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紫尘问路,惊人事实
穆赫南恢复一些体力后慢慢睁开眼睛,紫渊在一旁轻轻颤鸣着,他似有所感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大树上,紫色华贵的袍角猛然落入眼眶,那是一个少年,纤长尔雅,屈起一腿坐于树枝上,举手投足都带着清贵与隽逸的气息,略显青涩稚嫩的轮廓,五官精致,白肤红唇,妖冶的桃花眼眼角细长,带着丝丝惑人却又不显得媚俗。穆赫南暗自感叹,好一个俊美少年!惊觉于他的气质浑然天成,潇洒不俗之间,仿佛又带着一股傲然天下的威仪,让人不由产生一种敬畏之感! “哎呀!这个人醒了!”少年闲坐的树下,四个仆人打扮的人猛然转过头来,紧紧盯着穆赫南。穆赫南目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来,两个高壮一些的作侍卫打扮,两个显得瘦弱一些像是家丁。紫渊还在微弱地轰鸣着,穆赫南悄然将它按住,他知道这一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虽然身上没有别的气息,但是却瞒不过隐藏了千年木灵的紫渊。哪有普通人还穿着不俗地在妖孽横行的荒郊野外闲情逸致地游玩,绝对有古怪! 紫衣少年听见仆人的话也把目光转向穆赫南,玩味地打量着他,眸光流转间似有碧光一闪而过,害的穆赫南以为是错觉,戒备地握着紫渊缓慢地借着后背的大树干蹭起来,气喘虚弱地开口:“你们是何人?此处妖魔众多,还是不要再次逗留为好。” 少年自然是听出了穆赫南话语中的试探,轻笑一声,跳下树,走向穆赫南说:“你是除妖师吧?” 一听这话,后面奴仆四人惊觉对视,但又马上恢复正常,望向穆赫南的目光开始带着一丝谨慎。 “在下的确是除妖师,因为被一只蛇妖追赶,才跌落至此。”穆赫南大方承认,那四个人在刚才一瞬突然泄出一丝极为细微的妖气,被他察觉,但是面前的这个少年却没有丝毫异样,像个普通的少年,有些天真又有些探究地睁着大大的桃花眼注视着他,让穆赫南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看来那蛇妖很厉害啊……”少年思忖了一瞬,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穆赫南突然有些好笑,拍了拍衣服头上的草屑泥土,瞥着直到自己肩膀的少年,道:“如果我尽全力,那蛇妖一定得不到什么好处,刚刚才被我吓跑了。” “哦!原来如此,不知这位大哥姓甚名谁?既然你是除妖师能不能护送我们一下到镇上呢?我们不甚在林子里迷路了。” “……呃,我叫穆河,送你们出去倒是可以。”穆赫南浑身一紧,没有道出真名。 “我叫紫尘,这些是我的家仆,既然如此那就谢谢穆大哥了!”少爷又笑了笑,干净而俊美。后面四人也顺势颔首谢过穆赫南。 穆赫南摆摆手说没什么,紫尘目光一转,突然盯着他道:“穆大哥你受伤了!” 穆赫南一惊,瞥向左手背,有一道长长的划痕,伤口不太深,血没有多少已经开始凝滞了。紫尘往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条丝帕想要给穆赫南包扎,“穆大哥我给你包一包吧。” 穆赫南只有一瞬间的迟疑,脑中闪过试探少年的念头便没有阻止,这时紫尘身后的四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就要制止! “大武,你身上带了金疮药吧,拿过来用用。”紫尘突然回头说道,蠢蠢欲动的四人动作一顿,立刻低眉顺眼起来,其中一个高壮侍卫走来,递给紫尘一个瓷瓶。紫尘满意一笑,这是在提醒四人不要轻举妄动。 紫尘的手碰到穆赫南手上的伤口处,修长白皙的手指仿佛最完美的艺术品。在伤口上洒了药米分,然后用帕子缠住手背绑好打结。 “好了。” “谢了……”穆赫南表面上没有什么异常,而心里早已激起了滔天巨浪,这个少年!紫尘,居然不怕他的血!而且他有碧月勾护身更是有资本让对方泄露妖气和真身!但紫尘丝毫不受影响!这说明什么……难道他是普通人?但那四个妖怪仆人又作何解释?少年紫尘真的不知情吗? 心中装满了无数疑问,这时紫尘催促他寻找山路出去,穆赫南忙看了看四周,找准一个方位而去,紫尘等随后跟上。 而此时,呆着国师庙的萧新易焦躁地在主事厅走来走去,希望能尽快知道穆赫南回来的讯息。 “使者大人,雾大人来了。”有人进来通报,一直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的萧新易连忙一震,雾凛越来干嘛?还没等他彻底回过神,一袭红衣的雾凛越迅速而至,后面跟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官袍老者,肩挎一个木箱。 御医?萧新易皱眉起身,对雾凛越的行为有些不知所谓。避退厅内侍女,萧新易虽然有些忐忑不安,但仍面上淡定地道:“你来做什么?” “听闻不久前国师大人与使者大人皆受了风寒,我特此请御医前来诊治一番。” “你的好意心领了。”萧新易说完就往里间走,心有疑惑,他怎么知道穆赫南和自己得了风寒?明明没有声张。雾凛越笑了笑,又道:“不知国师大人回来没有……” 萧新易脚步一顿,心里激起了一片涟漪,穆赫南到现在还没回来,这正是他最担心的,可就恨自己没武功、没本事帮他,穆赫南也为了他的安全让自己留在宫中,自己想要出宫也没有令牌,所以现在才如此焦急不安地等待。 “雾凛越,你对我说实话,穆赫南这次出去会不会有危险?”萧新易冷冷地道。 “普通妖自然奈何不了他,不过如今世道不同,妖皆染上了魔气,处理起来自然是要花些功夫的。” “照你这么说,受伤的几率还是有的?”萧新易挑眉,不爽。“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没事就赶紧走,我可不想和想要杀我的人呆在一起,要不就把出宫令牌给我。” “你知道我是不会让你出宫的。”雾凛越莞尔一笑,对身后的御医挥挥手,“秦太医……” “你到底想干嘛!”萧新易连忙后退一步,戒备地皱眉,“我的风寒早好了,不用再诊治。”
“秦太医的医术是宫中最好的,请他了看看也是好的,就怕使者大人留下病根。况且诊一诊也没有坏处不是吗?” 这倒是说到萧新易心坎上了,又被雾凛越逼到如此境界,如果他想杀自己也是随手的事,雾凛越请御医来究竟意欲何为?诊一诊倒也无妨,且看雾凛越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萧新易神情一凛,走到一旁椅子边坐下,把手放在一旁桌上,露出手腕。 得到雾凛越的示意,秦太医连忙走过来,坐于另一边,在萧新易手腕下放了个手枕,二指轻轻搭在手腕上诊脉。萧新易暗自不爽地紧盯着雾凛越,今天他实在太反常了,平时不苟言笑,面无表情就像是高高在上气质非凡的大人物,今天却一直在笑,就像在看闹剧一般笑得极为开心,像是在讽刺萧新易一样! 秦太医诊着脉,不一会神色有些古怪,脸色的表情时惊时疑,仿佛不太确定,又诊了会儿,冷汗津津地瞥了一眼紧盯着雾凛越的萧新易,似乎是欲言又止。莫非这使者大人是女子不成,怎么有这等脉相……带着满脑子的疑惑,他絮絮开口:“使者大人您……” “我难道有什么疾病?” “秦太医不妨直说。”雾凛越的声音直接盖过了萧新易,对方咬牙狠狠地怒瞪他,雾凛越却不甚在意,等待秦太医的回话。如果不出所料,今天或许已经能够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了。 “使者大人的身体很康健……”秦太医擦了擦额头冷汗,自己十五岁行医,经验和医术都是首屈一指,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迟疑过,但这症状实在太过奇怪和特殊,所以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你这老头磨磨唧唧的还有完没完,赶紧说,不说就赶快滚!”萧新易早已坐不住烦躁得很,偏偏这秦太医还在犹豫不决,让他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是是是……”秦太医连连点头,瞥见雾凛越在对他示意,让他实话实说,然后他就道:“使者大人这脉相滑如走珠,其中有一脉似有若无时强时弱,乃是喜脉之兆,看起来已经有了一个月多的孕期了。” 此话一出,二人脸色各异,雾凛越立刻褪下了虚伪的笑,沉默起来,而萧新易心头咯噔一下,喜脉……妈的不就是所谓的……他猛然拍桌而起,眉宇间满是隐忍的怒气, “你丫的没病吧!什么喜脉,什么孕期,老子是男人你他妈老眼昏花看不清吗!” “使者大人恕罪!这是老夫清清楚楚诊出的脉相,又怎么能作假!您的确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你丫的再说!!!”萧新易狠狠地一瞪,怒吼道,抬手就要揪住秦太医的衣领质问,“我是男的怀你妈逼的孕!你是不是在玩儿我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