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塞露贝利亚之花
就如同人终将成为黄土一般，国家也会有腐朽的那一天。 这是一种必然的规律，国家以人为根本，而人又会因其心而改变。 人心，就算是心理学家也不敢承认自己可以揣测。 帝都，是全国最为繁荣最为富裕的地方，每天都会因很多慕名而来的人，但每天也会有人在这繁华中堕落终成为这耀眼光芒下不为人知的尸骨。而外来者很少会有人发现，这华丽色彩下显露着的人心究竟是怎么的丑恶，高大巍峨的帝都究竟被腐烂到了怎样的程度。 经过了再一次时空的穿梭后爱丽菲尔便来到了这个世界，时间她倒是没有刻意的去了解，因为据以往的经验，创世神留给她的坐标都是在剧情刚刚开始或者很快就会开始的时候。在来到了帝都的时候，虽然映入爱丽菲尔眼中的是那与巴鲁特斯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建筑设施，但是她甚至不用刻意的注意都会感受到在这个帝都中相当一部分人的浓厚的负面情绪——贵族与平民那如天地般的差距让人内心的怨念日益扩大。 尽管如此她除了感叹一声帝都的腐败以外也就没有了过多的想法，高压的国策，大臣的贪婪，以及权贵的凶残，在帝都待了几天她发现平民已经在这样的环境下麻木。 怯懦不可怕，最为可怕的却是已经麻木了的人心。 “真是受不了那些家伙，就那么想死吗？” 扔掉了染着血的外衣，爱丽菲尔不停的抱怨着，她散发出的龙威让人产生灵魂上的恐惧，但是有一种东西却可以让人暂时的遗忘这份恐惧——那便是让人产生冲动的欲望！ “我也知道啊，但是就是很烦啊！” 出众的样貌以及衣着不菲，再加上毫无背景的身份，这完全可以让帝都的很多人疯狂，尽管在暗中杀了很多不长眼的人，但是就如同闻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仍然有很多人前仆后继，最后在封锁了信息后才得以平息——范围内不留一个活口。 爱丽菲尔并没有或许自己误杀了几人而良心不安，因为在身为人者之前，她还有着另一层的身份——赫洛斯大陆的不朽之王。 仅因身为王者，她的内心便不可动摇 仅因身为王者，她的行径便毋庸置疑 在大街上走着的爱丽菲尔与旁边的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为那种像是神经病一样不停的自言自语在外人看来就显得很怪异。其实与其他人格的交谈完全可以在心里进行，但是爱丽菲尔却认为这样下去会变成面瘫，所以便强制要求其她人格表达出来，这让其她三个人格很是无奈。 “啊啊，小哥，在帝都怎么没有看见过你啊？” 一个十分自来熟的女声打断了爱丽菲尔的自言自语。 金色的瞳孔，白皙的脸上带着十分豪迈的笑容，修长的身材，金色如同狮子毛发般卷起来的长发，使得整个人平添了一份野性的诱惑，而最主要的就是…… “巨0娘！” 爱丽菲尔惊叹一声。 然后雷欧奈的脸色顿时就黑了，原本看着爱丽菲尔清秀的外表还抱有少许的好感，瞬间眼神就变得有些厌恶。 “小哥，你说话可真是直接啊！” 自己的样貌引起了怎样的麻烦，在来到帝都时经历过一次的她已经不想再尝试了，所以她便将精神力以波状的形式向外扩散，从而影响到他人的辨别能力，不过这种影响辐射却是存在一定范围的，而且如果对方精神力够强完全能够免疫这种影响。不是爱丽菲尔不想加大精神力的输出，而是一旦加大，强大的冲击力完全会让在她一定范围内的人瞬间变成傻子，所幸虽然不是很完美，但也让爱丽菲尔少了很多麻烦。 而在雷欧奈看来眼前的爱丽菲尔只是一个五官清秀，身体有些瘦小的少年。（帝具使虽然精神力强大，但这种强大也是分档次的。） “噢噢！！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虽然很感谢你这么说，但是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感到高兴哟！” 雷欧奈表情有些呆滞的看着喜形于色的爱丽菲尔，这个家伙可真是……有趣啊！ “哈哈，相见即是有缘，小哥我们不如喝几杯？放心，由我来付账！” “那怎么可以？还是让我来吧，不过我以前基本上没喝过酒啊……” “怎么可能？小哥你可真会开玩笑。” 雷欧奈有些不相信，已经把爱丽菲尔当作是某个贵族的她绝对不会相信爱丽菲尔没有喝过酒。 “因、因为……管教很严嘛，爱莎说酗酒误事，所以就……” 爱丽菲尔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她也没有骗雷欧奈，事实上爱丽菲尔喝酒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而且每一次最多也就一小杯。 “既然没有喝过，那才更应该试试啊，男人嘛！不喝酒怎么能叫男人？” 虽然这么说，但是由雷欧奈这个女人说这句话总感觉违和感满满，而看到爱丽菲尔脸红的样子雷欧奈以为爱丽菲尔是因为自己身为男人却很少喝酒而感到羞愧，殊不知其实爱丽菲尔是因为感觉自己貌似有些妻管严才不好意思。 雷欧奈的这句话把爱丽菲尔刺激到了，然后，爱丽菲尔一脸激动的看着雷欧奈，莫名的燃了起来，“你、你说的对！！那我们就去吧！” “……” 雷欧奈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爱丽菲尔，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情绪突然这么高涨了，不过既然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她也不会去唱反调。 “看来又是一个白痴啊，不过却是一个很有钱的白痴。” 雷欧奈没有丝毫的愧疚，那种情绪早不知道被自己扔到贫民窟的哪个地方了，而自己只是教眼前这个少年认清一下这个帝都的残酷罢了。 在来到一家酒馆后，雷欧奈便十分热情的和爱丽菲尔聊着天，因为是由爱丽菲尔请客，既然有肥羊所上门，那么她肯定不会客气，所以专门要那些好酒，不知不觉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瓶。 “哎呀！小哥可真是温柔啊！连大jiejie我都开始羡慕了！” 雷欧奈嘴里全是酒气，脸上也浮出了红晕，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诱人。 “那种事情……” 爱丽菲尔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虽然不停的往嘴里倒着酒，但是……根本没有任何醉了的样子。 “糟了，貌似踢到铁板了……” 雷欧奈感觉自己头有些昏昏的，因为全部都是些好酒，所以度数也很高，这么多酒就算是十几个大汉也受不了。 “那个，怎么不喝了？” 看着爱丽菲尔疑惑的表情，雷欧奈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如果自己不喝的话肯定会让对方怀疑，无奈她只好继续一杯一杯的灌。 “我、我说，小哥啊，你不是说过你很少喝酒吗？怎么……” 话还没有说完，雷欧奈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我真的很少喝啊……” 爱丽菲尔露出了苦笑的表情，而一旁的老板脸已经有些黑了，已经准备让人堵着门，如果爱丽菲尔不付钱的话就别想走出去。 结完帐，吩咐了一下帮忙照看一下雷欧奈，在老板恭送他大爷的姿态下，爱丽菲尔离开了酒馆。 …… “喔……头、头好晕……” 雷欧奈一脸痛苦的捂着额头，不过很快也就习惯了，毕竟她以前可是经常喝酒的。看到外面天都快黑了，雷欧奈一惊，下意识的就摸向了自己的钱袋，发现钱袋还在后她安心的松了口气，这时老板走了过来，雷欧奈脸色有些难看。 “您的酒钱之前那个少年已经付过了，他还吩咐我给您准备了一碗醒酒汤。” 将汤端过来，老板也就下去了。 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雷欧奈心情有些复杂，这件衣服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是那个少年的。 “真是一个白痴，这样的性格你又怎么在帝都活下去？” 喝下了醒酒汤雷欧奈感觉好受了很多就走了，虽然爱丽菲尔给她的内心泛起了一丝波动，但毕竟两个人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她自己却还有着更重要的任务。 …… “就不要在说教啦，我也知道那个女人对我不怀好意啊，但是毕竟也是环境所致嘛！而且美少女可都是有特权的哟！” 买了一些食物爱丽菲尔便准备回自己的住处，在帝都虽然有着旅馆之类的地方，但是那里的价格除非你是贵族否则一般人根本住不起，而且在旅馆也不是很安全，失窃抢劫什么的都只能算是小事。 爱丽菲尔以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对着几个人说道，虽然看起来她似乎有些天真，但毕竟是一位王，什么事情她自己看的也很透彻，只不过懒得计较罢了。 爱丽菲尔所住的房子面积并不大，甚至与学园都市的公寓比起来简直太简陋了，因为当初找她麻烦的人地位也不是很高，在帝都这里好的住处都被一些贵族占据，平民能住的起这样的房子已经算不错了。 “我回来了！” 没有所谓的客厅一说，房间内除了洗漱间只有两张床，而在一张床上有着一个女人静靠在床头，在冷冰冰的脸上却是有些空洞的眼神。 银色的长发随意的散在两肩，因为长时间没有梳理的缘故看起来有些枯燥，酒红色的眼睛像是失去光彩的宝石，看起来有些无神，如雪般的肌肤，脸上像是发生过什么一般十分惨白，纤细的腰肢，身材十出众的能够让很多名模嫉妒，而衣着像是不知隶属于哪个部队的军服，不过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却是床上全被鲜红色的血液浸透，整个洁白的床单已经完全被染红色的血液浸湿，地上许多被揉成团的纸巾也都被沾满了鲜血。 “吃饭吧。” 说实话，爱丽菲尔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适合安慰人，在救下这个女人的时候，无论爱丽菲尔说什么她都没有回应，简直像是一个木偶一样，所以只好一直这么放着。但是眼前这个女人不像自己一样几天不吃饭都没有问题，爱丽菲尔只好强行让她吃饭了。 肢体像是被人控制一般的动了起来，然后一口一口的慢慢吃着，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渐渐散发出了微弱的光彩，紧接着晶莹的泪珠开始划落，虽然身体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但是巨大的悲伤让她完全没有精力关注其它事。爱丽菲尔挠了挠头发，擦掉了她的眼泪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她的旁边。 很快，吃完饭，两个人就陷入了寂静。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吐槽？像什么，你就这样吃干抹净就完事之类的？” 爱丽菲尔的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为什么……要救我……” 声音在有些嘶哑的同时却有些冰冷，因为回到了家里，爱丽菲尔就不再用精神力干扰他人，所以在女人眼中爱丽菲尔也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哎呀，这种老套的问题就不要再问了！救了就是救了，还要问原因，你不知道这要超烦的吗？”爱丽菲尔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让她有些惊愕，不过瞬间便被如寒冰一般的冷酷所取代。 “你的名字呢？” 她的表情流露出了一股憎恨，但随即就变成了茫然之色，像是失去了信仰的教徒一般，失神的喃喃自语道：“塞露贝利亚布蕾斯。” “那个，你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爱丽菲尔听了到了塞露贝利亚的话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因为塞露贝利亚身上的伤并不是经历过战斗而造成的伤，爱丽菲尔明白那是在穿越时所受到的伤，这就让她不得不有些惊讶塞露贝利亚的运气了，虽然发现她的时候随时都有死掉的可能。 塞露贝利亚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眼神像是再回忆着什么一般有些恍惚，估计在想问什么也问不出来，而爱丽菲尔的好奇心也没有那么重，所以只好躺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黑暗吞噬了房间，静悄悄的只有呼吸声。 …… 原本塞露贝利亚所在的所在的部队正向着伽利亚发动侵略，但是就发动侵略的当天，她竟然回到了过去。 塞露贝利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种力量简直闻所未闻，虽然她并没有变成小时候的样子，而像是以第三视角一般的作为旁观者审视着自己，审视着这个世界。 后来，一切都明白了，自己之所以会在帝国秘密机关的实验设施里长大，自己之所以会从小被迫接受兰古莱托能量的实验，自己之所以会家破人亡，全部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马克西米利安，作为帝国的准皇储，他被称颂为绝代英雄，原本是自己心仪以及将自己从实验中救出来的恩人，事实上却是这一场实验计划的幕后cao控者，自己的身份在帝国中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虽然自己也无所谓，只要作为那个男人的利剑存在就好，但是想必也是那个男人刻意干涉的结果，只要这样自己的就会永远作为那个男人的剑而受到驱使着！ 发觉了这一切的塞露贝利亚感觉，世界像是被倒转了一般，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 ——原来，自己一直都生活在欺骗中吗？ ——原来，自己一直效忠的人却是一切悲剧的元凶吗？ 仍旧清晰的记得，在那个花园中，在与那个男人第一次见面，那个男人说的话，“塞露贝利亚，这花的名字现在是你的了！” 疯狂暴涨的杀意，像是一个暴怒的野兽一般，那无法遏制的冲动瞬间就摧毁了她的理智！ 然后，当自己杀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质问着他时，他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用以往那样平静而显得有些淡漠的眼神看着自己。 失神之后便是狂暴情感的宣泄，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抗自己的攻击，帝国引以为傲的坦克在自己的面前就如同玩具一般的不堪一击。 人数，技术，在绝对的力量前就如同想要填补天堑的一颗沙粒。 数万人的兵力仅仅只在眨眼间便消失殆尽，在这一刻她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得修罗，如同她的称号一般——苍蓝的魔女！ 她感觉有些讽刺，曾几何时，那些敌人在面对她时的表情如今却出现在了自己部下的脸上。 塞露贝利亚感觉有些累了，就这样结束掉自己的一生吧？ 这种想法是她从未有过的，将自己作为王子殿下的利剑，为他而战，这是她一直坚定不移的信念，而马克西米利安这个存在，已经彻底成为了她的信仰，是她一生为之而效忠的对象。 但是，现在这一切却是一场骗局，曾经自己所作出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作呕。 马克西米利安，这个主导了实验计划的幕后cao作着，这个让自己家破人亡的元凶，自己所遭受的苦难，自己所遇到的悲剧，全只因有这个男人的存在，而自己……竟然会向着这个男人效忠！ 悲哀，痛苦，憎恨，难以言明，难以言状的情感在看着马克西米利安的尸体时都化作了虚无。 作为失去了信仰，一生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都是一种耻辱，现在，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就在她准备轻生选择自爆的时候，受不知名的力量牵引，虽然经历了一次危机，但是她还是来到了这个世界，而帝国军加利亚侵略部队近乎全灭，侵略伽利亚也宣告破产，整个帝国的国力也在一日之间跌落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魔女绽放出了最耀眼的光彩，而这光彩却是以无数人的生命为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