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离别,前世。
曜这是......接受不了现实,受打击了??? “喂!!!你笑什么?!老娘好不容易煽情一回,你不感动也就算了,笑的这么开心算是几个意思啊???” 某依鼓起腮帮圆睁双眼怒瞪着笑的花枝乱颤的某只妖孽。 “啵~~~” 某妖孽在某依圆鼓鼓的小脸儿上偷了个香,笑的无比释怀。 “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突然发什么疯啊???” 某依羞愤的瞪着某只笑的跟偷了腥的小猫儿一样的妖孽一眼。 “依,你很强大,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强大。我之前还在担心你会被饕餮和犰狳吓出心理阴影,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如果我都变成这样了你还不发火,那我可就真的是要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墨曜抱紧怀里的柳小依认真的道。 “我获得传承之后想起了很多东西,所以我可能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去确认一些事情,可能是离开一年,也可能是离开十年。就我自身而言,我是半刻都不想与你分开的,我放不下心。所以我决定下一剂猛药,看看你的态度,现在看到你现在这么有信心,我就放心了。” 墨曜说的很严肃。 “......” 柳小依用力盯着曜的脸,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试探的痕迹。可是......她注定是要失望了。 “那你什么时候动身???” 柳小依强压住内心的失落感,平静的问道。 “现在。你可以把犰狳叫出来了,他虽然伤势还没复原,但在这片魔兽岭已经可以称霸了。” 曜淡淡的说完用力抱了一下柳小依,而后迅速将她放到身后的大石头上,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空气中回荡着他用精神力传来的声音。 “八年后,魔兽岭中心区域,不见不散......” 柳小依失魂落魄的望着空空荡荡的周围,用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儿,双手环膝,将头深深的埋进了两膝之间。 周围静悄悄的,柳小依恍惚间仿佛听到了一声浅浅的叹息,抬头间整片空地上仍然只是她一人一石一片天。 某依深深的感觉到被抛弃的滋味,曜亲自为她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离开做准备,那她在他眼里又算什么?高兴的时候逗弄两下,转瞬却又将其弃若敝履。她不是他的玩物,她也会怕,也会累,也会觉得孤单,也会觉得彷徨,也会觉得失落。 柳小依一人一石孤零零的立在空地上,空气中弥漫着nongnong的忧伤。 正如柳小依刚刚对曜所说的,她没有安全感,而且是极度缺乏安全感,这与她上一世的生活有很大的关系。 上一世的柳小依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父亲,连照片都没有,家里的每个人对父亲都绝口不提。 据后来她点点滴滴的了解,父亲大概从她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离开,甚至自己出生都没有过来看上一眼,据说是因为异地的关系,而又感情不和,才要与母亲离婚的。 但她不这么想,她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是女孩儿,所以才会被父亲抛弃的。 她刚刚出生的时候,祖母很不喜欢她,因为父亲的缘故,祖母甚至都没有去医院看过她。只是祖母终究还是抵不过母亲的恳求,才勉强答应着去医院看了她一眼。 当祖母见到柳小依的第一眼,襁褓里的柳小依咧开几乎占了整张脸二分之一的没牙的大嘴,傻乎乎的冲着祖母笑了笑,很丑,却是让祖母心软,将她带回了家,并且亲自照看,连舅父后来给她生的亲孙女都没有亲手带,却亲手拉扯起了她。 柳小依两岁时父母终于离异,办完了离婚手续之后不久,祖父在医院病逝,祖母和母亲都觉得是因为父亲的关系。 也因如此,偶尔柳小依在家问起父亲,祖母总是以‘死了’两个字相回应。 柳小依从小和母亲祖母三个人生活在一起。 七岁左右,柳小依从母亲那里收到了一个葫芦丝,母亲告诉她那是“父亲”寄来的,在那不久之后,母亲让她接起了一个自称是“父亲”打来的电话,那是她二十一年间唯一一次和“父亲”的交流,一共不过几个字,她记得很清楚: “父亲”:‘喂?是小依吗?’ 柳小依:‘......嗯......’ “父亲”:‘喂?’ 母亲:‘喂?......喂?......喂?......’ “啪!!!” 母亲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之后母亲也曾问过柳小依,她想没想过要一个父亲,柳小依可以说是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对“父亲”完全没有概念,而那只“父亲”送的葫芦丝也早已被她**之后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十二岁时,柳小依的祖母去了外地姨母家常住,因为姨母很早就嫁到了外地,在外地工作生女,每年回老家过年的时候,都要在路上花掉五天左右的时间,每年能见到老太太的时间更是屈指可数,姨母很想尽尽孝,于是和母亲、舅父舅母商量过后就亲自将老太太接了过去。 之后的每年假期,柳小依都会跟随母亲去姨母家看望祖母,只是祖母的身体和精神都一天比一天差,骨瘦如柴,最后甚至连站起来都成了奢望。 柳小依最后一次见到祖母的时候,祖母干干瘦瘦的只剩一副骨头架子,躺在床上,几乎都看不出人,两眼无神,谁都认不得了,却只认得她。 没过三年祖母就病逝了,在外地。 得知祖母过世的消息的时候,母亲在外地出差,柳小依正在舅父家和小她两岁的表妹一起开开心心的看电视。 然后...... 舅母突然间从卧室里冲了出来,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上了。鼻尖红彤彤的,眼眶也泛着红光。 ‘别看了,你奶奶去世了!’ 柳小依只记得她当时脑袋空空荡荡的,愣愣的看着表妹同样有些惊诧的脸,还在心里纠结着怎么安慰她。 ‘我奶,你姥。’ 表妹看着她愣愣的表情,淡淡的吐出了足以让她如置冰窟的四个字。 当时柳小依高一,得知了这个消息,舅父连夜赶至机场,几乎同一时间,母亲也在外地向机场赶去,柳小依也想去,可谁都没有理她。 再然后,母亲和舅父将祖母的骨灰带了回来,母亲之后经常会念叨着落叶归根,很是自责当年为什么要同意让姨母将祖母接到外地。
祖母的逝世对柳小依的打击很大,从小就是祖母亲手将她拉扯大的,感情十分的深厚。即便是早就知道祖母在外地的姨母家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柳小依依旧不能接受她突然离世的消息,就像是忽然间失去了全世界一般,柳小依当时的感觉,就是她,柳小依,被全世界遗弃了。 然而,生活还是要继续,柳小依的生活又回归到了原来的节奏,只是从祖母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外地的姨母家,就连高三时表姐结婚,之后连着生了两个孩子,她都没有去过。 她对祖母逝去的那片土地有着本能的排斥,甚至是仇视。那片土地,夺走了她最重要的人,也是导致她被‘抛弃’的罪魁祸首。 姨母曾不止一次的邀请她,以各种理由和借口。 然而,柳小依每每遇到诸如此类的邀请,都是含糊的带过,或是找一些哪怕听上去就很蹩脚的借口来搪塞推脱。 以至于后来,每年姨母他们全家都会抽时间举家到柳小依家过假期,柳小依却再未提到过去他们家的事儿。 柳小依母亲从她懂事起就比较忙,祖父祖母逝世之后又常常自责,因此她从小就经常被托付给托管班或者楼下的奶奶家。后来她初中早出晚归上课补习,高中大学又是住校,与母亲的交流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再后来,母亲努力挣钱,在柳小依高三的时候,她们搬进了更宽敞的大房子,一天即使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 柳小依越来越觉得父亲的抛弃妻女,祖父和祖母的病逝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 倘若她不是一个女孩儿,而是一个男孩子,父亲或许就不会拖了这么久之后,仍执意与母亲离婚;父母没有拖了那么久之后那么果断的离婚,祖父也许就不会受到刺激住院,也就不会最终在医院病逝;祖父不病逝的那么早,十几年之后,祖母也不会轻易的同意离开故土,去外地的姨母家常住;祖母不去外地姨母家常住,就不会终日在外地郁郁寡欢,直至最终病逝于外地;如果前面的一切都不发生,母亲也不会拼命用工作麻痹自己,母女的交流会多上那么一点点,只要多上哪怕就是那么一点点,柳小依也不会感觉到那么的缺乏安全感。 她常常喜欢蜗居在自己新房间的小飘窗处,将手机连上音响,将音乐放到最大声,然后将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整个人蜷缩在窗户边自成一个小空间。 耳畔充斥着音乐的旋律,或摇滚,或安静,或乡村,或蓝调,这段时间这片空间内只剩她一人一声一世界,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感觉到一点点的安全感。 “呲!!!” 白团子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直直的扑到柳小依的身上,将她从回忆中惊醒。 “啊!臭白团子!你不出现老娘都快把你给忘了!你给我站住!看我今天不好好的给你抽!筋!扒!皮!” 某依瞬间满血复活了过来,撸胳膊挽袖子的朝着白团子逃跑的地方追去,没有注意到一双血红的眸子在她转身之后瞬间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