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岳峰墨蹲下身仔细看着岳祥瑞的青白脸色,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闻,但似乎与正常自缢的勒痕不同,人在死的时候会挣扎,所以痕迹应该会不只是这么窄的距离,难道有问题? 贤妃看岳峰墨的模样立刻觉得有异样,小声问着,“有问题?” 岳峰墨眯着眼睛点头,“似乎是大哥昏迷后被人挂上去的,所以没有挣扎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贤妃忽的血液沸腾起来,气愤难平,“到底谁这么狠心?” “还得验证!”岳峰墨从怀中拿出银针,扎在岳祥瑞的血rou里停留一会,取出一看,果然变黑,贤妃和岳峰墨为之一振,都敛了神色。 岳子豪悠悠转醒,觉得心中清爽许多,就连内力都慢慢在凝聚,一扫以前的阴霾。日上三竿,芳在后院晾着衣服,瞥到出门终于拨云见日的岳子豪,冷哼一声。 岳子豪自是听到,往下望去微微笑着,“果然是神药,看来在下欠暗影楼一个人情了!” 芳白了一眼,不愿搭理,挂上最后一件衣服,倒了木盆里的水便进了门。 岳子豪哭笑不得,只好摇摇头下楼。 韩七半躺在榻上,静静看着屋外盛得灿烂的牡丹。从太子寿宴开始,似乎所有事情开始慢慢进入预设好的轨道,但是那个岳启轩,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天师,八王爷来了!” 韩七抬了抬眼,略显诧异,李凯逸居然亲自登门了。 李凯逸的潇洒,惹得府里的侍女放心羞涩,投以欣赏的目光。韩七看在眼里,嘴上依旧调侃,“八王爷龙凤之姿,都把臣府里的姑娘魂都勾走了!” “天师说笑了!” 韩七抿着唇笑,端着下人送来的茶掀起杯盖轻拨着茶叶,只看不喝,“八王爷此番前来,是有何要事吗?” 李凯逸交叉着手指,靠着太师椅笑道,“本王在四哥那听闻天师曾与四哥有过一个约定,不知是否属实?” “哦,是有这一回事,八王爷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想确认一番而已!按着天师所说,便是您帮四哥拿回皇位,而天师要齐国分离蓬莱助天师复国?” 韩七放下杯子,看着李凯逸若有所思,“八王爷有疑问?” “天师放心,本王不会给其他人透露,天师和本王的目的不谋而合,都想让四哥继位,本王想,你我应该是伙伴了!” 韩七拱手,“不敢!臣只是为复国而已,替四王爷拿回皇位,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过,现在的四王爷似乎没了之前的斗志,我也在棘手到底如何进行这计划!” “本王自有办法让四哥振作,那时还请天师助力!” 送走李凯逸,韩七悠然靠着门框笑着。如此明目张胆,绝非等闲之辈,虽然早已看出在寿宴上的表现都是装的,说到城府,他也不比李柏寒差。这次二话不说直奔主题,还希望结盟,真的是为了帮李昊焱拿到皇位吗?不得而知。 李柏寒批改奏折才不过两本便眼前晕眩,今日依旧从恶梦中惊醒,就连上官颖儿也受到了惊吓,不顾自己身孕就安慰他。看到上官颖儿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为了不让她动胎气,他毅然决然夜里不再去烦扰她。 李柏寒揉着眼角用手擀着额头,却也不解头疼。太监立刻差人泡了茶来,小心端到李柏寒身前,“皇上,喝点茶吧!” “嗯!”李柏寒轻轻接过,浅尝一口放下,“朕这情况愈发严重,莫不是朕的罪孽太重?” 太监福着身,小心开口,“皇上龙体欠安,要宣太医来瞧瞧吗?” “不了,朕这是心病,医不好!” “皇上,奴才听说万佛寺灵得很,若是您心里过意不去,可去拜拜,也讨个心安!” “万佛寺?” “是,原本万佛寺只是一座小寺,只因有人亲见主持圆寂化佛而去才传了开来,奴才手下有个小的,正是万佛镇的,求子求姻缘都相当灵验!” 李柏寒微微想了想,便去了贵妃殿邀上官颖儿一同前去。一来安心,二来求福。上官颖儿听闻要去万佛寺,兴奋不已,扯着李柏寒的衣角撒娇,惹得李柏寒哈哈大笑,一挥心中的不悦。 皇上出宫,必定是异常隆重,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李柏寒只着了便衣和上官颖儿出宫,护卫都在暗处,只留了两个驾车。上官颖儿打开食盒,一阵甜香便四溢开来,“臣妾怕您路上饿,特地亲手准备了果腹之物!” “颖儿心灵手巧,奈何却要跟朕遭罪了!” “皇上说的哪里话?臣妾能得皇上垂青,感恩都来不及,怎会觉得遭罪?”上官颖儿小心靠进李柏寒怀里,神情看着李柏寒,“皇上,若臣妾怀得当真是龙子,可否应允臣妾一件事?” 李柏寒心里柔软非常,轻声细语,“颖儿直说便是!” “臣妾不愿做皇后,也不愿孩子当太子,这位置如坐针毡,每日提心吊胆,好不踏实!” 李柏寒搂紧了上官颖儿,轻声叹着,“倘若伊贵人也诞下皇麟,朕便立为太子,如此,我们一家三口归隐山野可好?” “皇上会放下这一切吗?臣妾不想皇上后悔!” 万佛寺人声鼎沸,那寺院前的菩提树挂满了红线,红的绿的交错,远远看去,让人欢喜。这还是李柏寒第一次亲身经历,除了新奇之外,也不免留意身边的动静。上官颖儿看着很多人都往那颗菩提树上系红绳,便问着身边的大娘,“大娘,他们这是在……” “姑娘你第一次来吧?他们呀,这是在绑姻缘线,能长长久久!” “人可真多!”上官颖儿不住感叹,李柏寒却无法安下心,怕有异变。 有几个小沙弥提着比他人还矮一截的木桶慢慢走过,可爱至极,那些妇人见了,喜笑颜开,上官颖儿也好奇看着,充满羡慕。 “皇上,您说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会这般惹人怜爱吗?” “当然!” 上官颖儿遮嘴笑出声,“皇上这般肯定,若臣妾生出来孩子又黑又丑,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只要是与颖儿的孩子,朕都会加倍疼爱!还有,已出宫,便不能皇上臣妾放在嘴边,要换称呼了!” 听到李柏寒的警告,上官颖儿恍然大悟,慌神看着周围有没有人听到表现异样,“那该叫什么?”
李柏寒思索一番,笑得深意,“如平常夫妻就好!” 上官颖儿转着眼珠想着,突然想起娘亲唤爹的称呼,瞬间红了脸,扭捏起来不敢看李柏寒,“夫……夫君!” 李柏寒本以为上官颖儿不习惯会推脱,没想到居然叫了,虽然小声细不可闻,却是让李柏寒好生欢喜,自己也拱手毫不拘谨,唤了一声,“娘子!” 上官颖儿更是小鹿乱撞,耳朵都红了。 这一切,自是全落在主持的眼里,看着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不由微笑。 李柏寒瞥到了身后的主持,上官颖儿也立刻察觉,免不了福身表达歉意,“在佛祖面前放肆了,还请方丈海涵!” 方丈和颜悦色,并未生气,走上前来宽慰,“佛全在心里,你不觉得有罪,佛祖自不会怪罪!” “多谢方丈!”李柏寒难得心情好,脸上也多了笑容。 “见二位面貌不凡,想必也是人中龙凤,若不介意,不如随贫僧到这后院品茶如何?” 上官颖儿等了许久才轮到自己参拜,侍卫燃了香交予她手中才走进大殿。好在一次只能进一人,根本不拥挤。她轻轻跪在蒲团上,仰望着佛祖金身,充满敬畏地在心中祈祷,然后拜了三下,泪湿了眼眶。 一旁的和尚走上前来,双手摊开拖着红线,轻声开口,“夫人,此红绳可系在菩提树上,念着您夫君名字,可长长久久!” 上官颖儿接过,福身,“谢大师!” “这里还有一道平安符,见夫人有缘,便赠与夫人,可保平安!”上官颖儿连连道谢才出殿门。 红线,真的有这么灵吗?在侍卫的开道下,上官颖儿轻松来到菩提树下,抬首望着满是红线的菩提树,惊奇之外,也有着一丝期待。 她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着,然后睁眼在红线上深深吻了一下,轻轻系在了枝桠之间。 红绳随风飞舞,那偷落下的阳光洒落在她无暇的脸上,美丽得不可方物。 “在看什么?” 李柏寒突然站在身后出声,吓得上官颖儿连连拍打他,也忘了他的身份,“夫君莫再这样吓妾身,妾身吓着不打紧,若是吓着孩子可怎么办?” “哈哈哈,颖儿你何时如此能说?”李柏寒心情甚好,将上官颖儿揽在怀中,与她一起看着挂满红线的菩提树,“颖儿,我发誓,这辈子对你不离不弃!” 上官颖儿笑着点头,“嗯,不离不弃!” 回程的路上,上官颖儿依旧兴奋不已,拖着李柏寒的手兴高采烈,听着上官颖儿左一个夫君右一个夫君亲昵唤着,李柏寒心中万分柔软,如步在云端心情飘然。 上官颖儿见李柏寒老看着自己,疑惑问着,“夫君为何这样看着妾身?” “回宫了,也要如此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