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牛眼睛
在王海波的空手道馆里，马大叔始终认为朱瑶是鬼，我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所以干脆闭上了嘴巴。 见我不说话，马大叔继续说道：“高翔，我和王海波要你离开朱瑶，这都是为你好，她真的不是人，你要相信我们。” “你们让我离开她，那也得要有证据证明她是鬼才行，而事的真相是，经过昨晚的观察，我没发现她有任何不妥。” “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我早就对你说了，你发现不了，并不代表不存在，和她相处越久，你的危险就越大，这点你明白吗？”马大叔又开始生气了，他瞪圆了眼睛。 我避开他的眼睛，缓缓的说道：“空口无凭，我还是那句话，让我相信朱瑶是鬼，除非你们能拿出证据。” “你……” 马大叔气得说不出话来，在他一旁的王海波急忙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注意到王海波的手，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 放下手，王海波虚弱的说道：“老马，你不要生气，那妖女诡计多端，高翔会被她迷惑，这也是很正常的。” 顿了顿，王海涛把头转向我：“我和老马体力不支，是不可能去帮你找证据的，证据还需要你自己发现，这里有一对死牛的眼睛，你把它往眼皮上涂抹，这样你就可以看到眼凡胎看不到的一些东西。” 说话间，王海涛低下头，从他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铁盒子。 他把它递给了我，我伸手接过，打开那个铁盒子，里面有一对巨大的眼睛，正空洞的看着我。 我感到一阵恶心，忙把铁盒子盖上，抬起头，我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懂那么多？” 王海波是教人家空手道的，这番话要是出自一个道士的口中，我还能勉强相信几分，可王海波和我一样是个俗人，这就难免让我怀疑他话的准确。 “这个办法不是我想出来的，是董倩倩告诉我的，她说用死牛的眼睛涂抹眼皮，能够看到平常看不到的东西。” 董倩倩会采阳补的妖术，如果这个方法是她告诉王海波的，那就可能真的好使。 可她和王海波之间，关系并不好，怎么现在两人好像走的很近？ “以前你不是对我说，董倩倩会采阳补的妖术，让我对她小心提防，怎么现在你要我用她的办法？”我奇怪的看着王海波。 王海波脸上露出懊悔之色，他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是我错了，其实董倩倩是个好人，她会做那种生意，也是被生活所迫。至于镇上的男人会为她疯狂，那是他们心甘愿，与董倩倩无关。” 苦涩的笑了笑，王海波接下去说道：“我能够活到现在，也完全靠她，如果不是她每天给我按摩，给我吃她配好的药，我恐怕早就死了。” 听了王海波的话，我觉得匪夷所思，以前董倩倩在他的口中是那么不堪，怎么一下子，突然就变成好人了？ “我知道你一时无法转变对她的看法，但这对死牛眼睛你还是要收下，如果你涂抹了，还是不能发现朱瑶的异样，那她就是人。如果你发现她的不妥，你就马上去董倩倩那儿，因为只有她能帮你。” 王海波说的很有道理，试一下也没有关系，朱瑶肯定是人，我把铁盒子放进口袋，正要转出去，突然看到马大叔和他的脸色突然都变了。 我觉得奇怪，正想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朱瑶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是她，马大叔和王海波两人全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本来苍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他们低垂着脑袋，瑟缩在墙壁一角，似乎怕极了朱瑶。 “你怎么来了？”看着朱瑶，我问道。 朱瑶冷着一张脸，目光从马大叔他们上掠过，转过头看向我的时候，她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的暖意。 “到了关门打烊的时间，我见你没有上楼，就下来找你。在超市里没有找到你，我想你有可能到了这儿，于是我就来了。” 顿了顿，朱瑶看了一眼马大叔他们，问道：“对了，他们对你说了些什么？”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铁盒子，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不过是让我多保重体，不要像他们一样。” 朱瑶微微点了一下头：“他们是咎由自取，你是应该小心。” 我哭笑不得，朱瑶的话也太直白了，尤其是当着马大叔他们的面。 偷眼看马大叔和王海波，我吃惊地发现，他们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只顾着挤在一起，体好像十分怕冷似的，在瑟瑟发抖。 “不用管他们，我们回去吧！”朱瑶说道。 我觉得时间不早了，马大叔他们体不好，是应该让他们休息了。 和他们说了一声再见，我走出了空手道馆。 朱瑶跟在我后，到了门口，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们已经死了，就不要再出来，高翔和你们接触多了，会沾染上你们上的气，这样对他的健康不利。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们，就别怪我对你们下手。” 里面的马大叔和王海波听到了，他们的体慢慢变淡，没过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察觉到朱瑶的脚步似乎在门口处停顿一下，然后就跟了上来。 回到了超市，我把卷帘门拉下，接着我们两人一起上楼，朱瑶去了里间，我则在外边躺下。 “下面的浴室装了窗帘，以后我洗澡，再也不用担心外面有人偷看。”隔着一道布帘，我状似无意的说道。 “嗯。” 朱瑶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但我相信以她的聪明，应该知道我说这番话的用意。 我和她毕竟男女有别，而且她才十八岁，我总不能冒冒失失对她说，以后你不用偷偷摸摸在深夜里洗澡，你可以去下面，那里不会有人偷看。 那样一来，朱瑶肯定会很尴尬。 果然，朱瑶领会了我的意思，她从布帘后面走出，手里拿了一些贴衣物。 我假装睡着了，等她下了楼，我睁开眼睛，从外衣口袋里面拿出那个小铁盒子。 里面是一对死牛眼睛，把那对眼睛从盒子里面取出，我闭上眼睛，强压下心中的恶心，在自己的眼皮上涂抹几下，然后又把它们放回了盒子。 做完这一切，我忍不住摇了摇头。 在我看来，这纯粹是多此一举，朱瑶是人不是鬼，我是相信她的，可马大叔他们不相信，过了今晚，我可以给他们一个交代，让他们不要再胡言乱语，说朱瑶不是人了。 “嗒嗒嗒……” 楼下传来脚步声，应该是朱瑶洗澡洗好了，我急忙把铁盒子塞进口袋，然后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朱瑶就进了房间，我把眼睛支开一条缝，偷偷的向她看去。 朱瑶穿了一件紫色的睡衣，乌黑的秀发**的，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 我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脸上，她的脸没有变，直小巧的鼻子，尖尖的下巴，透着一股楚楚动人的气质，依然是我熟悉的那个朱瑶。 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我闭上眼睛。 睡到半夜，我从梦中醒来，正打算去卫生间，我看到隔壁的灯还亮着。 朱瑶已经在下面洗好澡了，这时她还亮着灯，她在干什么？ 我心里疑惑，忍不住抬起头，去看她在布帘上的影子。 我看到她坐在一张椅子，头微微的往后仰，体一动也不动。 她一定又失眠了，估计又是在想她的父母，我心里暗想，有心想劝她几句，但想到她倔强的眼眸，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朱瑶很要强，她不想自己脆弱的一面被别人看到，我何必去打扰她呢。 轻手轻脚的从上爬起，我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可就在我即将下时，无意之中，我看到了朱瑶抬起手，从她的脸上扒下一层皮来。 我只觉得心一跳，差点就惊呼出声，但很快的，我就回过神来。 朱瑶她在敷面膜，我看到的那层皮，只是她的面膜而已。 暗笑自己大惊小怪，我正要回过头，一阵风吹过，掀开了布帘的一角，透过那道缝隙，我看到了朱瑶的脸。 她的脸变了，变得异常的美，那种美十分的干净，干净得近乎透彻，透彻的近乎妖异。 这分明是紫衣少女的脸，马大叔他们没有说错，朱瑶不是人，她只不过是紫衣少女的化。 昨晚我没有看到，是因为我没有用死牛眼睛涂抹眼皮，今天看到的，才是真相。 刹那间，我只觉得手足冰凉，整个人如坠冰窟。 可我不死心，我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转而落到她的手上。 在她的手上，不是一张面膜，而是一张用纸画的人脸，尖尖的下巴，直小巧的鼻子，不是朱瑶还会是谁？ 风过去了，布帘慢慢地往下落，在落下去的一瞬间，我看到她摆放在头的茉莉花，那些茉莉花是用纸做的，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花香。 香味来自她的上，昨晚她肯定是发觉我在偷看，所以仓促之下，她用纸做的茉莉花来掩盖她上特有的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