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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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深,仙界一片祥和,尽显宁静。夏日晚上的风总是凉的,微风掠过,将屋外的梧桐树吹得沙沙作响。 值守的仙娥早早地将宫灯点亮,夜深人静之时,除了宫灯散发出的亮光,整个仙宫鲜少见到人迹。 凉风习习,本该是正酣睡入梦之时,屋内的人却毫无睡意。凉风吹过,将屋内半闭的窗子打开,呈现出一张在月华下显得分外苍白的脸。 “你想干什么?”床上的女子开口,清丽中透着抹不去的少女气质的脸庞上充满惊惧和不可置信,她紧紧地抱着单薄的被子,整个人蜷缩在墙角,清澈的眼睛紧紧盯着暗处那让她惊慌失措的人影,瘦削的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 那花容失色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凰女。而此时站在她眼前的,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的人。 隅婳。 隅婳自暗处走出来,月光下,她一袭红衣似血,绝美的脸笑得妖艳,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想干什么,待会你不就知道了。” 她笑得恣意,带了万千种惑人的魅力,红唇吐出的话语却让凰女觉得冰冷异常。 隅婳目光一转,几乎是转眼之间便来到了凰女跟前,她紧紧掐住凰女细嫩的脖颈,指尖划过她温热的肌肤。看到凰女在她手上挣扎,眉眼之间充满痛苦,隅婳心头涌出无尽的快意。她将脸庞靠近凰女,目光中满是怨恨和最恐怖的阴冷。 “啧啧啧,这稚嫩的脖颈,怕是没遭过这般痛苦吧?也对,你的白堕jiejie可是将你照顾得很好。可是这次,她却再也保护不了你了。哈哈,当初蚀骨之痛,我定要用你们千千万万的性命来偿还!不要这般可怜的看着我,用不了多久,你和你师父,你的白堕jiejie,便都会团聚的,我向你保证。” 凰女被她掐着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如濒死的鱼儿般胡乱挣扎,但目光中的愤恨和不甘却丝毫不比隅婳的少。听到最后时,她的眼睛不可置信地放大,刚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的时候,肩膀处却传来一阵剧痛,她只觉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隅婳将凰女如沙袋般重重摔在地上,她轻轻拭了拭双手,狭长深邃的眸子划过一丝不屑和算计,月光下的她,诱人而危险。 她慢慢向门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门口,空气中只留了她漫不经心的一句话。 “将她收拾了,让她与她那硬骨头的师父团聚。”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月华将他灰色的袍子映得分明,他慢慢地走向床边,缓缓将凰女抱起,腕处不经意间露出的黑色印记在月光的照射下,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 “上仙您醒了?可有什么不适?”白堕正望着红得炫目的曼珠沙华出神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她急忙回头,看见一个着深色黑衣的女子,正目光柔和地对着她笑,除了脸色苍白些之外,与常人也没什么不同。但那黑衣与她之前在无极门处穿在鬼差身上的差不多,她一眼便看出来,眼前的女子是鬼界的鬼侍。 经历了之前一事后,白堕自然对鬼界中人心生警惕,她微微后退了一步,藏在袖中的手掌慢慢堆聚起力量,只要那鬼侍一有异动,她定能在第一时间将她挫骨扬灰。 但那鬼侍却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恭敬之外还笑得有些许无奈,她向前一步,双手摊开,一个深红如血的玉佩躺在她的手中,那手毫无血色,更显得玉佩美丽至极。 白堕微微一惊,她自然知道这是谁的物件,难道,云梵他…… 那鬼侍看白堕脸色几番变化,大概也能猜得出她在想什么,当下笑了道:“上仙不必担忧,仙界帝君早已知道上仙心有顾虑,便将这玉佩亲自交于我手上,只说见玉如见人。我奉了君座和帝君之令,时间实在不充裕,上仙,请吧。” 白堕想了想,看这鬼侍的神色不像是在说谎,可是若是这玉佩并非是云梵自己给她的呢……不仅人心,鬼心也是叵测,她不得不防。 但傻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反正她的法力如今已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跟着她去了,路上注意点,料想也不会出什么事。 打定主意,白堕袖中的双手紧了紧,她紧盯着眼前的鬼侍,不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淡淡道:“既是如此,劳烦姑娘带路了。” 鬼侍的脸上绽放出笑意,只是也许是由于她的皮肤太过僵硬,看在白堕眼里,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两人一路前行,跨过那繁茂的曼珠沙华时,白堕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以前她最是喜爱这种开得恣意妖艳的花,常跟在术华后面喜滋滋地跑去冥府观看,因那里的曼珠沙华是用灵气种养,她便没觉得有什么。如今真真切切看到了靠吃活物的血rou而生的这些,她心里总有种膈应感。 怪不得以前术华跟她说:“小女儿家家的,就是偏爱那些人间的爱情传说,什么花妖曼珠,叶妖沙华。我赌一壶三味酒,以你的性子,若是知道这曼珠沙华的真正来历及嗜好,必然不会再喜欢这种艳俗恐怖的花。” 她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有多激烈,手中的酒壶都差点砸向他,她都没嘲笑过他喜欢娇娇弱弱的梨花呢,他凭什么这么说她心爱的花朵:“什么小女儿家家,这曼珠沙华开得多好看啊,你要说我俗就俗,况且,你怎的知道我不会再喜欢它。” 那时的术华怎么回的来着? 好像是抿了一口酒,目光淡淡:“因为你喜欢的,从来都不是真正的他啊。” 回忆袭来,白堕陷入自己的世界,果然是这样的,在术华面前,她连偶尔的赢一次都是侥幸。或许,正如他所说,她喜爱的曼珠沙华,不过是存在于她想象中的曼珠沙华,又或许,她喜欢的他,将这一生对自己全部的喜爱倾注在他身上的他,也不是真正的他呢? 眼前的花红得似血,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摇摆,明明是如火般的颜色,她却只感到全身冰冷。 走在,准确地说,应该是“飘在”前面的鬼侍回了头,几乎是一瞬间,白堕的手渐渐凝聚起法力,原本沉浸在回忆里有些呆滞的目光也瞬间充满警惕,鬼侍看到这一幕,嘴角的笑更是僵硬了许多。 这上仙长得比她生前死后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好看,只是这脾气么……她都笑得那么真诚了,还讨不了一个好。生怕眼前的上仙真的一个控制不住让自己永消于世间,鬼侍只能加快脚步往前走。 “上仙,我真没有歹意。您看我这小身板,哪里敌得过您一根手指头?之前您和帝君在恶灵洞遇险的事我们也听说了,指路的官差也一一被君座亲自下令处置至修罗狱,永世不得超生。您心有警惕是自然,但稍后到了君座面前,还请上仙看在我为奴不易的份上,莫言我的不是。奴婢就先在这里谢过上仙了。”
她说了许多,白堕却只记住了几个字眼。 “恶灵洞是怎么回事?又何以惩罚指路的官差?”她疑惑地问,原来自己与云梵走的,竟不是正确的路么? 鬼侍一听她有疑问,立马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只恨自己没有多一张嘴:“其实,恶灵洞也不算是洞,只是天下恶者无数,有的魂魄脏得连修罗道的狱官也不愿接收,只能抽了筋扒了皮,用拘魂锁押至恶灵洞永生拘禁。这也过了不知道多少万年,恶灵洞自然也是今非昔比。那日指路的官差贪杯误事,竟将上仙你们指进了恶灵洞,。君座知道后焦急不已,偏生那恶灵洞向来有进无出,就算是君座也不敢贸然进入,只能下令让我们在恶灵洞周围搜索。好在,上仙和帝君吉人天相,克服了邪气侵扰,总算是有惊无险。” 白堕嘴角轻轻扬起,这鬼侍看着年纪不大,约莫也是刚当值不久,她话语中的恭维之意,白堕怎会听不明白。乍一听像是一回事,只是这个中实情,除了恶灵洞,其余的,她连半个字都不信。 贪杯误事?哼,她修为虽不敢说天下第一,这酿术却自信无人能敌。那日经过无极门时,指路的鬼差一脸谄媚恭敬,毫无酒气,哪里有半分贪杯误事的影子?区区一介小小的鬼差,竟敢将仙界帝君和前帝后双双送进明知道有去无回的恶灵洞,莫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谁给的他这些勇气? 答案呼之欲出。 怪不得那官差指路时支支吾吾,怪不得路上连鬼影也没一只,怪不得那时四周漆黑无比,怪不得他们会“碰巧”走进恶灵洞,怪不得事发之后那官差立马被送进了十八层地狱。 在鬼侍给出的这套说辞下,一切似乎合情合理,她与她素未谋面,无冤无仇,这小鬼侍犯不着说谎来骗她。这说辞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给出的。鬼君,哼,为了迎我们进来,你也算是废了一番苦心,只是我如今还好好的,倒是浪费了你苦心斟酌算计。 如果说一开始,白堕还对云梵的假设有所怀疑,在经历了恶灵洞一事和看到这艳红的彼岸花之后,她心中早已做出了判断。 白堕心中早已有了计较,无奈现在还未见到云梵,她还不能轻举妄动。心思如电,双手握得更紧,她脸上的表情却未有多大的变化,只有些惊讶又感激地说道:“原是如此,倒是我错怪姑娘了。姑娘放心,你家君座面前,我定然不会找姑娘的不是。” 小鬼侍在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到那日看到的那官差的下场,她就不寒而栗。眼下看来,自己约莫是没什么危险了吧。 当下脚步迈得更是欢脱,走过了无数昏黑的街景,很快,一座巨大漆黑的宫殿出现在白堕眼前。 耳边似乎有许多“人”走过,目光中带惑带疑地看着她,还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但白堕眼中只映入了那宫殿的样子,她双眸微微眯起,袖中的双手不知不觉间多了一把小刀。 苍鸾,我倒要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