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驾返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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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就连我也在平日里也从未看出四爷对弘时有多么看重,可毕竟父子连心。加之三年前因我的诈死他便落下了这样的宿疾,此次被弘时这么一气旧疾复发,一下子竟一病月余。原本就已经瘦肖的身子如今愈发虚弱了。我虽不通病理,却隐隐猜到四爷这心脏病恐怕将是日后大患。方太医日日随侍身边,千叮咛万嘱咐不可cao劳,更不可再因家事国事大动肝火。于是我便私下给十三捎了信去叮嘱但凡再有那些个忤逆之事,能拦便拦,能瞒便多瞒些日子。可每每夜来梦回,想起现代时不时传闻的猝死事件,仍难免心有余悸。是以当我听闻当日那惹事的李氏被抬回去就一病不起据说都咳了血时,竟有一瞬恨不得他们母子不声不响,一同就此去了才好。连同近日来一直缠绵病榻的年氏,真怕万一他们若再有什么好歹再给四爷雪上加霜。 也许是四爷的久病,使今年盛夏的紫禁城愈发憋闷难耐。我便私下撺掇着十三劝四爷前往圆明园避暑。可这事却直拖到八月二十七,为皇太后服丧二十七个月期满四日后方才成行。原本按祖制僻居期满是要迁回乾清宫住的,四爷也曾让我陪着去乾清宫,想试着去留宿一晚。可在那空荡荡却寂静无声的大殿,我俩干瞪着眼望着金丝楠木包镶床上满眼明黄幔帐顶愈发无眠。最后着实住不惯当夜又回了华滋堂。最后不管朝臣如何三催四请,四爷到底迟迟不愿动弹。众臣无法只得揣度着四爷的心思,上了折子说圆明园这边前朝三殿——圆明园殿、奉三无私殿和九州清晏殿均已整修完毕,如今既可避喧又可听政,正适时仿效圣祖爷离宫避暑。四爷这才顺势应了,下旨连同后宫整个搬回了圆明园。我原本是不想四爷带着她们的,可皇后为此还特意来了一趟,说:“毕竟归期不定。”不得不承认也的确没有不让她们一同回家的道理。于是合宫浩浩荡荡又搬回了我们之前住了近二十年的院子。虽说此时圆明园已俨然成为一处行宫形制,但再次在茹古堂安顿下来时,心里近年来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总算还是松了下来。 此后几日四爷一直低落的情绪也在圆明园的山水之间逐渐平复下来。到了九月不仅加了十三的俸禄更因其治水有功亲书“忠敬诚直,勤慎廉明”榜。看到逐渐抒怀的四爷,我这数月一直提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只是每日四爷呆在佛堂的时间渐长,九月十四更是特地招来宫廷画师说是要画一幅身着僧袍的画像。可那画师修修改改一连三日也没能画出个什么。四爷一气之下干脆自己提笔画了起来。这几日他批完奏折每每总要画至凌晨。 四日后只见一幅身着活佛僧袍头戴明黄僧帽的四爷便端坐在崖壁之间了。整幅画既有传统工笔画的意境更有着西洋油画的细腻笔触。怪不得后世一直找不到那个叫风行者的画师,原来那流传下来众多的雍正行乐图都是出自他自己之手。即便前世四爷送我鼻烟壶时,我便已经知道他画工一流,只是没想到这一世经过这么多年后,他的画工竟已有如此造诣。其实也对,想想那些行乐图里的各种变装秀,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让别人如此戏谑。九月二十二,就在我以为他大功告成这日,他又特意起了个大早,赶在早朝前又跑到案前踌躇许久。待他匆匆赶去上朝后,我披衣来到东暖阁,才发现他原来给那画的左下角上添了一条栩栩如生的赤红大蛇。我立在画前看着那大蛇吐着猩红的信子,盯着画中的四爷伺机而动的样子,不觉拢紧了外袍领口。在这状似平静恬淡的日子里,四爷又打算如何处置这环伺的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