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邹大爷的劝告
张婷婷就读的学校和我上班的医院南辕北辙，我们不同路，挥手告别好，我坐上了去医院的公交车。 想起临上车时她担心的眼神，还一个劲的劝我请假休息，我忍不住微微摇头，我没有生病，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我不能说，因为说出来了，别人不但不会相信，反而会把我当成疯子。 从车上下来，我还没进医院，就看到了杨可儿站在医院门口，正在翘首眺望着什么，精致的脸蛋，白色制服下那傲人的身材，无疑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看到我，她的眼睛一亮，紧走几步，她向我迎了过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矜持的缘故，她又停下了脚步，还把头一扬，故意装作没看见我，转身往医院里面走。 我暗暗觉得好笑，加快脚步，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不是出来迎接我吗，看到我了，干嘛又掉头就走？” “臭美，你又不是什么大领导，谁出来迎接你，我只是想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你不要那么自恋好不好？” 我笑了一下，没有去反驳，刚才我追上来的时候，杨可儿的脚步分明是放慢的，她这不是在等我还是在等谁？ “昨天你在电话里说想做点事，你有没有想过，和药厂接触，做药厂和医院的中间人？”在寂静的走廊里，杨可儿压低声音问我。 我明白中间人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和医药代表一个意思，吃药厂的回扣，而羊毛出在羊身上，药厂也是要赚钱的，他们赚的是病人的钱，最终倒霉的，是病人。 “你想呀，你十分得赵老师的喜欢，而赵老师和你们科室的主任又是同学的关系，只要你去游说，我想赵老师一定会答应的，至于药厂方面，我可以帮你联系，对他们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杨可儿在我耳边继续说道，我猛然停下了脚步，她一个不留神，走出了几步，然后才停下脚步，回头迷惑不解地看着我。 “这样做是犯法的，也是道德所不允许的，病人生病已经很痛苦了，如果再给他们高价药，这是在要他们的命，这些你想过没有？” 杨可儿没有被我严肃的神色吓到，她撅起小嘴，不满的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你将来着想，你也不想一想，以你目前的工资，勉强也就够吃住，至于什么时候买房买车，恐怕这辈子你都不能够。” 我无话可说，因为杨可儿说的是事实。 看到我沮丧的模样，杨可儿又不忍心了，她来到我的身边，抱住我的一条胳膊，轻轻地在她胸前摇晃：“好啦好啦！我也是随口一说，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你，你没有钱不要紧，我有就可以了。大不了以后我少买些名牌包包，节衣缩食。” 杨可儿的动作很大胆，她抱着我的一条胳膊摇晃，我的手臂难免会碰到她的胸部，在她胸前摩挲，我清晰的可以感受到在那上面传来惊人的弹性。 咕咚一声，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睛下意识的看向她的胸部。 杨可儿漂亮的大眼睛里掠过一丝得意，她不仅没有放开我的胳膊，反而抱得更紧了。 “这里是医院，我们这样不好。”我沙哑着声音说道，一边有些留恋地抽出了胳膊。 “那要不是医院，我们这样是不是挺好？”杨可儿转动眼眸，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咳嗽几声，正要说话，“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从里面颤颤巍巍的走出来一位老人。 老人一看到我，脸上就浮现出了笑容，隔着三四米之远就向我打招呼：“这不是给我扎针的高大夫吗，上次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我还不给那个小丫头折腾的死去活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用护校毕业的，技术不行，态度还出奇的差，我已经向院方投诉了，这几天没看到她，我想不是被医院赶出去，就是她自己没脸呆下去。” 我心里暗暗叫苦，心想邹大爷，你心脏不好，可你眼神不差，你也不看看，在我身边站着的，就是你口中没脸呆下去的小丫头。 生怕杨可儿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我急忙握住她的手，暗地里摇了摇，暗示她不要放在心上。 杨可儿忍下了，本来张开的小嘴慢慢的闭上，但她还是冷哼一声，提醒邹大爷，她不仅在医院，还侍的挺好。 邹大爷这时候才注意到她，看到我们两个人亲密的站在一起，他的脸色变了变，眯起眼睛问道：“小高大夫，她是你的女朋友？” 我看了一眼杨可儿，我们两个拉过手，也看过电影，但也就仅此而已，是不是男女朋友，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挑明。 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杨可儿再次伸手抱住了我的胳膊，挑衅似的看着邹大爷：“我是他的女朋友，怎么，我这不学无术的小丫头配不上他吗？” “呵呵！你们郎才女貌，配得上，配得上，趁着早晨空气好，我去医院里的花园走走，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话，邹大爷就往前走，神色有些尴尬，杨可儿得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松开我的手臂，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想去趟洗手间，刚才我说你是我男朋友，你没有反对，那就代表默认，以后要是让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小心我……” 杨可儿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做了一个剪刀的动作，瞄了一眼我的下身，随后笑嘻嘻的走开了。 杨可儿亲口说出我是她的男朋友，我心里很开心，至于她临走时威胁我的话，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在身边，我很知足，是不会再去招惹别的女人。 迈着轻松的步伐，我走进了电梯，电梯门眼看就要关上，一根拐杖突然伸了进来，门被卡住了。 我吓了一跳，随即想到也许是外面有人要进来，我急忙按了下按钮，门慢慢打开了，本该走远的邹大爷出现在我面前。 “小高大夫，那个女人配不上你，我看她眉梢末端分散，下巴尖尖，这是典型的狐媚子之相，这样的女人靠不住，你最好离她远点，不然我怕她会害了你。” “邹大爷，你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邹大爷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好的，邹大爷，我会记住你的话，你放心好了。” “你一定要记住啊！她真的会害了你的，这样的女人在古代叫红颜祸水，会克夫的，谁离她近，她就会去害谁。” 就算关了电梯门，邹大爷的声音还是传了进来，我浑然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红颜祸水，邹大爷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他和杨可儿有过节，说的话当然会带有一定偏见，不能相信。 上了楼，换上白大褂，按照惯例和赵老师他们一起查完了房，回到办公室，赵老师捧着一杯茶，让我过去。 “你的转正申请我已经递了上去，不过这次要留下来的人很多，名额也就那么几个。虽然我对你作出了好的评价，马医生、秦医生，他们也为你说了好话。但是你也应该知道，能力是一方面，有时候关系也很重要，据说这次要留下来的人当中，有赵副院长的一个远房亲戚，你……” 停顿一下，赵老师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接下去：“你最好有思想准备。” 赵老师没有把话挑明，可话里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我留下来的机会不大，因为和我竞争的，还有副院长的远方亲戚。 本来我对此抱有很大的希望，可现在，却是深深的失落。 勉强的笑了笑，我压下心中的失望，对赵老师鞠了一个躬：“谢谢老师，你已经尽力了，也替我谢谢秦医生、马医生。” 查完房之后，秦医生和马医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办公室里面，只有我和赵老师。 赵老师似乎看出了我的强颜欢笑，他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安慰的话，但最后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闭上了嘴巴。 到了中午时分，我和杨可儿一起在楼下的一家小餐馆吃饭，杨可儿见我低头不语，表情闷闷不乐，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本来还想逞强，但禁不住她的追问，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其实能不能留下来并不十分重要，我想凭着我的履历，其他医院也会要我。” 赵老师他们都为我说好话，我的履历表肯定是合格的，这样也方便我进去其他医院，只不过我会下到乡镇去，医院规模、工资待遇，和现在的不可同日而语。 “什么并不重要，你如果去了乡镇一级的医院，我们就不可能天天见面，难道以后我们靠电话联系？” 我无言以对，说实话，我也不想就这么和杨可儿分开。 “不就是赵副院长的一个远房亲戚了，他们不公平竞争，那好，我们也走走关系。” “我们能有什么关系？”我疑惑的看着杨可儿生气的小脸，我认识的，只有赵老师他们，至于医院里的一些高层，我连面都没有见过，冒冒失失的去送礼，他们肯定不会接受。 杨可儿同样如此，她如果认识医院里的大领导，现在也不可能只是个小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