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 孤单无助
乔尹回神一怔,几位师弟似乎都有些疑惑担忧,随即笑着摇头道:“非也,师父派我们下山去接小师弟,我们几人只顾着嬉闹,却让小师弟昏倒路边,若是为此而受责罚,那也是应该的……。不过,并不是因为这些叹气……。”说到这里,乔尹不禁苦笑了下。“我是在担心,小师弟身体虚弱,日后于修道一途,多有阻碍,我们这些做师兄的,日后要多给他一些照顾才好。” 几人听了,随即点头附和。“那是当然的了,不说大师兄你,我和二师兄,也会像以前照顾老九那般,来帮助小师弟的。”说完,邰立和卓咏相互对笑,邰立更是多有他意的嘿嘿笑道:“二师兄,你说是么……。” 卓咏与他对视一眼,随即瞄向身边的杜玄灵,点头正色道:“老九,这些年来,师兄我唯日夜修炼,倒是冷落了师弟你,日后我与你三师兄,一定会像先前那般,给你照顾。” 杜玄灵对于邰立和卓咏的灿烂笑意,摇了摇头,不去理他们。观着老九满脸不以为然的表情,邰立和卓咏两人,均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时间便在几人的谈笑声中,过去了一个下午。已到傍晚时刻,夕阳余晖照在几人身上,老九杜玄灵伸了下腰,打了个哈欠道:“大师兄,我们谈论了一下午,你与小师弟,在掌门太和殿的事情,师弟我累了,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杜玄灵身边的老三邰立,当即笑骂一声,摇头道:“老九,你就那么懒散,看看你四师兄方越,人家是怎么刻苦修炼的。从午间饭后,直到现在,方越还在后山修炼。再看看你,大师兄为了小师弟的事情,劳累了一天,都还没有说什么,你却先嚷着困。”邰立说完,瞄了杜玄灵一眼,抚了抚须,语重心长道:“老九啊,不是做师兄的说你,你的懒散,已经无药可救了。”(其实,他根本没有长须,这是老三邰立的习惯而已。) 老二卓咏拍了拍邰立的肩膀,接过话题道:“我说老三,你还不知道他那心性么,那是个性慵懒,脸皮粗厚,何止是无药可救,应该说是神仙难救啊。”说完,卓咏与邰立两人对视一笑,挖苦着杜玄灵,颇为奇乐无比。 杜玄灵听着两位师兄取笑,正要反驳,却又是一个哈欠来袭,摇了摇头,也懒得和两位师兄再斗嘴。摆了摆手,正要回房休息,突然听到身后大师兄提醒:“师父回来了。”杜玄灵,转身正要说笑大师兄,怎么也和两位师兄一般,拿此作乐。话还未出口,只听见风声呼啸,抬头一望,只见远际一道白光破云而来,速度之快堪比流星。 人未到,劲风已扑面而来,吹起众人衣衫。几人立时停下了说笑,站直了身子,杜玄灵一个激灵,睡意全无,赶紧并排站了过去。不用说,几人也知道那道白光,是师父天阳真人御着怜风仙剑而回。果不其然,来人落地,白光一闪间,现出了天阳真人的身形。袖袍轻轻一挥,怜风仙剑白光闪动,便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衣袖下。 众位弟子随即向着师父天阳真人,弯身作礼,齐声道:“弟子等,在此恭迎师父。”天阳真人随意看了几人一眼,淡淡摆手道:“你们不用多礼,老四呢?”乔尹恭声回道:“回师父,四师弟还在后山独自修炼。”抬头看了眼师父,继而小声问道:“师父,要不要弟子前去,将他叫来……?” 天阳真人抬眼望了眼后山,摆手道:“不用了,老四既在后山修炼,就不要去打扰他了。”观了几人一眼,开口问道:“乔尹,那少年,你抱回来了么?”乔尹见师父问起刚来的小师弟,忙回道:“回师父,小师弟,弟子已经抱回来了,到现在还未醒来。师父,要不要弟子将他带来,拜见师父……?” 天阳真人摆了摆手,缓声道:“既是如此,就先不去叫醒他,那孩子身体虚弱,今天一天想必是累了,等他晚间醒来用过饭后,你再将他带来内堂。”乔尹点了点头,恭声道:“是,弟子记下了。” 天阳真人吩咐完毕,随意瞄了几位弟子一眼,摆了摆手道:“你们今天也都累了,现在无事,都去吧。”几人随即齐声道:“是,师父。”诸事已经被几位弟子处理妥当,天阳真人随即不再多吩咐什么,大步向着黄天院内堂而去。待师父天阳真人的身形,进了内堂之后,几位弟子当即去围着大师兄,便又开始寻东问西起来,杜玄灵此刻已经全然没了睡意,见师兄们谈论今天的事,也凑了上去。 …… 夜晚时分,萧羽才悠悠的醒转而来,却见正躺在一张床上,他揉了揉眼,翻身坐起,一目环视这个房间,只见房中摆设很是简单,靠窗户前,有一个用来放书籍和器具的案桌,案桌边,一支蜡烛正在烛台上燃烧,而旁边放了一摞书外,还有一摆茶具。 除此外别无他物,房间正中有一个小方桌,桌子四周有四把小圆凳。萧羽看着那小小的圆凳,黑漆光亮,抓了抓头,他明明记得,自己被那位白衣青年,带去房间休息时,房间虽然一样,但如今看着床铺,却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个床铺很大,足可以睡下三四人,怎么现在这一醒来,屋子没变,这床铺却变得只有一人多大小,萧羽看着身下这床铺,怎么也想不明白。恍然间,下意识的想到,会不会是今天一直在做梦,也许根本就没有离开爹娘,没有一个人出远门,那一切都是睡着做的梦,只是在梦中醒来之后,一切的梦境,都被记得很清楚罢了。 萧羽笑着抓了抓头,叫了两声:“爹,娘。”过了会,却无人应声,心下一阵失落,看来那不是梦。“我的房间也不是这样的,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已经在早上离开了兰花谷,离开了爹娘。” 这里是逸清门么,萧羽记得他在路上昏倒后,被一个青年救上了逸清门,后来醒来的时候,就到了逸清门掌门那里。他记得那里有很多人,掌门师伯还问了他很多话,之后便随着一个白衣青年,下去休息了。
萧羽拍了拍额头,这一切都是真的,现在应该是,在那位白衣青年的房间中休息。起身下了床,颇觉肚中有些饥饿,口中更是如火在烧,干渴之极,当下走到窗前书桌前,拿起那个茶壶,摇了摇,还有些水。 随即走到屋中桌子边,坐了下来,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水已经有些凉,喝完了一大杯水,感觉干渴感,稍好了一些,只是一股凉意直泛全身,下意识中,萧羽打了个冷战,缩了缩脖子,身上的衣服有些汗湿,有点点凉意涌上心间。 放下茶具,慢慢推开门,缓步走了出去,却见天上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轮新月,月光如纱,萧羽抬起头,遥望着柔和的月光,全都洒在他的脸上。虽说天还不算太黑,但想来应该是已经入夜,原来这一觉,已然是睡了半天时辰。 出门来到院中,只见这个院子不大,中间一条石径小路,通过回廊伸向远处,院中石径小路的左右两边,均有一棵并不高大的柏树。看着那树的样子蛮是可爱,枝叶被人修剪成圆圆的倒立漏斗形状,树顶更是被削去成了圆顶。萧羽看着这两棵柏树,只觉得很是好看,原来仙家大派就是不一样,连棵柏树都修剪的这么好看。 萧羽慢慢的走到其中一棵树前,坐在这棵柏树下,双手托着头,望着天空那轮新月,幽幽自语道:“天已经黑了,不知道爹娘可好么,他们有没有在想我?”想到这里,少年萧羽便眼角有泪,他伸手抹了把眼泪,喃喃道:“爹娘,这里好冷啊,羽儿好想你们。” 他一个人,孤单的坐在树下对月呼唤,此刻也不知道,有没有完成爹娘交代的,拜逸清门前辈为师,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要他?如今醒来之后,在这等孤寂的院中,坐在树下,回想着和爹娘在一起,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间。 挥手擦了把眼泪,虽然有些无助和孤单,但从小磨练的个性,让他不畏艰难苦难。爹娘给的嘱咐,少年一直谨记心中,纵然此刻孤独无援,不知何去何从,但个性坚毅的他,绝不会无助哭泣。在少年的身后,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见到萧羽思念爹娘泪流满面,却强忍着没有哭泣,忍不住一声叹息。 几岁大的少年孩童,正是伴随爹娘身边的年岁,却被迫离开爹娘,远来逸清门,要在这清冷山上,修真修行。也真是难为了这个孩子,虽然思念爹娘,却坐在这孤独院中,满目含泪的强忍着没有哭泣,如这样的一个孩童,难免谁都会有恻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