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厮杀昏迷
“离预定时间还有两个时辰,李校尉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布置好了一切。” “这……雨停了多久了?”踩着稀泞的砂石,汤御封一顿,赶紧问。 “大概半个时辰了吧!” 汤御封思忖一瞬,立刻加快脚步,“快!敌军很可能不远了!” “是!” 连夜赶路,疲倦不堪,白日更是不能休息,时刻警戒,炎军大半将士均是神情萎靡不振,眼力极好的汤御封在隐秘的山头遥望到先头部队,视意身旁的信号兵打了个信号,鹰嘴峡两岸埋伏的人收到信号,弓箭,滚石,炸药一切蓄势待发! “娘的,这一天了毛都没见到一个,怎么还不来!”林峰站在鹰嘴口山顶张望,不耐烦地叉着腰。 “林帅!来了来了!”哨兵扛着信号旗奔过来。 林峰脸上顿时一喜,摩拳擦掌地说:“格老子的!终于来了!小的们!准备好家伙!” “吼!!!”凌军热血沸腾。 “弓箭手预备!”数千弓箭兵趴伏在崖上整装待发,林峰松了松筋骨,向峡口的阻击士兵们大声道:“都把精神给我提起来!好好回报一下让咱们淋了一天雨的龟孙子们!只要过来一个炎兵,就把他脑袋给弄下来!” “是!!!”众兵异口同声地应道。 眼见炎军已到伏击口,汤御封一声令下,数百支利箭挣脱弓弦,狠狠地扎进炎军队伍里! “炸!”炎军措手不及,顿时间惨叫连连,汤御封低喝一声,哨兵挥了一下信号旗,两边同时点上引线,不一会儿,砰砰砰地爆炸声响起,仿佛地动山摇!蓬松的山石经过这么一折腾,哗啦啦地往山谷滚去,大小石头飞溅,一个个炎兵被淹埋,被砸的头破血流! “有埋伏!!!”炎军队伍中一声大喝。 慌乱的炎兵顿时反应过来,但这时谨慎已经太迟!汤御封拔出寒铁剑,中气地一喝:“杀——!”隐藏在两岸的凌兵顿时拔地而起,cao起武器,轰隆隆地冲下坡去!一头扎进炎兵中,厮杀起来! 汤御封挑选的这一千名士兵均是精锐,几乎一人抵十地横扫炎兵,有了他们这一干扰,炎军从中破了口,汤御封带人杀了进去,他武功高强,手中寒铁剑一挥,顿时扫倒一片,炎兵惊恐地不敢近身,此时的他感觉四肢充沛有力,精神俱佳,又有寒铁剑在手,几乎发挥了平常两倍的实力,虽心中疑惑,但是他明了,恐怕是墨玄对他做了什么,不然他醒来为何全身都无恙了。 看着喷血倒地的炎兵,汤御封皱了皱眉,在此之前他从未杀过一人,但如今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留不得半分软弱,只得一路向前!杀出一条血路! 崖上林峰观望着,看着汤御封不输的气势,凌厉的身手,顿时心中有些佩服了。原以为这白脸小子会怯场,看着血腥定会吓得害怕退回来,却不想如此勇猛,倒是有些小看他了! 眼见已经达到伏击的目的了,而他方开始有些招架不住,汤御封挥舞着手势让人撤退,林峰的兵开始冲出大量人马助阵,汤御封等人得以喘息。 “放箭!”林峰一声令下,密林一般的箭雨扎进炎兵后方军队,更有火石投下,阻挡前进。 汤御封缓缓往后撤,即将与林峰的士兵会和,突然!一股杀气急速接近!他顿时汗毛直竖,握紧寒铁剑回身一挡,噌!地一声,粗长的弩箭分成两半,汤御封脸色难看地握住箭头后端,那箭头上闪耀着幽光,定是有剧毒!接着,一个手握巨斧的彪形大汉骑着马向他飞奔而来,带着杀气与粗狂的不倨!巨斧沾血的锋刃带着腥风蓦然接近,爆发出所向无敌的气势,向着汤御封袭来,几乎让他有种从头被劈成两半的错觉!只见刹那间,他双手握剑运功一挡—— 吭! “好小子!身手倒是不错!”马上大汉狰狞大笑,紧盯着汤御封手中的寒铁剑,那剑锋挡住了他的斧头,居然没有任何缺口,顿时眼中精光一闪,“这把剑也很不错,待本将收拾了你,这把剑就是战利品!” .“废话少说!”汤御封挡住了他的斧头,手却只是有些麻,他心中暗惊,活络一下双手,举剑刺去!银光闪烁,每一招都直击对方要害,那斧头虽然笨重,但速度几乎与他不相上下,斧头在大汉手中舞得虎虎生威,又有战马相辅,汤御封一时半会儿近不了他的身,索性他身手灵活,一边与他周旋,一边找机会重创与对方! 泥泞溅起,混着鲜血流淌,多少将士为保家卫国,抵抗外敌,牺牲自我,埋葬在这战场之上!厮杀还在继续,此时的汤御封感觉到了那股豪情、壮烈,这是作为将士的热血骄傲!他喉中传出低吼,避过炎兵砍来的刀剑,头盔落地在所不惜,他眼前只有战马上的巨斧大汉!长发飞舞,夹杂着热汗,寒铁剑划出一道满月, 锵!力量之强,直接将那巨斧坎砍出一道豁口,震退大汉!大汉不甘地怒吼一声,无形的气流从斧头上散出,气刃直击汤御封,他在空中做了个后空翻,让气刃扑了个空,再翻了个身稳稳地落在稀泞的地上,目光如皓月般明亮,紧紧注视着战马上的人。 “想拿我的剑,先下地狱再说!” “封儿啊,我的封儿!”安莲郡主一把将汤御封抱住,泪如雨下:“我的孩子!” 胜利的号声已经吹响,炎军主将统领身首异处,死得不能再死!炎兵失去了主心骨,军心大乱,要么被杀,要么被俘虏。大战告捷! 荆南得知消息,命将士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得胜而归!城楼之上,汤御封搀扶着母亲安莲郡主走到荆南面前,对方向他投来赞赏的目光。 “荆将军,炎国大将的头颅我收下了。”安莲郡主将黑布包裹着的头举到他荆南面前,说道。 荆南仔细一瞧,顿时怔了怔,却见他先对她施礼:“见过安莲郡主!” 汤御封不明就里,疑惑地打量了两人,荆南又道:“郡主昔日风采依旧不减,想起当年在下也不过是汤将军手下的一员小将……” “世事无常啊……”安莲轻叹,“如今夫君的仇我已报,这躯体你就拿去交差吧,要是皇上问起来,你就说安莲回来了。”
“是,郡主。”荆南点头。 “母亲,你和大帅好像很熟?”汤御封出声。 “汤副将有所不知,二十多年前,郡主曾在军营生活,只因对汤将军一见钟情。”荆南感慨。 说起这个,安莲浅浅地笑了。她出生后,沉王爷和王妃就不幸遇难了,所以从小在沉王妃娘家长大,虽然从商,但也算半个江湖人,她的性子不像那些大家闺秀一般,天天在家绣花待字闺中,早已在江湖上混迹,也算小有名气。一日突然偶遇大军归朝的汤副将军,那潇洒冷凝坐在骏马上的英姿,在她脑中挥然不去,所以就有了乔装混进军营追求他的打算,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安莲性子刚烈热情,外表冷清实则内敛腼腆的汤慎自然是招架不住的,就答应了,当然,汤副将军也是挺喜欢。得知此事的皇上当即就下旨为两人赐了婚,两人金玉良缘、伉俪情深,在当年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原来还有这些故事~”汤御封点头,这些往事他是不知道的,但他明白,母亲是如此爱着父亲,所以才消失了这么多年,只为为父亲报仇雪恨…… “没想到这仗打得如此顺利,还是多亏了”林峰哈哈大笑,抬起大掌在他肩上使劲儿拍了拍,荆南无奈摇头。 汤御封苦笑,“林帅,您老悠着点,在下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您的虎掌啊……”说着,他眼前一花,两腿一软就向地上栽倒。 “御封!”安莲郡主眼疾手快,扔了手上的东西,迅速拉住自家儿子倒下的身体,关切地问:“怎么了?” “娘……我头晕……”汤御封气若游丝,眼看就要不省人事。 “怕是淋了一天的雨,感染了风寒。”荆南查看一番,说道。然后对一旁的士兵吩咐,带汤御封去休息,再找个大夫来。 “不用了,我会医术,我来就好,荆将军先去安置敌军俘虏和百姓吧。” “那就有劳郡主了!”荆南抱拳。 带汤御封去了一家客栈安顿好,安莲郡主面色不改地为自家儿子换了下布满血渍,潮湿的衣物。不过那掉出的东西却让她神情一顿。 “嘶!”她敏锐地挡过紫尘的袭击,看着那缩到汤御封头发里的对她虎视眈眈的小蛇,安莲郡主连忙瞄了一眼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枚鳞片,似鱼鳞,却又不太像,薄薄的没什么重量,却又惊人地坚韧,对着光呈现出美轮美奂的色彩。 “莫非是蛇鳞?” “嘶!”小蛇似乎很暴躁,直直地紧盯着她手里的鳞片,却又因为什么原因不敢出来,继续在原地嘶鸣。 “……”安莲试着靠近,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担忧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