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皇后有孕人心动
此言一出,桑晚也是惊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方道:"当真吗."香痕忙道:"小姐,奴婢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不信,可是现在阖宫都知道了,连太后都赐下东西,表彰有孕之喜." 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又道:"咱们这位主子可真会挑时候.子时刚过,各府王眷和众位娘娘小主都在,她直挺挺晕倒了,那个不手忙脚乱,守在外面等着太医医治,奴婢私下以为,多少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巴望着给那位扣上一顶不敬先帝的帽子,谁知道太医一出来就说了这样一个消息,可是把人给炸了个外焦里嫩." 桑晚沉吟道:"三个月那她怎会没有知觉,偏偏到了今日才揭出来." 香痕压低了声音道:"小姐也觉得这事来的蹊跷。奴婢私下以为,主子娘娘多半是存了和咱们一样的心思。”桑晚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她叹息道:“那她瞒得当真是好,只怕今夜又要有人无法安眠了。不过对我们来说,倒是好事一件。” 香痕不解道:“什么好事?” 桑晚微微颌首,道:“主子娘娘这一胎已经到了三个月,多半是可以生下来的。若是个女儿就罢了,万一一举得男,就是嫡子。自古立嫡不立庶,多少人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母子。可众人的眼睛都盯住了椒房殿,哪怕我将来宣布有孕,得到的关注越少,我平安分娩的机会就越大,我又不指望他能问鼎九龙。只要母子平安,就是上上之喜。” 入住未央皇城的第一夜,无月无风。只是偶有私语,隐于寂寂黑夜之中。 接着数日守丧,桑晚都因为"时疫未愈"修养宫中,因着新后有孕这样的大事,一时无人问津也是落得自在.倒是香痕不放心桑晚老是多汗心悸,总巴望着找个太医来看看.桑晚倒是镇定,每日只是命香痕按太医冯天惟的方子抓药,悄悄熬了吃。 这天香痕从外面拿来了一打软绸缎道“小姐你看,内务府送来的衣料,虽在孝中,送的都是素淡的,可面料是半点没坏。” 桑晚道:“那是自然,咱们刚来,谁得势还看不清楚,现在当然谁也不敢怠慢。”顿了顿,忽有想起了什么,问道:“主子娘娘有了身孕,自然不能继续守孝灵前。那如今是谁在主事。” 香痕道:“以位分论,潜邸时除了正妃,就是李主子。她是皇上最早的侧妃,又是二皇子的生母。当然是她率领总侧妃选侍,和各府王眷哭丧。估摸着,后宫权柄多少也是她在侵蚀。” 桑晚点了点头,复有叹息道:“既如此,咱们明天还是去守灵吧。”香痕大惊道:“主子,不可。您怀胎未满三月,正是不稳的时候,怎么能一跪五六个时辰。还要哭哭啼啼的呀。” 桑晚抿唇,道:“我自然知道危险,可是明天是先帝丧期的最后一日。我这虽然不是正经儿媳妇,总也是没到了行将就木的境地。一日也不去怎么也说不过去。万一,叫人翻出来积年旧事,说我对先帝有怨望之意。可是比窦娥还怨了。何况洛李二人斗了多年,早已是面和心不和。我这两年虽极力缄默。李妃却仍忌惮我与主子娘娘有中表之亲。还是忍一忍,没得叫人挑了不是。”
香痕踌躇不定,似有什么话,却总是难以启齿。 倒是桑晚坦然道:“你也不必如此,我心里有数。如今了,与他相见也不是那么可怕的。” 香痕几乎是惊呼了“小姐,您知道了。”桑晚微微苦笑,任由初秋的凉风吹拂着额边的碎发。曾因为“大不敬”被先帝无限期流放的九皇子,不,如今的九皇弟星夜从京郊皇陵释放赴京,又被委以重任册封豫弘王。这样的消息还不插着翅膀飞遍宫里宫外,香痕以为她不说,自己就不会听说吗? 听说他现在正总管着驻京屯卫军的事宜,应该是没有时间去那个虚伪做作的灵堂,听那些个言不由衷的妇人哭哭啼啼。纵使真的相见又如何,彼时身份已异,隔着千万人的一个回眸,都是多余而不应该的。 可是,沉沉浮浮那么多年,一切早该有个了结了。回避和他见面,不是证明自己,还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