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残月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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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稍微休息了下,带着几个孩子给十三请过安后就马不停蹄地返京了。由于陪我同行的除了陈允余下三十几人皆是平时守着养心殿的穿黄马褂的御前侍卫,弓马骑射无一不精,这回程竟又快了许多。只是岁月不饶人,三十出头的我回宫后,在把其中内情说给四爷之后,不争气地连趴了两三天才缓过劲儿来。四爷看着虽然心疼,但知道我脾气多说无用,也就随我去了。 由于大战刚过如今朝廷实在无力对付罗刹国,四爷即便再气也只是默默调动了曾经驰援年羹尧的黑龙江驻军赶紧回防。十三如今正伤着,四爷本就没什么心情,西北虽然大捷,却依旧纷乱难安。是以这一年的八月十五也就办了个家宴草草过了。可即便在家宴上,四爷依旧大肆褒奖年羹尧功勋卓著,更不意外地再一次重赏了年氏。还把前些日子特意从朝鲜讨来的高丽参一并给了素来体弱多病的福惠。最后更是下旨令年羹尧即日回京述职。于是年羹尧便于九月二十四日自西安动身上京了。 转眼月余,年羹尧至京陛见。这一天可谓堪比过年的大日子一般。整个紫禁城里里外外皆透着股子兴奋,可要是稍微留意就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如箭在弦的紧张。入夜十分大殿上依旧在推杯换盏、歌舞升平。这场特意给年羹尧办的庆功宴还不知得折腾到什么时候。看着东边一弯下弦月,铁画银钩一般,我这也跟着绷了一天的弦,才稍稍松下了些,可怎奈依旧无眠,遂干脆信步出了后殿。想着这样重要的时刻,陪着四爷的居然不是皇后,如此圣眷的年氏一族日后大厦顿倾之时,那区区一届女子又怎能受得了。我这边正暗自唏嘘着,不意间却发现竟又习惯性地来到了水房。这里是宫人平时取用热水之地,人多自然各种消息也多,我得空儿时没少来。这不我刚找了个角落稍稍停留就听到了两个小太监的窃窃私语。一个洒扫的小太监不紧不慢地收拾打点着第二天一早要用的水桶,和另一个刚从乾清宫卸了职回来的小太监道:"听说了吗?这如今的年大将军可比以前的大将军王还要威风!这一路上百官跪迎不说,连各位王爷都得下马跟他行礼,人家坐在马上连眼皮儿都没抬。"另一个小太监舀着热水,轻嗤一下道:"那算啥,晌午我在大殿上听得真真儿的皇上看他带来的几个都统辛苦,叫卸甲,他们纹丝儿未动。后来他一句话那几个人立刻脱得只剩下中衣了。"那个起头儿的小太监一听"诶呦"一声放下手里物什,连忙止住他的话道:"我说怎么觉着今儿透着股子邪性!这样的话可不敢再说呀!"另一个讪笑道:"这不也就和你说说,要知道当时皇上脸都绿了。你说这年大将军好歹也是个进士出身,难道都不懂戏文里唱的功高震主的理儿?"说着二人啧啧地渐行渐远。 我这才踏着这昏暗的残月如钩,游游荡荡往回走去。耳畔反复回响着那句"功高震主"。是的,对于年羹尧的下场历史上给出的结论就是这四个字。可是,我渐渐回想着四爷于批复他的折子上那句"从来君臣之遇合私意相得者有之,但未必得如我二人之人耳。"在我看来这也是绝不参假的肺腑之言。四爷骨子里如此至情至性的人,怎么会。。。再说这个年羹尧,即便再居功自傲,也断不会威胁他的大位,这一点四爷不会看不出来。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