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最终解决方案
艾成折返回来，立即便转进了病房里面。在看到许若语基本没有什么大状况之后，他的神情明显也放松了下去。 艾成本想着用平常的那副语调说些什么，不过在看到另一张病床上躺在的人之后，他还是极不情愿地降低语调：“丫头，你是怎么弄成这副德性的？” 许若语稍微睁眼，估计是因为她现在说话有些困难，她对艾成的废话显得极为不满。 唐林很能理解许若语此时的心情，便上前拉了一下艾成：“她现在说话不方便，讲关键的吧。” 这话倒是让艾成不太理解，他心想：许若语什么时候说话方便过？ 不过考虑到时间确实有些紧迫的缘故，艾成咳嗽了两声，正经道：“其实，你们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我大概也知情，现在主要目的还是过来探望一下。” 听他的意思，也就是说来这儿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 这样也好，毕竟许若语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再出点什么事那可就麻烦了。 出乎唐林意料的是，艾成到这儿来还有次要目的：“另外，有件事还要跟你商量一下，关于那个孩子的处理意见，我想现在你应该没有异议吧？” 唐林又是被艾成的话给弄得一头雾水，不过意思倒能猜得出，那不是什么好话。 只见许若语又闭上了眼睛，看那样子也不太像是在思考，更像是不愿去理会这个问题。 病房里顿时沉默了下来，直到艾成又提醒了许若语一声，这氛围才算稍微又活了些。 不过许若语似乎还是没有要回答刚才那个问题的样子，而艾成此时倒也耐心，两人仿佛在较着什么劲儿。 从气势上来讲，此时明显是艾成占了上风。 果然，不一会儿，许若语见赖是赖不过去了，于是也只好妥协般地点了下头。 艾成收到许若语的意思后，随即又转头面向了唐林：“麻烦说一下，那个小meimei现在在哪里？可以的话能带我去找她吗？” 唐林注意到了艾成这不寻常的语气，顿时警惕了起来：“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处理意见……那又是什么？” 在说出这话之后，唐林明显感觉得到，气氛突然变沉重了不少，特别是能看出许若语的不情愿来。 但是艾成却强挤出一丝笑意来，缓缓说道：“没事，你带我去找她就好，其它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喔，顺便一提，你在实习期的表现非常好，六月初左右来趟公司，准备给你注册转正，祝贺你，从那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同事了。” 唐林被这信息量过大的话语搞得有些迷糊，当他听到“祝贺”两个字的时候，下意识地想要高兴一下。 不过他心中另一股不详的预感却冲淡了他这份喜悦。 “下个月？啊……明白了。” 唐林心不在焉地说着，随即又瞬间回到了原来那个命题：“我想问的是，你们准备怎么处理顾欣的问题？” 唐林的执着终于让艾成也开始面露难色。 估计是考虑到接下来的话不方便让外人听到，艾成起身出了门，并示意唐林也出去。 这两人一前一后又回到能走廊尽头的那个阳台。 由于阳台和走廊之间隔了道玻璃门，在这里说话不用担心被人听到。 艾成走到阳台后也没着急说话，而是默默地掏了盒烟出来，正准备打火时，却突然一怔，又把烟递到了唐林面前：“你要吗？” 唐林因为有了上一次的冲动的教训，对这玩意儿是再也不敢碰了，于是便连忙摆手。 艾成见状并没有强求，只是默默地收了回去，自己点上了。 光是看这氛围，其实就已经能对这事情的性质知晓一二了。 见到艾成半天不说话，唐林却直接了当地开口问道：“你们不会是想对顾欣杀个回马枪吧？” 艾成嘴里吐出一团白气，咳嗽了一声，趴在阳台栏杆上缓缓说道：“不，对于工作而言，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我们这一行有规定，不会对同一个人连续下手两次。那个小meimei既然逃过这一劫后，你们就再也无法获取她的波动率数值了。换言之，死神已经放过她了。” 这话让唐林稍微放心了些，可是看到艾成那张依旧严峻的脸庞时，他知道现在还不能完全放松下来。 “那你们这是准备要做什么。” “总之，算是想要妥善地安置她吧。” 唐林知道，这里艾成所说的安置，跟自己这边所设想的肯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具体而言？” 艾成沉默了好大一阵，直到哪根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之后才转过身来对着唐林说道：“把她带回公司大楼，冻结她。” 艾成严肃地说完这句话后，发现自己语气似乎过于沉重了，于是又连忙补充道：“当然，这不是说要结束她的性命，只是让她在密封舱里暂时休眠而已。” 这一概念明显让唐林无法立刻接受：“密封舱？休眠？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然是因为这一次的工作稍微有些做过头了，理论上来讲是出于保护你们的考虑，不得已而为之的……这句话是这么说来着？” 唐林完全被弄糊涂了：“保护我们？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莫非放着顾欣不管会暴露我们的行为？可她只是一个丧失记忆的小孩子而已，我想一般人不会觉得奇怪的。” “是啊，你说得没错，可我没说要防范的对象是一般人啊。” “不是一般人，那还有谁？难不成是我们的同行？什么啊，这一行还兴黑吃黑啊？” 没想到唐林这一番话却换来了艾成一个怀疑的眼神：“你真的有神格吗？都说到这个地步了……” 关于那所谓的神格，唐林一直也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也正想找人说清楚呢。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那个时候：“嗯，先不说这个，还请您继续解释一下？” 艾成把那烟头随意杵灭在了阳台边角的一盆盆景里，稍显认真地说道：“你有听说过没，在距今二十年前，有那么一群人没有经正常离职程序便擅自离岗的事？” 唐林想了想，发现确实有听许若语提到过。 而艾成这么一说，唐林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也就是说，我们要防范的是这些人？” “正确。总而言之，这些人对我们是抱有敌意的，而且相当不好对付，任由那么个完全丧失记忆的小meimei在外面游荡，简直就像是在荒野中拋出一块rou来，那些聪明的野狼顺着这块rou就能找到你和许丫头，然后……” 艾成说到这里顿了顿，他尽量将语气放缓：“多半就会杀了你们。” 唐林心里猛然一惊，他听得出，艾成这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原来从事这份工作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可他不懂：“为什么那些人要来攻击我们？” “我又不是他们，自然也说不准，不过我猜……啧，算了，还是不乱作结论了。” 艾成欲言又止，也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实情。 可唐林即使听到这跟他自身的性命息息相关时，却仍旧不怎么赞同这方案：“好，就算是这样，那我们就非得把顾欣给冻结起来？休眠？要是永远让她休眠下去，说得不好听，这其实就等于结束她的生命吧？” “但正是因为她现在无法被抹杀，所以我们才要把她封存起来。她本来在这世上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她的存在已经找不到任何根据，对于这个世界来讲，她就是个没有人认识也不认识任何人的异物，对于她来讲，这是最好的方案了。” 听到艾成这话后唐林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任何应对的话语。 艾成见唐林没有意见了，便舒口气：“如果没有问题了，那就走吧，带我去见她。当然，如果你不想去，那直接把位置告诉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