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神仙消息
日月如梭，春夏秋冬转瞬即逝，眼看时光已经进入石猴寻师的第三年年尾，在这即将过去的三年里，石猴日复一日，不知道曾经翻过了多少座山；淌过了多少条河；问询过多少路人；遭受过多少辛酸，多少坎坷，竟还是没有寻找到一个关于神仙师父的确切消息。 这三年，石猴虽然寻师不遇，可在人世间的磨砺中，石猴不但已经熟练地掌握了与人类交流的语言，甚至还粗谙些人性世故，只是经受了人世间无数冷暖辛酸的石猴，于这第三年中，性情大变，开始油腔滑调起来。石猴性情上的变化可能与他寻不到“神仙师父“学艺，报不了血海深仇，内心悲苦无处释放有关。 石猴每天依然在市井街市中寻访神仙的消息，由于聪明机敏，又加上会翻跟头和表演一些简单的杂耍，石猴每天都会比那些仅仅依靠展露残肢断臂，或者干脆装出一副生不如死却又赖活着的可怜相来博取路人同情，没有一技之长的职业乞丐们多讨到食物和银两。 “子欲孝，而亲不在……”这是石猴在一所学堂屋后的树荫中歇息时，听里面的先生教导给学生的句子。石猴虽然不尽知其意，但他却从先生的声音中悟到这句话里所蕴含的紧迫之意。 第个夜晚来临的时候，石猴大多露宿在荒郊野外的树杈上，一闭上眼睛，石猴就会梦到花果山那些惨死的同类和及那些至今都不知死活的猴兵猴将们。 “都三年了，花果山的猴族会不会已经被猪、狼、豹三妖吃尽？……”石猴喃喃自语，单薄的身影随着被风吹动的树枝一起抽搐着，眼中滚落的泪水如露珠一样打湿了树下的草地。 “大王救命！大王救命！”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小猕猴向石猴跑了过来。在小猕猴的身后，豹妖咆哮如雷地嚎叫道：“快给我滚回来，你这个花果山上唯一的猴族。我要喝你的血，吃你的rou！哦，对了，还有你的脑浆！哈哈哈……” “快跑，这里有大王我！”石猴冲小猕猴叫了一声，猛然跃起，向豹妖扑去…… “哗……咚！”睡眼朦胧的石猴竟从高高的树杈上摔了下来，小猕猴被追杀的情景只是石猴每一个夜晚都会做到的类似梦境。只是这晚的一摔，竟将石猴的尾巴从屁股跟部折断。 “这样难受，不如割掉，还更像人样。”石猴觉出屁股后面的不舒服，天光大亮后，他寻了一块锋利的碎磁片，在一个偏僻处，硬生生地从屁股根部割掉了尾巴。 失去尾巴后的一日，石猴从一个老乞丐的嘴里得知到了一个令他振奋不己的消息：前方八里处有一个叫“清风”的小县，县上有个绰号叫做“赛神仙”的瞎眼占卦人，替人预测吉凶，指点迷津，结果无不灵验，虽身居偏僻小镇，然每日上门求卦者却络绎不绝。清风县原是一处小镇，就是赖此人所兴。 老乞丐还告诉石猴，说：“‘赛神仙’脾气古怪，定有一个很怪的规矩：每天只接待三人。头一人是官员；第二人是富商；第三人才是普通之人。而且针对这三类人，所收卦银也有所不同：官员收银十两；富商收银五两；普通之人不但不收分文，而且有时还会把官员、富商的卦银倒赠给他们。” 石猴还从老乞丐口中得知：由于上门求卦者四季不绝，“赛神仙”家门口每日都会有三队等待排号的人。这些人不管刮风下雨，白天黑夜，都从来没有间断过，已经成了清风县的独特景致。“赛神仙”一人成就了清风县，而他却只住一处三间茅草屋顶的独门小院，家中就他和一个少年弟子共同生活。与“赛神仙”茅草窝棚式的院落形成强烈反差是他家周围的屋舍，那些只有在城里才能见到的雕梁画栋的楼阁不下十数家，皆是客栈、茶楼和酒馆，且家家生意红火 听老乞丐说完，石猴满心欢喜，伸手从怀里掏出每日行乞时积攒得来的几两散碎银子，往老乞丐怀里一塞，然后兴冲冲的沿着老乞丐指引的道路，三步一跑，五步一跳的向清风县赶去。 到了清风县，提起“赛神仙”果然是无人不知，很快，石猴就找到了“赛神仙”的家。 老乞丐所言不虚，“赛神仙”的家确是一处草房小院，而围绕在赛神仙家周围的果然是一些雕梁画栋的客栈、酒楼和茶馆等。在赛神仙家门口也果然有三列人整齐的排成三排，长长的队伍一直排到街头的拐角处，大慨三百人不到，还远不能排到镇外，这一点老乞丐说的有些夸张。以石猴这三年混迹人世的经验来看，站队列的三排人竟都是穷苦人模样，连一个官员、富商的影子也看不到。 看着这三列队伍，石猴也不知自己应该站到哪一列才对，抓耳挠腮了一会，最后心想：“既然站队的都是穷人模样，眼下自己正是一个混入人世间的乞丐，应该算得上穷人中的穷人了。” 石猴蹦蹦跳跳地径直走到一排队列的前，背对着队首那个眯缝着眼睛正站着打盹的邋遢汉，一屁股坐了下来。 “哪里来的小叫花？竟敢抢爷爷的号，不想活了！啪！”还没等屁股坐稳，随着一声厉喝，石猴的脑袋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竹编的遮阳帽都差一点被打散。身体粗壮，满脸络腮胡子的邋遢汉睁开了虚眯的双眼，正横眉竖目地瞪着石猴，显然石猴头上那一巴掌正是拜邋遢汉所赐。 “******，你个杂种干吗打老子？”石猴一跃而起，冲邋遢汉瞪起双目喝骂道。 邋遢汉本要和石猴理论一番，忽见了石猴怪异的容貌，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噤，说话的声音立即就柔和了下来：“你怎么不懂规矩，这第一是随便占的吗？要排队，后面站去。”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最怕的是杀人不偿命的，这一刻，石猴将最近一年中学来的蛮横无理发挥到了极致。以石猴怪异的形像，那是典型的神经病加变态，怪不得粗壮的邋遢汉猛然在如此近距离看到石猴，心底会莫名生出些许恐惧来。 “爷爷想坐就坐，你他妈不要这么多废话！”石猴蛮横无礼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