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菩萨下山
一日，佛祖在西天雷音寺讲经：“试问禅关，参求无数，往往到头虚老……方能证入常乐我净的涅盘境界。” 言到此处，佛祖和颜悦色地望着台下众门徒，问曰：“遍观三界，甚深般若。今台下吾门济济，想必皆知三宝、四谛、五戒、六道、八正道、十二因缘之道理。” 佛祖忽然遥指台下三千徒众中的一位问道：“你且说与我听。” “我……我……”那僧不知是紧张，还是真不知，竟吱吱唔唔口不能言。 “百尺树木非一日之功，积雪作粮到头难免一场虚空。想不到我这里也有自欺欺人、滥竽充数之徒。”佛祖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欲证涅盘境，须先戒骄躁。急不得，急不得。”说完，冲那僧挥了挥手：“你且下山从头再来吧。” 那僧如获大赦，窘迫之极，以袖掩面，匆匆出寺下山而去。 看着那僧匆匆离去，佛祖端坐于莲花台座上，依然面露微笑，不怒不嗔，继续说道：“我观天下众生，虽有向善之心，却由于无法定性，多为魔障所困，故品行善恶不一。然东土大唐帝国，不但国力富强，且善民众多礼天敬地，是为礼仪之邦。只是东土距我西天圣境路途遥远，不得我妙法真传，国民虽有向善之心，却因无真言指引，而误入歧途者众多。一些愚凡甚至曲解妄猜我言，与我宗旨渐行渐远；另一些虔诚修持的弟子，因无真经定论，陷入口舌之争，往往口不能辩，使我法经不得善传。” 佛祖环视众僧，继续言道：“我本欲遣大德弟子前往大唐，将法经传于众生，以使佛光普照东土，却虑俗徒信众，不重容易得，反违我心。” 佛祖正言到此处，忽有南海大慈大悲灵感观世音菩萨偕弟子小龙女自雷音寺外而入。师徒向佛祖见礼后，观音菩萨禀道：“禀佛尊，弟子云游从东土大唐回转，途中遇一僧人，法名玄奘，欲证真知，诚心修持，经弟子试探，其果然心诚志坚，甘冒九死一生之险，欲往我灵山圣地求取真经。阿弥陀佛！” 佛祖闻过菩萨之言，己经以无上法力感知到玄奘在报恩寺大雄宝殿上的祷告，不由心头一喜，说道：“只是这俗世弟子陈玄奘rou体凡胎，西行求经之路更是魔障重重，只怕未到灵山，其命已归黄泉。” “说的是呀。一个rou体凡胎之人想从东土大唐国来我们灵山求经，路上不喂了狼虫虎豹，也会被一些恶魔邪妖吞嗜。”大殿上众弟子一片附合之声。 佛祖接着说道：“然修持之道需亲身亲为，方成正果。为了让善法真言永传东土，使众生早脱苦难，须有一位弟子领我法旨前往东土，成全求经人与我山高水深的福缘。” “弟子愿领法旨，回转东土大唐接引陈玄奘，成全佛尊与他之缘。只是这一去，不知佛尊有何交待？”观世音菩萨向佛祖施礼说道。 “有大慈大悲灵感观世音尊者前往，甚好，甚好。”佛祖欣然说道，“求经人虽有扬善之心，求知之志，然西行路遥，多有魔怪出没，他rou体凡胎，怎经得起这一路上无尽的磨难？我这里有两件宝贝送他，可助其早来灵山。”佛祖说完，吩咐阿傩、迦叶二弟子，取出袈裟一领，钵盂一个。 佛祖指着袈裟说道：“此乃‘天经地纬衣’，是我当年修行时所穿。后来我在菩提树下坐禅功成，它也就有了法力。凡人俗士穿上它后，冬暖夏凉，水火不侵，刀兵不伤，蚊虫俱不叮咬。” 言罢，佛祖又指着钵盂说道：“此盂名曰：‘通灵紫金灶’，是我成佛日，牧羊女所献乳米粥的陶罐所化。我吃了粥后，于当晚趺坐成佛，此物就具有了灵性：不论何种斋饭用它装盛，四季不走味，春夏秋冬温度适中。此一衣一钵珍藏至今，今日将送于有缘人。观音尊者见到求经人，只需嘱他穿上袈裟，持盂西行即可，勿须告诉他内中奥妙，以免他知道有宝贝护身，而生了投机之心。” 菩萨接过袈裟、钵盂，正要辞佛东去，佛又嘱道：“修行之事须靠自身勉力亲为，我等不能以神通助其解脱。西行漫漫，魔障重重，光靠这两件宝贝，求经人还是到不了灵山。观音尊者此次东行，勿须腾云驾雾，高空来去，可穿山越岭而行，若路上有缘，尊者可为求经人于魔道中收几个护法的神徒，也好助他们和求经人一起同得正果。” “阿弥陀佛，弟子谨记。”观世音菩萨允诺后，口诵佛号退出大殿，偕弟子小龙女随同东行。师徒两个出了佛国仙界，降下祥云，在山野丛林中似飞亦行，径往东去。 一路上，菩萨师徒降妖除魔众多，冥顽不化者就地施法镇压；向善者经教化悔悟后，收入沙门。这一日，师徒来到五行山，即将进入大唐国界，菩萨对弟子小龙女说道：“龙儿，灵山到此地十万里有余，求经人一路西行要历十万八千里方能至灵山圣地。此处已是大唐国边界，我们可登山揽景，缓行迎他。” 师徒两个刚登上一处峰顶，忽听前方吼声连连，山下杀气弥漫。菩萨定眼看去，见两座山峰之间有一处突兀的峭壁。峭壁前，天庭的六丁六甲神将和灵山的十二护教伽蓝神将，正在联手围攻一条巨大的长毛狮头獒，这响彻山谷的吼声正是狮头獒怪所发。 “嗷……”狮头獒手、脚不全，在众神的围攻下，显然已经身受重伤，虽闪转腾挪、抓扑厮咬，但已经是徒劳无功的垂死挣扎。 只这片刻，观世音菩萨已看得明白，知众神将以众敌寡胜券在握，却有意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菩萨于心不忍，对小龙女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徒弟，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