琴裳姑娘以及我们夜姬公主与休罗达尔的婚礼,非也非也!”残烛元老抚摸着自己的山羊须,仿佛自顾自地道:“此婚事乃陛下钦定,诸位请看!”说着,残烛拿出了君帝亲书的《赐婚令》道:“诸位请看!” “帝赐婚佳人,二月初三,赐天冥、琴裳、夜姬、休罗达尔四人于帝国宴厅完婚……清流历七百二十三年正月二十七日”残烛元老读完《赐婚令》后笑眯眯地环顾四周,深铜色的眸子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道:“诸位也许是误会了君帝的意思,此次婚礼本就是天冥与夜姬公主,休罗达尔与琴裳姑娘之婚礼。而如今,休罗达尔与琴裳不知是何去向,所以今日便将我们夜姬公主与天冥少帅的婚事给办了吧!” 残烛元老话音一落,一袭婚服的天冥从一旁走了出来,望着台下的众人道:“不错,天冥身上这件婚服便是在下内人亲手缝制。” “祝少帅与公主百年好合!” 天冥话音落下,台下突然有人高声喊道,随后众人方才如梦惊醒,纷纷祝贺,不敢多言。 清流历七百二十三年二月初三,年迈的君帝为他的儿子埋下了最后一步棋子,特地选择二月初三这一天为得力少帅天冥完婚。既是表现了对天冥的重视,更是提醒着他:二月初三,龙头之下。忠于清流,永不叛逆! …… “君帝,事情都办妥了。” “嗯。” 年迈的君帝挥了挥手,一名黑衣人便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残烛。” “君帝。”残烛元老弯腰拱手。
“你也下去吧,朕想自己静静。”年迈的君帝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残烛元老不敢多说什么,也是恭敬地退了下去。 残烛元老离开后,君帝重重地靠在了身后柔软的靠垫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黑夜如墨。 “都走了?” 一道稚嫩的声音不知从房间的哪里传来,旋即一道全然被黑袍遮盖的人影诡异出现在了君帝一旁的椅子上,没有叶动,甚至连香炉内散发而出的香味都没有震动。 黑袍人似乎极为随意地举起一杯热茶,自顾自地饮了下去,没有将床榻之上的君帝放在眼里。黑袍将那个人全部遮盖,根本难以看到那人的脸庞,只是稚嫩的声音与小巧的身影似乎透露着他并不会太大的年龄。 而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 一切,仿佛那个黑袍人始终都在那里一样,诡异,而无常。 “嗯。” 不知过了多久,年迈的君帝方才微眯着眼答了一声,平日的威严尽去,想与面前的黑袍人拉拉关系一般。 “你与残烛也并非不认识,想当年我们三人……” “那是当年了。” 黑袍人一动不动,伸出的一双小手握着茶盏,白皙而水嫩。如果说是一个女子的手,恐怕任何人都不会有所质疑,只是……这双手也未免太小、太嫩了些,倒,像个孩子。 “真不知道你怎么能变成这样。” 君帝没好气地白了黑衣人一眼,似是在回忆着叹道:“想当年,我们三个……啧啧……” “那是当年了。” 黑袍人依旧是说了这五个字,无动于衷。 “破,那你还有多久的生命?”君帝突然扶着床榻旁的扶手,奋力地坐直了身体,仿佛一双金铜色的眸子里重新焕发了往日的光芒。 “我?” 那个叫“破”的黑袍人终于抬起了头,然而那顶斗篷下的脸庞依旧被紧紧遮盖着,只是露出了一抹雪白的下巴。 “我也不知道,也许还有很久,也许……就是明天。” “很久?” 听到那两个字,年迈的君帝终于有所意动,兴奋之色浮现脸上,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却被破阻了回去。 “我不会帮你的,只是因为我不想成为第二个‘破寂’,仅此而已。”破依旧坐在那里,举起茶杯慢吞吞地饮了一口茶。 “咳咳咳,你还在怪当年朕杀破寂元老的事情么?”君帝猛咳嗽了两声:“朕命不久矣,当年如果不是朕杀他,便是他杀朕。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难道……难道你就不肯原谅朕吗?” “啪啪!” 黑袍人呼哧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清脆地拍了拍那双小手:“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是莫弑哥哥放不下。” 闻言,年迈的君帝一怔,看着那数十年来一直躲在黑袍下的人,突然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你……” 黑袍人跳着往屏风跑去,似乎是回头看了那个风烛残年的老者一眼。 “莫弑哥哥。” “破?” 王者眼神为之一振,似乎生怕自己听错了一般,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紧紧地盯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破。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破’吗?”破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盯着这个白发苍苍的盖世王者,仿佛回到百年前,“因为……我的父亲,他叫破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