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子爵府
来到摊位前，刚站定，激烈的喊买声瞬间弱了下去，所有贩卖皮毛的商家，齐刷刷的看向罗格。 他们记得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子，他们深深的记得这个把十个铜币都没人买破旧皮毛，生生卖到三十个铜币的小子！ 他们一晚上辗转难眠，他们一晚上懊恼悔恨，一晚上他们只在想一个问题，自己怎么就不如一个孩子，自己怎么就没想出这么无耻的办法！ 皮毛商家不经意的举动感染了整个市场的所有人，感受着齐刷刷的眼神，罗格嘴角微翘，缓缓的行了一个完美的贵族礼，然后，小手一挥，一张横幅打了出来，只见横幅上的字体硕大，微斜，却给人一种极为优越与清新的感觉，让人过目难忘，众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细看下去，就见那横幅上霍然写着：罗记高档皮毛制品专卖！开业大酬宾！买二送一！老客户九折！ “寒雪降临，你还在为你的双手被冻而烦恼么？你还在担心因为粗重的工作而伤到这双撑起一个家庭的双手么，不要害怕，不要担心，罗记专卖为您解忧，只要9铜币，只要9铜币，你没听错，不是9金币，也不是9银币，只要9铜币，罗记保暖手套带回家！” “噢，这位英武的大叔，您的耳朵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冻得？很痒很痛吧，不要紧，只要有了罗记保暖耳套，保护您的双耳将不成问题！如果您要买两双手套，这耳暖我送您！一看您就是明白人，来来拿好！” “看看这做工，看看这作料，请大家记住罗记，罗记出品必是精品！” “罗记，以解决您生活上的一切所需为己任，将会不断创新，不断进步，请大家记住罗记！” ‘呆’、‘傻’、‘蒙’，这是罗格在喊出第一句话后，所有皮毛商的真实写照！ 索尔是这个市场有名的皮毛商，为人精明，再加上自己也是猎户出身，哪有好的皮毛从来逃不过他的眼睛，多年精打细算，竟与东城贵族区的几家大户皮毛商做起了买卖。 平时看似为人客气，但了解索尔的人无不对其厌恶至极，为人阴损，刻薄，精于算计，仗着自己有点人脉，把上好的皮毛贱买高卖，没少坑那些拿命狩猎的猎户。 近年来，更是与贵人区几家商户串通一气，打压皮毛价格，知情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得罪索尔他们不怕，可就怕得罪索尔身后的几家皮毛商，若断了自己皮毛的销路，就等于断了自己一家人的活路。 而这时的索尔脸色阴沉的看着手中的手套与耳暖，9枚铜币？一张不错的皮毛也就二十几铜币，可这样一张皮毛够做十双手套了。 更不要说这皮毛品质了，以他的经验，手套刚到手就知道不过是一些破旧皮毛改制的，这样的成本价撑死也不过十一二枚铜币，细算下来一张皮毛净收益高达80枚铜币。 这可是八倍的利润啊，再看看罗格摊位前那疯狂抢购的人群，这些人手里的钱本应该是赚进自己的腰包的啊，索尔感觉自己的心自滴血，疼痛难忍。 更让他可气的是，一双手套和耳暖不过是两块皮毛稍微缝制一下而已，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呢？ 并非他们想不到，一张皮毛买回来，哪怕一根毛都巴不得分成两半用，谁没事会‘乱裁’一气，拼成手套用？那简直是浪费，要遭雷劈的！ 而此时的罗格看着忙着售卖的凯西一家与抢购的众人，再扫一眼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商户们，心里不削一笑：“原始材料的利润有怎能和成品相比较？商品与市场的多样性以及‘销售’中的学问，又岂是你们能懂的。” 时间过得很快，空中飘零的雪花也阻挡不了凯西一家饱满、膨胀、爆裂的热情，罗格翻翻白眼，带着一家人走入巷道，临了回头望了眼身后，暗道：“钱都赚疯了，应该会有上钩的吧？” 索尔愣愣的看着远去的凯西一家，以及那个抢走自己大把铜币的家伙，扭头对一旁的伙计问道：“那小子昨天真的穿了双秀有蔓藤花的靴子？” …… “我们卖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收购布料？” “您要的布料可是很贵的…” “您真要这么做？” 时间尚早，不到午饭时间，罗格清点了今天的收益，竟有十二枚银币之多，心情舒畅下，便直接下达了下一步的打算，可自从下达任务后艾德就在身后唠叨个没完。 “哪那么多废话。”实在忍无可忍的罗格一脚踢了过去，智商上的差距让罗格愤恨不已：“跟你讲你懂吗？要么去做，要么我走，这句话给我记住了！” “是，是，是……”艾德怎么说也是猎户出身，虽然腿瘸了，但还是身彪体键，可在比自己矮一半的罗格面前实在是提不起半点脾气，反而更像犯错的小孩子一样。 事实是，经过今天的贩卖，艾德一家现在已经不把罗格当人看了，完全是当祖宗供着，哪敢得罪。 “玛莎大婶和凯西去找人了，一会儿我会给你们画些图稿，照着做就行。”耳旁终于清静后罗格继续道：“至于皮毛的收购是个问题啊，以次充好终究不是办法，早晚会砸了自家招牌......” “况且人的模仿与学习能力是任何物种都无法比拟的，由今天那些人市场上表现就能看出，估计用不了几天手套这种货物就会烂大街了。“罗格眉头紧皱，一脸无奈：”资金是个大问题，以现在的本钱能保住自己的买卖就不错了，跟本无法与那些资金雄厚的商户相比，更不要说抢占市场了……“ “挣钱是有很多办法，但是以现在的资金，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对于罗格的话，艾德是越来越听不懂，似想起什么，又不敢打断罗格，便吞吞吐吐道：“其实…其实…” “有话直说。” “那个…我倒是认识些猎户，都是些穷苦人家，您也知道，向我们这种人是自己可不敢去森林里冒险……” “哦？！“听到消息后罗格心里一喜，问道：”人怎么样？“ “以前经常在一起狩猎，关系还不错，自从腿出了问题后，他们也没少帮忙，但都不富裕，所以后来就没什么联系了。”说到这里，艾德有些伤感，继续道：“不过，您放心，有几个绝对靠得住！” “这样啊…”罗格微微点头，思考片刻道：“你把人叫过来，下午咱们开个会！“ “开…开会？” “你忘了我刚才说什么了？” “额，是，是，我这就去联系！” 看着远去的艾德，罗格心里明白，艾德对于那些猎户还是很有感情的，毕竟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虽不知道那些皮毛是什么动物的，但看皮毛大小就知道，猎户绝对是个高危险行业。 再者，都是穷苦人，艾德落难时别人也帮衬过，只不过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再加上艾德断腿后性情大变，慢慢便少了来往。 对于艾德的举动，罗格心里还是很欣慰的，不忘本，知感恩，可没多少人能做到。 不过话说回来，打伙计做买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人都有私心，谁都不能保证这些人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可巴克的事，再加上资金问题，罗格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路过的马车，惊醒了思考事情的罗格，马车精致，车厢上暗淡的纹路弥漫，里面时不时传来悦耳的娇笑声。 “竟然转到了这里。” 随着马车远去，罗格打量着四周，街道更为宽广，整洁，地面与之前的石板路不同，皆是平整如一的花纹石，不时有一对对巡逻的士兵经过。 街道两旁奢华的商铺林立，常有穿着华服的富人进出，少了些喧嚣的叫卖，多了些攀谈的贵人。 远处数座恢弘的殿堂屹立，秀有蔓藤花的旗帜，在不断飘零的雪花中迎风飘舞，这便是戴尔郡的东城，贵族与富人居住的地方了。 对于这个地方，以前的罗格可不敢走进，大多是带着暗淡的眼神，远远的遥望。 “既然来了那就转转…” 罗格背着手，四处打量，朝着殿堂处走去，打着蔓藤花旗帜的有两处，一处就是罗格眼前的这座略显肃穆的五层楼房了，典型的帝国尖顶风格，这便是戴尔郡的行政大厅。 见眼前门卫把守森严，罗格也没了溜进去的打算，至于第二处，罗格也只能远远遥望，那是一条由卫兵把守的街道尽头，尽显奢华如宫殿一般的建筑群，戴尔郡的子爵府。 伫立许久，罗格无奈离去。 高大的建筑不多，有这两座规模的当属眼前最让罗格神往的地方了，看着那一面绣着玄奥符文的旗帜，罗格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强烈的好奇与求知欲让罗格的眼神都有些颤抖，眼前的这座建筑与帝国尖顶建筑风格完全不同，圆顶拱形，尽显神秘。 “这就是药剂师公会？！“ 药剂师公会隶属于帝国皇家炼金学院的分枝，因戴尔郡临近无尽之森，魔法材料产出极多，又有赏金公会设立的分社，自然会有药剂师公会建立于此。 而帝国皇家炼金学院，是与帝国魔法公会、光明圣殿、黑暗元力所、赏金公会齐平的组织。 不要小看这座殿堂，从路人的那崇拜与敬畏的眼神可以看出，这座建筑所代表是整个帝国乃至整个世界最顶端的武力、权利、财富以及威严！ 就算是一条细小的分枝，也不是戴尔郡的子爵乃至巴顿公国的大公能藐视的！ 在这里徘徊许久，罗格不甘的离去，即便是一座小小的分枝公会，也不是罗格能接触的。 虽悻悻然而去，但看到眼前的图书馆，还是让罗格欣喜不已，虽没有之前建筑的宏伟，但也算戴尔郡的知名建筑了。 图书馆是由那位子爵大人亲自建立，但只为富人与贵族开发，虽然现在进不去，但也不是遥不可及。 最后一座建筑，便是男爵府了，对于‘男爵’，罗格并不感冒，帝国的男爵实在太多了。 如果以个人资产来给帝国的人民划分等级，那就是：贫民、平民、富人、贵族、皇族。 而男爵基本每个城郡都有，寓意为有作为、富有的人，实则是一座城郡里的首富，要么是拿钱捐出来的，要么靠关系跑出来的，没什么实权。 说是这么说，但不要小看男爵，一旦拥有爵位就会被列为贵族行列，可不是富人阶层能比的！当然，小小男爵可还放不到罗格眼里。 转了一圈，罗格有些怅然若失，理清思绪，再次遥看子爵府，罗格明白，不论在哪里，钱都不是万能的，而能完美解决巴克这件事的，只有子爵府。 “身份才是这个世界的王道！” 罗格心里明白，解决巴克对他来说并不难，可问题难在，解决巴克后那些不确定的因素与问题。 当然，罗格也不是没想过成为药剂师，哪怕只是个学徒，可别说平民，就连贵族都很难进去，也就不做考虑了。 “只要能进子爵府，哪怕只让我转一圈……” 正当罗格沉思时，一辆马车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