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好友重逢
师徒目送秦、程二位将军带领骑兵绝尘而去，脸色仍旧有些煞白的心意，心有余悸地向玄奘问道：“师父，弟子若是真的被程将军劈死，弟子的魂灵该是上天国享福，还是去地狱受罪？” “师弟为了救助师父，死后当然会去佛国天堂享福的。”心远一脸钦佩之色，看着心意由衷地说道。心远虽是玄奘的徒弟，却比玄奘大了十多岁；而心意比玄奘又小了十多岁。 “天堂虽好，可毕竟谁也没有见过。”心意二十出头，身体健壮，他听了心远所言，若有所思地喃喃了一声后，随即向玄奘追问道：“弟子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觉得活着真好。师父你说呢？” “阿弥陀佛！佛国大天堂，活着‘小天堂’。”玄奘沉吟了一会，答非所问地缓缓说道。 “佛国大天堂，活着小天堂。”心意品味着师父的话，没有再接着问下去，却抬头看了看天，向玄奘问道：“就要下雨了，师父说的报恩寺还有多远？” “不远，转过前面那道山梁就到了。”玄奘手指西方说道。 师徒一路说话，不觉纵马来到了报恩寺前。此时，天空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玄奘吩咐心远、心意牵马在山门外等候，自己则步上台阶，进了门内。 玄奘见门内无人，向前跨过一个院落，却见眼前正是大雄宝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进入殿内。大殿正对门供有佛祖金身，两个小和尚正跪在佛前的蒲团上，手敲木鱼背颂经文。 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小和尚慌忙起身，玄奘冲二僧口颂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僧玄奘，路过山门，前来拜访贵寺方丈了空法师，请小师父代为通报。” 二僧中有一个曾跟随本寺方丈在长安听玄奘法师讲过经，待听了玄奘说话，忽认出面前来访的正是享誉大唐国，总管全国佛事的都僧纲陈玄奘大法师。“您是玄奘大法师！”这名小僧脱口惊叫了一声，急冲玄奘深施一礼，起身后飞奔去报方丈。 趁此空儿，玄奘俯身跪在蒲团上，叩头触地，向佛祖金身礼拜，心中默祷：“弟子陈玄奘立志西天求经，不畏路遥道险，定将身至尊前，聆听我佛教诲，乞愿我佛保佑弟子平安无事，顺利到达圣地。阿弥陀佛！” 玄奘祷毕，站起身来，这边报恩寺方丈——了空法师在两上小沙弥的挽扶下，从后殿迎了出来。你道这报恩寺主持方丈是哪一个？却原来竟是净土寺的那个小胖墩。 了空法师一见玄奘，立即叫道：“玄奘老友！今晨寺中喜雀聒噪不休，却原来是什么仙风把您吹到了我这报恩小寺！哈哈哈！” “阿弥陀佛！了空师兄。”玄奘叫了一声，迎上前去，合掌施礼道：“玄奘西行路过宝寺，意欲借宿一晚，讨些斋饭，故前来叨扰师兄。”在净土寺时，小胖墩先入佛门为僧，故玄奘一直称其“师兄”。 “哈哈哈，我倒是欢迎大法师常来我这小庙叨扰，只是请不来呀。”了空挣脱挽扶自己的两个弟子，一瘸一拐地上前与玄奘将手相握在一起。 玄奘见了空行动不便，忙关切地问道：“师兄，你怎会需人搀扶？莫非染了疾病？” “阿弥陀佛，都是老毛病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空不以为然地冲玄奘摆摆手，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惊喜，“这些日，研习经文常觉不能自圆其说，本欲前往长安请教僧纲大法师，无奈近几日腰痛固疾来犯，因行动不便，终未成行。想不到我佛慈悲，竟把僧纲法师送到我报恩寺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了空法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神情与他一寺主持的身份极不相符，可能这就是人与神的区别吧。 这一会儿，早有报恩寺僧众将玄奘师徒的马匹牵进后院喂草。了空在寺中僧人的搀扶下，热情洋溢地把师徒三人迎进禅房，上了茶水叙谈。 玄奘看着了空行动不便的样子，关心地说道：“师兄，我于医道略知一二，观你面色晦暗，知体有淤滞，待师弟为你察舌、切脉后，可定师兄之疾。” 了空闻言，摆手说道：“不急，不急。僧纲老友一路远来，又兼落雨，眼下天色已晚，想必早已饥寒，还是等先吃了斋饭再说我事吧。” 玄奘坚持以“望、闻、问、切”之神圣工巧之妙法，用了小半个时辰，详细认真的给了空合参诸症，知其并不大碍，当下心中欢喜。 师徒吃过斋饭后，玄奘从行李中取出《内经》递给了空，说道：“师兄，经上说：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rou；久立伤骨；久行伤筋。我等每日研习经文，坐卧太久，除了要修习吐纳之法，活动筋骨之道，以下十常更要引以为用，如此，才会延年不致疾。” 了空接过《内经》，转身交给身边的弟子收好，然后兴味盎然地向玄奘问道：“这十常又是何法？” “十常就是日常中须刻意养成的十个习惯。”玄奘说道，“齿常叩，津常咽，鼻常揉，耳常弹，睛常运，面常搓，足常摩，肛常提，肢常伸，腹常旋，此十常若能持之以恒，功效自然得见。” 了空频频点头，玄奘话音刚落，他就向身边的弟子吩咐道：“明日起，早晚课后，我寺僧众皆需修习健骨松筋，吐纳炼气之法，才不枉僧纲大法师教导。” “心意精通松骨健体、吐纳之法，可由他来指导你们。”玄奘指着站立在身边的心意，向了空和报恩寺的众僧说道。 “阿弥陀佛，心意师侄多劳了。”了空冲心意合掌一笑后，环视着周围的报恩寺弟子说道：“你们这就去寻一间宽敞的禅房，跟随心意师兄修习去吧。为师这里要与僧纲大法师请教经文。” 心意在报恩寺众僧的簇拥下，出了这间禅房。 玄奘与了空老友重逢，自是格外亲切，二僧在一起研读佛经，直至夜半三更方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