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7、少一个人如同少了一魂
书迷正在阅读:恶魔校草你无赖、巅峰小农民、灭世冥帝、终极卡修、魔王的校园日常生活、暖蔷凉薇、红色苏联、禁断师徒绝恋之甃中天、邪魅校草独宠小小甜心、一品辣妻
葬花山庄从几日前就开始忙碌了。 从山脚到山顶成了一串长长的人龙。莫安叹息,“还是太急了些。回头得修条宽一点的大道,好让马车上来。” 穆休摇头:“不利于防守,还是不要了。” 莫安想想也是,吐吐舌头,“当我没说。” 穆休看了看她,似乎欲言又止,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莫安没看他,也没注意他的表情,目光远眺,像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齐聚一堂了。”她幽幽的叹,“唯独少了公子。” 穆休因她前一句而扬起的嘴角,在她下一句回到原位。 冬天的风吹在脸上总是寒冷如刃。然而葬花山庄的热闹与布满各处的大红绸缎生生把那份冰冷给压了下去,映着往来的人的脸上笑意,惬意如春。 她笑盈盈的坐在高堂上,坐在穆家兄弟父母身边,还有穆家兄弟的奶奶。那笑从心底而生,映在眼底,连空气都仿佛带着甜腻的香气。 因为穆家兄弟成亲,她也打扮了一番。说起打扮,也不过是换了一件紫红色的锦缎绣花外衫,头上多了两根发簪。一根一母八子环形排列的九颗天然子母红宝石步摇和一根云纹白玉簪。 “敬茶!”长长拖拽的喝唱响起,旁边观礼的人有嘻嘻哈哈的娘子,有害羞的大姑娘,有乱窜找吃食的孩子…… 莫安在笑。笑中透着喜气。暖心从来没见过这样笑的莫安。 穆尚娘子似乎有什么不适,旁人却以为那是害羞而出丑罢了。而莫安的目光像垂暮老人的清矍,不含带任何异样。 新娘送入了洞房,新郎开始谢酒。这几年,穆家兄弟难得如此轻松一回。莫安悄然离开热闹的大堂,跟着她出来的暖心裹得像个粽子,只剩两只眼睛露着。见月的眉头不着痕迹微蹙。莫安摆摆手,“别跟着了。去玩吧。” “不要!”暖心一摇头,像不倒翁似的转了个圈。 “见月,带她进去。” 见月最听莫安的话。不管错的对的,只要莫安说的,他都听。不为别的,就因为莫安曾经吓过他。把暖心手里的貂绒披风给莫安系上,转身拎着暖心进去了。 冬夜也能见皓月当空的景色。因为下雪,山峦已经白芒一片,银装素裹映得天都比往夜要亮。站上塔楼,双手负于身后,迎风而立。她没有我见犹怜,只是想静一静。画夜若在,她还可以撒撒娇,卖卖萌。画夜不在,她的娇弱便化作隐形,谁也不会看到。 木梯轻微的响动从身后传来。她没回头。直到锋利的匕首朝她刺来,她依旧没动。 穆尚娘子只觉眼前一花,面前的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动作有多快? 身后传来她清冷的声音,“为何?” “为何?”穆尚娘子倏然转身,红着眼眶,声音哽咽,紧握匕首的手也紧到指节分明,同时也在颤抖。“你问我为何?你不知道为何吗?”这般控诉从何说起? 莫安一脸莫名。看在穆尚娘子眼中就是刺目的轻视。 “你害我乾国国破家亡,你问我为何?你说为何?”穆尚娘子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吼声被风一卷,让莫安的神色微微变了变。 她从不喜解释,看在穆尚的面上,她还是好言相劝,“在弱rou强食的大陆,灭与被灭是早晚的事,即使你把罪名加注在我身上,也不能说明什么。” “红姑说得对,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根本就不懂什么是人性,轻贱人命!”刀子在雪夜里反着月光,煞白一片光影。 “红姑?”这娘子真傻,被人当了枪还觉得自己在为国捐躯吧?不等穆尚娘子再有下一个动作,长绫自她身上而显,轻而易举将面前的娘子裹成粽子,敲晕过去。 此事在莫安脑中揭过不曾有提。却没想穆尚娘子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初衷,反而因莫安的谦让一再出手。 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莫安好像遇到了好玩的事情,乐得看她折腾。直到那日,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晴空万里。 “孩儿啊——” 凄厉的哭声响彻山庄。众人齐聚院落,那里原本是几个孩子在玩耍。暖心给莫安送来点心放在桌上。莫安回来后见外面的孩子玩得开心,便把点心送给孩子们吃了。没想到…… 手快的那孩子一口刚吃下,便口吐白沫,手脚抽搐。伴随在莫安身边的见月手中银针快速扎入孩子身上几处xue位,抱着孩子奔入莫安的房间。 穆尚娘子在人群中目瞪口呆,不知所以的捂着嘴。眼中满是不忍与痛心。 白绫带着清脆的铃铛声直射而出,直逼穆尚娘子面门。缠绕她的纤细的脖子,不带怜悯,直接将她拖了出来。 “啊——”穆尚娘子扑倒在地上。院子里的积雪早已清扫干净,冬天的地表干冷,她手掌擦破,即便身上穿着冬衣,膝盖还是不可避免生疼。 “我念你爱国爱家,不与你计较。到底是我太过心慈手软。”莫安动怒,难得一见。她单手凭空一抓,穆尚娘子身上飞出一物,被她抓在手中。“去找穆尚来!” 遣散众人,穆休领来穆尚的同时,穆礼,穆往,穆来也跟着进了莫安的院子。 “她是你的娘子。你说,如何处置。”莫安在陈述事实。穆尚缓慢的动作似有千斤,拱腰行礼,“凭莫安定夺。” “她不是我媳妇。”莫安沉默许久,才吐露六个字。“她是你新妇,杀她我下不去手,不杀她我难消心头之恨。今后也不必尊我为主。我不配,也不愿!” “莫安——”穆礼一步上前,眼中急切。穆往轻轻唤了一声,“莫安。”穆来气得歪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不再与他们讲话的莫安身影在大椅上陡然消失。她若真心想躲他们,他们又怎么能寻得到? “二哥!”穆来的声音稍显尖锐。他们本不同意穆尚与那女子成亲,可穆尚在不知她居心何意的情况下为救她,不但看了人家的身体,还碰了人家的身体。这等于是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毁了姑娘的清白而不负责任,那是不道德的事情。 因此穆尚即便不算太喜欢,他也不讨厌她,所以他会娶她。只是,谁也不知道她会存了这个心思。上了葬花山庄,三番五次想杀莫安。莫安不计较不告诉他们,不代表她就可以误伤莫安身边的人。那孩子跟莫安没关系,但那孩子住在葬花山庄,那就等于跟莫安有了关系。 为一个并不是自己所喜爱的女人让大家失去莫安……
孩子得救了。 见月的医术为何会这般高超,他们不知道。可是,即便孩子无事了,他们依旧没见到莫安。本以为盯着见月与暖心,没曾想,不仅见月和暖心不见了,连文山跟珺尧也不见了踪影。 “休,我要送她下山。”穆尚隐忍的情绪被律动的腮帮泄露。屋里坐着或站着四兄弟与自家娘子。单身的穆休轻叹,“不用了。莫安走之前嘱咐山庄交由几位娘子打理。若不嫌麻烦,可以弃之。” 她费心费力建屋扩地为的什么?她想有一个稳定的地方当作家。现在却又成了无家可归的游人。 穆来气得跳脚,“莫安已经走了,送她走有何用?当初就跟你说过不用管她不用管她,你偏生不听……”说到底是吃味了。走之前他们谁都没见到她,她偏生跟穆休见了。哼! 穆休拉住暴跳如雷的穆来,跟穆尚说:“莫安说既然已经娶了,就好好待人家。她若不喜欢你,那就尽早放人自由。别耽误了姑娘家的好年华。” 穆来的表情怪异:“好年华?”冷哼,正欲继续嘲讽,被自家娘子扯了扯袖子,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她是刽子手,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她害我国人国破家亡,你们为什么就看不清她的可憎真面目?”穆尚娘子捶胸顿足咬牙切齿。恨他们看不清,恨他们看不明。 穆礼沉稳如水,放下手中茶盏平和安静的问她:“谁告诉你,是她害你国破家亡?” 穆尚娘子一顿,垂眸掩盖,“告诉你,你也不知道。” “你觉得你不说,我便查不出来?你也太小看我穆家阁的实力。”穆礼的话音带了几分内力,压得穆尚娘子额头在寒冷的天气浮现细密的冷汗。 薛娘子螓首娥眉,齿如编贝。穿着大红色的夹袄,更衬得她花容月貌,仪态万方。她站在穆礼身侧,听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时才静静的开口:“尚家娘子可喜爱我穆家二爷?” 穆尚娘子不安的目光忐忑躲闪,不敢与任何一人对视,也不敢直腰抬头。 薛娘子继续道,“既是不喜爱我穆家二爷,就为了报仇雪恨所以委身下嫁?你这不是作践自己,你这是作践我穆家二爷!” 娟秀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穆尚娘子,“夫人心善,不与你计较。但作为穆家娘子,我还得跟你说道说道。夫人是何身份,作为穆家人你应该是清楚的。若你什么都不知道,随便怎么想夫人都可以。因为不知者无罪。但你什么都知道,你还把夫人当害你国破家亡的祸首,你罪当死!” 薛娘子最后四个字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同时也像铁锤敲打穆尚娘子的心尖。 “她过得这般惬意潇洒……”穆尚娘子怯怯小声反驳,到底没敢把话说完。不过这话谁听了也明白她要讲什么。 穆休笑了。笑中的落寞与苦闷穆尚娘子不会懂。穆来想到了什么,无声一叹,落落寡欢。穆来娘子握着自家相公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穆往轻咳几声,他娘子忙摸摸手边的杯子,匆匆出去再匆匆进来,温度刚好的热水,柔声说,“快喝两口。” 这一刻,明明只少了一人,所有人却如同少了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