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偷天换日（4）

    京城，现在已经被太子掌握了，而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秦王，因为赈灾款一事，王府已经严禁所有人出入，而秦王也是被调查的对象，调查期间，没收所有特权，没有圣旨，不得踏出王府半步。

    整个京城，现在人心惶惶的，就连朝廷里都在纷纷揣测皇上此举的用意，若是秦王贪污，之前又何必捐了那么多的粮食，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况且以秦王的身份与地位，用得着贪污这一笔赈灾款吗？

    简直是大大的说不通啊！

    不过既然是皇上下的圣旨，再加上之前也有人为秦王进言，但都遭到了训斥，更严重的则被罢官，剩下的大臣害怕自己也会步入那些大臣的后尘，所以一个个都保持了沉默。

    王府——

    凌雅芙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袖，“现在好了，我们都被囚禁了。”

    风涧月倒是挺看得开，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笑道：“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我们整年的忙碌，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休息。”

    “我赞同。”很少开口的毕蓦，这一次首先开了口。

    “若是皇上真的要除掉我们，怎么办？”印博艺犹豫了一下，想到红衣坊目前的处境，他就忧心忡忡，“别的我不担心，我就担心红衣坊，若是红衣坊出了什么差池，我要怎么向主子交代呢？”

    印博艺的这个问题是在场所有人都担心的事情，凌雅芙也不例外，就算王爷之前说过对方不会，可她还是担心。

    万一呢？万一对方真的动手？

    王爷会袖手旁观吗？

    这个问题这两天一直在凌雅芙的脑海里面盘旋，主子的下落不明，韩霜处于水深火热的处境，搅得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就连牙齿，都开始隐隐作痛。

    单岐这几日一直和凌雅芙待在一起，这丫头这几日都没睡过一次好觉，盯梢的时候眼底的光芒也有些涣散，他叹口气，说道：“我觉得我们不能把红衣坊的未来寄托在任何一个人手上，若真是红衣坊出了事，我们要如何承担的起，所以，我的意见是，红衣坊要趁早做好撤退的准备，当务之急是先把兄弟们遣散，等过了这个风头再回来。”

    印博艺连连点头，赞同道：“我赞同单兄的看法，不管太子会不会对付我们，我们都要提前做好准备。”

    风涧月叹口气，道：“你们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已经交代玄歌去做了，避避风头还是有必要的。”说着，他看了看窗外，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就好像此时京城的风气，风云诡谲，没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也许是晴天，也许是阴天，实难预料。

    “你们放心，就算王府没了，王爷都会保住红衣坊。”说着，风涧月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跟在纳兰慕雪身边这么长时间，他却始终摸不透王爷的实力，他就好像一个迷，又好像那汪洋大海，深不见底，高深莫测，没人知道他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江湖上一直对秦王的传言有很多，有说他武功高强的，有说他势力强大的，但却从来没人知道这些东西是从何而来，曾经也有不少人调查过，但都一无所获，不仅如此，那些人都死于非命，时间久了，秦王就成了大家谈话之间的禁忌，也就没人敢再去调查了。

    一直没说话的柳如烟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好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忽闪忽闪’的很是迷人，“也许在王爷心里，王府存不存在，并不重要。”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柳如烟走出书房，一个人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路还是一样的路，赤云国还是一样的赤云国，可她却觉得有些压抑，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儿大石头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停下脚步，看了看阴沉沉，灰蒙蒙的天空，看这样子，快要下雨了，脚步的方向一转，朝夜离的院子走去。

    这个时候的夜离正在研究天象，看到柳如烟走了进来，眼皮只是抬了抬，便重新忙自己的事情。

    “我打扰到你了吗？”柳如烟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看样子是不准备立刻就走了。

    夜离没说话，能经常来他这里串门的只有柳如烟这个人了。

    柳如烟撇撇嘴，无奈道：“你还是老样子，若是你一直这么下去，你这辈子就只能打光棍了。”

    这话一出，夜离似乎更沉默了。

    柳如烟以为自己戳中了对方的痛处，急忙解释，“我开玩笑的，你别在意，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能找到自己中意的女子的。”

    夜离并没有因为对方称赞自己‘好看’而生气，或许对他来说，对方说什么，都不重要，“你来这里，不会就是来找我闲聊的吧？”

    柳如烟苦笑出声，那张精致魅惑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忧愁，眸光不自觉的看向院子中的槐树，现在已是春天，树枝都已经发芽了，看到这一幕，莫名的眼眶有些酸，树都发芽了，可主子依然没回来，“喂，我说夜离，我们去看看主子吧？”现在整个京城都充满着火药味，好似随时都准备开战，红衣坊上上下下人心惶惶，就连王府，现在也处在风头浪尖上，这样的生活远远不如当初浴血奋战来的过瘾。

    夜离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失魂落魄的柳如烟，心里无声的叹口气，“走吧！”

    山上，凤九正在种菜，姬如恪本来想帮忙却被她阻止了，他现在内伤并未痊愈，还是好好歇着比较好，正好小黄也可以有个伴，挺好的。

    小黄很喜欢姬如恪，时不时的在他身上跳来跳去的，凤九看着一人一猫打的异常火热，眼底溢满了笑意。

    “看起来今天你的心情很好。”姬如恪那双好看的凤眸盛满了笑意，即便现在是阴天，也丝毫遮挡不住其中的风采。

    闻言，凤九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这些日子在山下寻找你的人不少，其中一个你最为熟悉。”

    “谁？”姬如恪神情慵懒，和安静下来摊在他身上睡觉的小黄有的一拼，单手支着下颌，懒懒抬眉，魅惑到了极致。

    “百里无涯。”

    在姬如恪那张五官精致，魅惑的脸上看不出别的情绪，与凤九预期中的有些不太一样，太平静了，“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闻言，姬如恪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百里无涯已经叛变了。”

    “哦？”凤九挑眉，调侃道：“莫不是因爱生恨？”

    “凤九！”姬如恪一脸无奈的瞅着她，怎么凤九非要把他和百里无涯扯到一起？难道他看起来就像那种人吗？

    凤九看到一脸委屈的姬如恪，实在是忍不住喷笑出声，若是她背后有尾巴的话，此时绝对是翘得高高的。

    若是按照姬如恪往常的性情，他绝对会让对方笑不出第二声，但偏偏笑的人是凤九，他可以对任何人下杀手，惟独这个人，他不忍心，尤其看到她笑的眼睛晶晶亮，好像眼底盛满了星星，心，顿时软了下来。

    罢了，她开心最重要。

    最终，姬如恪只是发出了一声nongnong的叹息声。

    “主子，您今天的心情很好啊！”柳如烟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看了眼坐在另一边的姬如恪，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九止住笑，但是眼底的笑意还是很浓，“他是我在山底下救回来的，现在正在疗伤。”

    闻言，柳如烟眼底闪过一道惊讶，姬如恪的本事她和夜离都有所领教，能将他伤成这样的，这武功得有多高？！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凤九含笑问道，她知道这几天京城不太平，但看柳如烟的神情，似乎是没打算告诉自己，既然这样，她也不问，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吩咐道：“自己找地方坐。”

    “主子，我来帮你吧！”柳如烟走上前，要帮忙。

    凤九摆摆手，笑道：“不用了，马上结束。”

    柳如烟暗叹口气，然后来到姬如恪跟前，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很好看，但她现在却没什么心情欣赏，看了眼睡得一脸香甜的小黄，眼底闪过一道惊讶，小黄一向对陌生人很排斥，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姬如恪这个人身上。

    等到凤九忙完，洗了洗手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十分诡异的一幕，姬如恪抱着小黄，眼睛微眯，似乎在休息，柳如烟则时不时的打量着他，而一旁的夜离，则是板着脸坐在一旁，也不说话。

    现场的气氛可谓是十分的奇怪，凤九假装看不见，拉了把椅子坐下来，问道：“对了，景若尘最近在干嘛？”

    柳如烟没想到主子居然会问起这个人，“景若尘和他的那个随从一直住在客栈里，最近并没有什么动静，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过后，太子很少去找他，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闻言，凤九淡淡一笑，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幽幽道：“把戏？我估计景若尘没在玩儿什么把戏。”

    “主子的意思是？”

    凤九靠在扶椅上，眸光深沉悠远，“景若尘被当做弃子了。”说着，她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哎呀呀，这么好的一个人才就这么被太子放弃了，实在是可惜啊！”

    “太子恐怕是对景若尘不放心吧！”姬如恪睁开眼，一道紫色的光芒从眼底泄出，“一个人若是太有才，未必是好事，太子的疑心重，又怕景若尘会威胁到他的地位，为了长远考虑，皇甫云扬是不会太依赖与这个人，必要的时候恐怕还会下杀手。”

    凤九点点头，说道：“没错，景若尘也不是傻瓜，所以他也不是真心为太子效力的。”

    柳如烟哑然，“主子，你什么都知道了？”

    “你是指什么？”凤九含笑，问道。

    柳如烟一愣，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想想前几日，自己****夜夜为主子担心，可看主子，好像丝毫不在意，蓦地，心有些酸。

    凤九是杀手出身，对气息的变化特别敏感，虽然柳如烟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她发觉了，心里暗叹口气，柳如烟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思过于细腻，她站起身，说道：“如烟，你跟我进来一趟。”

    来到竹屋里，凤九示意柳如烟坐下。

    “主子？”柳如烟不明所以的看着主子。

    凤九叹口气，忽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满心的疮痍，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主子，您怎么了？”

    “如烟，有你们在，我觉得很高兴，想想以前的我，独来独往，更不喜欢束缚，我觉得那样的生活自己就已经很满意了。”说着，凤九淡淡一笑，“但是自从有了你们，让我感受到了亲情，友情，这些对于以前的我，是很陌生的，我原本以为有了这些能够困住我手脚的感情我会不自在，但是我错了，有你们，我觉得很好，也很幸福，原来牵挂一个人的感觉也会那么好。”

    “主子……”柳如烟的眼眶有些红。

    “所以，你对我而言，不是可有可无的，你的担心，让我觉得很温暖，但是不是所有的情感一定要表现在外表，我自己心里记着呢！你明白吗？”凤九难得的说了这么些话，姬如恪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你心里明白，但是别人不知道，有的时候，表达出来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主子，这些日子以来，我很不安，我一直有一种感觉，感觉你不会回来了，你把红衣坊交给我们，不就是想让我们接手吗？那是不是代表红衣坊的坊主你不再当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也不要，王爷了吗？”柳如烟急道。

    凤九眼底的眸光一沉，良久，她说道：“你放心，红衣坊是我接手的，我不会不管，之所以离开，也是为了以后，你想想看，若是我出了事，红衣坊群龙无首岂不是乱了套，这一次是难得的好机会。”

    这话很有深意，柳如烟犹豫了一下，问道：“那，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