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名姓之辩
老者忙推说不饿，起身向唐僧师徒千恩万谢后，方告辞而去。师徒见老者行不多远，却又向山坡上爬去……师徒不明所以，只到老者爬到山坡上，弯腰背起那捆柴时，师徒才明白过来。 悟空忍不住冲老者叫道：“你这老儿，拿了金银，还不趁早回家给老伴抓药，背那捆干柴作甚？” 悟能也道：“老头儿，你口袋里的金银足够你买一座柴山，你还舍不得这一捆柴呀？” 老者闻声，回过头颤巍巍地应道：“长老，这捆柴是老儿辛苦了一上午砍的，舍不得丢下，顺便背回家去。” 唐僧望着老人蹒跚的背影，感叹道：“阿弥陀佛！干柴与我们送他的金银相比，价虽廉，意义却有不同。” 收回看向老者的目光，唐僧向身边的悟空和悟能说道：“老人家刚中了暑气，年岁又高，你们能不能相助老人家将柴送回？” “呵呵，这个行善积德的机会，就留给悟能吧。”悟空爽快地指着悟能笑道。 “师父，为了一捆柴，难道让俺……”悟能本想说“堂堂的天蓬元帅”，但终是忍住，转而说道：“帮他把柴背回家？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悟能，修行是点滴的功夫，你且莫以为善小就不愿为之。须知无量的功德，就是这样一点一滴修来的。”唐僧看着悟能，开导道，“为师哪里让你亲自去帮老施主把柴背回家了？你不是有神通吗，可以施法相助老施主回家呀？” “师父，这老儿哪里是咱们的施主，咱们是他的施主才对。师父要知道，施法助人须耗费体内元神精气的。”悟能不情愿相助老人回家，说完，却指着悟空道：“师兄功力雄厚，师父还是让师兄来吧。” “行佛事远胜念佛经，这道理我如何才能向他们说得清？”唐僧正自为难，却听悟空竟冲八戒说道：“憨子，算你有自知之明，若论神通功力，你自然是不如我老孙厉害。”悟空冲悟能说完，当即拍着胸脯向唐僧道：“师父，送这老头儿回家，又有何难，看我老孙的神通吧。” 只见悟空伸手向已经下到山路上的老者一指，刚才还弯腰弓背，蹒跚而行的老者，竟然直起腰来，背着柴捆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阿弥陀佛，悟能呀……悟能，”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山路上，唐僧回过头，冲悟能感叹了一句，本想接着告诉悟能：“乐善好施、举手之劳的点滴作为都是功德。”却不料话刚开头，悟能就冲自己不满地叫道：“师父，谁‘无能’了？师兄施展的那点雕虫小技，俺又不是不会。既然师父说这样的作为都是功德事，猴哥在师门为长，俺肯定得让给猴哥了！” 悟能可能由于化斋时心中憋的火气没有释放出来，这会儿误会唐僧说他“无能”，便冲唐僧喋喋不休地发着牢sao：“师父，你看你给俺起的法名——悟能，听起来和‘无能’又有什么两样？好像俺真的‘无能’似的！” 说到这里，悟能自作主张接着说道：“师父，俺不是还有一个浑名吗？你以后就不要再叫俺‘悟能’，叫俺‘八戒’好了。” 唐僧双手合十，面有忧色地看着悟能道：“阿弥陀佛，悟能，当初为师给你赐法名时，已说的清楚，‘悟能’二字实是希望你能‘舍欲悟能’，早修正果。再说法名只是个代号而已，喊你‘悟能’，你就真的‘无能’了吗？” 悟空很是乐于和悟能逗嘴，见有机可乘，忙跳到悟能面前质问道：“嗨！悟能，当初师父在高老庄赐你法名，你高兴之极，为何眼下竟又唠叨个不休，埋怨起师父来了？” “师父，师兄，不叫你们喊俺‘悟能’，你们偏又喊。”悟能撅着长嘴，瞪着悟空和唐僧不满地嘟囔道，“你们如此喊俺，俺怎么听，怎么刺耳；怎么听，怎么像喊俺‘无能’。总之，以后你们喊俺‘八戒’，不要喊俺‘悟能’，喊俺‘悟能’俺也不应，只会当作没听见。” “其实不管是‘悟能’还是‘八戒’，还不都是你。”见悟能如此计较，唐僧只好道，“以后为师就喊你‘八戒’好了。” “哈哈哈……”忽然，悟空竟不知为何笑了起来，跳着脚指着悟能道：“悟能，呵呵，以后我老孙就喊你‘朱八戒’，如何？” “当然好了。”悟能道。 “可你又怎么能分得清，我老孙喊的是‘朱八戒’还是‘猪八戒’？”悟空存心拿悟能开涮，故意说道，“你总不会为了这个，把你祖宗的姓也改掉吧？” 不待悟能回答，悟空又手指悟能笑道：“哈哈哈，悟能，就算你一狠心把你祖宗的姓改掉，可一看你的长相，也会认为你是‘猪八戒’的，哈哈哈……” “这……当然不会改了。”朱悟能被悟空说的面红耳赤，吱吱唔唔了好一会，才接着说道：“哪……有乱改祖宗姓氏的道理？再……说‘朱’和‘猪’写出来后，还是能分得清的吗。” “悟能，你既然如此计较，以后为师和悟空就直接叫你‘八戒’，不加你的‘朱’姓了。”唐僧道。 “对，以后师父叫俺‘八戒’就是了。”悟能欣然说道。 师徒翻过这条山路时，已是傍晚时分，绚丽的晚霞将西方的天空染得美仑美奂，远远的有一座巍峨绵延的高山轮廓横亘在师徒前方，在晚霞的映衬下，山峰朦胧灰黑，此时，西方的景色就如一幅上方是油彩，下方是水墨的组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