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挑拨
“二小姐何故要曲解奴婢的意思？二小姐处罚奴婢自然得受着，可奴婢怎么说也是老爷的姨娘，又岂容二小姐的下人来羞辱！知内情的，道一句二小姐的贴身丫环不懂规矩，不知情的只怕因二小姐娇纵下人，是要误会二小姐的为人了……” “有什么话五姨娘还请直说，本夫人女儿的为人如何岂容你区区一个妾室论评？放眼京城，本夫人到要看看是要怎么个误会法！”压抑着怒意的声音来自坐在叶桓身侧的安沁。 为人母的，谁能容忍别人说自己孩子的一句不是？安沁从来都是个护短的，无论叶洛静行为在他人看来如何，她都不允许别人当着她的面说。 安沁动怒的样子还是让几人畏惧的。安沁以前是安国公府的小姐，现如今就算安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逝去，却也还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远丰侯爷的亲meimei。 若是真的惹到了她，难保她不会不顾体面去找安家对她们如何。 一时间倒还真有几分收敛。 “行了！她们两个年纪轻不懂事，你也跟着瞎闹！”叶桓皱眉对着安沁开口道。 “老爷，您这话恕妾身有些不懂了。洛静今年十六，你说她年轻小妾身倒是认同。五姨娘今年二十有二了吧？妾身在五姨娘这个年纪，辛儿都已经在被夫子教导了。” 安沁扯了扯嘴角，嘲讽道：“不说其他，辛儿今年二十一岁，算起来，五姨娘还比辛儿大一岁。辛儿十六岁便破格考取了文武状元，跑去军营从军，去年便已经被皇上升到兵部侍郎了。老爷和妾身说，五姨娘年轻轻不懂事？” “沁儿，你这是强词夺理，男子与女子又怎么能一样？” “不一样？那好，洛静呢？洛静今年才十六，叶桓你凭心而论，洛静可真有不懂事的时候？从十五及笄后，我带着她去参加宴会，可做出什么事让相府贴上笑话的？你要偏爱你的小妾明说便是，何必用这种借口。” 叶桓看着自己一直敬重着的发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为夫已经够烦心的了，你还来跟着添乱。” 话语虽然透着不耐烦，却没有丝毫要与安沁动怒的意思。 令一旁呆着的几人心中暗恼。 话锋一转，叶桓又朝向叶洛静：“你难得来一趟主厅用膳就非要给我折腾出点事儿吗！” “父亲也说了洛静难得来次主厅，可是父亲的姨娘却非要找女儿不痛快。难不成，一个对女儿不敬的下人，女儿还不能处罚了吗？那这相府上下，还有主仆之分吗？” 叶桓被她说得一时无言，自己女儿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不会主动去招惹事情，可若是有事情惹上她了，报复起来绝对不会因谁的面子而手下留情的。 今日的事情，或许是程慕青先招惹了她，而后他这个女儿便找了个由头借题发挥罢了。 “大姐，贱妾自知身份低微，只是想向二小姐讨要了那丫环。二小姐为人才德兼备，认识二小姐的皆是知道的，只是身边的丫环这般，到底会坏了二小姐的名声。贱妾方才的话也不过就是那么一说，没有半点对二小姐不敬的意思。老爷……” 说完，那双红着的双眼看向叶桓。 话语间合情合理，一个是相府嫡女，一个又是姨娘，不管谁对谁错，既然闹到了叶桓的面前，那自然要有一个说法。将一个下人送出去事也便善了。 这话说得好听，只是谁不知道，巧书若是真过去只怕那命该被五姨娘给弄没了吧。到时，只消说失踪，逃跑了，谁知道呢？大家院门的手段，早已屡见不鲜了。 虽然以巧书的能力，就算过去了，吃亏得也只可能是五姨娘自个儿。 “洛静，难得五姨娘好心帮你管教婢女，巧书那丫头你舍得吗？” “巧书跟在女儿身边多年，女儿舍不得。”叶洛静直言不讳。 “相府可心的丫环不少，你若缺丫环，可以去管家那里找人再挑几个。” “父亲，巧书与善琴两人是哥哥挑过来给女儿的，这两个丫头会的东西恐怕一般的丫环学不来。” 真真正正的用武力杀人，确实学不来。 “父亲也曾见过两人的特殊之处，巧书的几副字画都还在兰院的书阁里收着呢！就是五姨娘亲自来给女儿当丫环，女儿也是舍不得。” 程慕青脸色顿时就青了下来，这不是在说她一个姨娘连个下人都比不上吗？！ “二小姐自己精通这些，何必舍不得这样的丫环？包庇纵容这样的下人，现在还只是不把我们姨娘位分放在眼里，若是日后怕是连相爷和大姐也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本小姐的下人如何，无需旁人多言，五姨娘要做的就是守好自己作为一个姨娘的本分。”叶洛静轻扫了那正对着自己的面容，继而又淡笑道：“父亲是一家之主，朝堂上有许多琐事需要父亲处理，后院的事情自然便在后院解决，五姨娘又何必在用膳时候闹情绪？” 善琴与巧书两人一直都乖巧地站着，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听着自家主子渐凉的声音，两人皆明了——自家主子肚子饿了。 跟随叶洛静多年，自家主子有两大禁忌，一禁睡觉被打扰，二禁吃饭被打扰。 “父亲，母亲，菜凉了味道就变了，还是先用膳吧。今日是洛静的不是，给诸位添堵了。” 一番话下来，叶桓的脸色也微缓。 后院之事他向来不喜参与，不是看不清女人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而是厌烦。 女人可以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用手段争宠，也可以在他面前挑拨，他可以当做偶尔的小情趣，却不可以将某些手段使到他的面前。 叶洛静这话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方便，当下便点了点头。夹了一小块珍珠圆子放入安沁的碗里，噙着笑意道了一句：“素食虽好，却也不能不吃rou。” 这样的表现，倒叫还想再教唆的众人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