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骤然宫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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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直到第二日晨起,宫里的人把我塞入一座肩舆,我还是觉得恍恍惚惚,似是沉迷在太虚幻境中,荒谬得不可思议。才一夜,我的三哥,我那聪明俊雅永远护着我的三哥李皓,病得快死了? 怎么可能! 昏昏沉沉地半卧于舆内,感觉内侍们簇拥护卫着,正一路往三哥的行宫而去,大约行到一半路,肩舆忽然停下,前方一片嘈杂呼喝,显然是遇上人阻拦了。 我勉强集中了精神,正要问时,前方传来焦急沙哑的呼唤:“九公主!九公主!你在里面么?” 我忙撩开帘,定睛看去,只见敬王府的朝颜郡主被几名侍卫用刀剑阻隔着,面色看起来落寞而苍白,一双水蒙蒙的眼睛,正踮足向我这边凝望。 我心下忽的有些悲伤。 我向内侍和侍卫们摆一摆手,他们立时散开,让出一条路来,依旧警惕地持着兵器。 朝颜看也不看那些在晨蔼中泛着清冷锋芒的兵刃,大踏步跑了过来,走到帘旁,才站定了,嗓子哑哑的:“阿墨,你……你要去哪儿?” “我……我……”如坠梦里的感觉蓦然消失,真切的悲伤和恐惧伴着泪水迅速涌了上来,我失声哭道:“他们说我三哥病得快死了……” “别……别哭!” 朝颜也惊慌般地叫起来,手指笨拙地来擦我脸庞的泪水,细腻而冰凉的触觉,却感觉不到一丝温热。 透过朦胧的泪眼,我看到了她乱蓬蓬的长发,微微泛潮的湖色衣衫,如刚被细雨沾湿。 “朝颜,这一大早的,你怎么会在宫里?” 朝颜愣了愣,道:“噢,噢我随母亲进宫给太后侍疾,昨夜太后病了,巫女说……说是昨晚的天狗食月导致——” “公主,我们该走啦!”这时,老太监赔着笑,颤巍巍跑到舆旁行礼:“若是晚了,只怕王爷那边等不及了!” 朝颜蓦然愣在那里,似有未完的话要说。 可是,我的确没有时间听她解释了。真正让我放心不下的,是我的三哥……为什么那么的突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抹了抹泪水,没再细细听下去,草草地便告别了朝颜。却不想,这竟成了我们之间的永别。 因来接我的宫人说我气色不好,又怕我累着,出了嘉猷门,便有一辆错金雕花的精致马车在一旁等侯。内侍扶了我上去,便一路车马相簇,飞一般往三哥行宫的方向赶去。 我心思凌乱,一忽儿担心三哥,一忽儿记挂朝颜,倒觉路上走得极快,等我听得车外人声嘈杂,偶尔掀开帘子看时,画楼鸳瓦,禁街香尘拂面,却已到了承天门内,但所去的方向,似乎不是三哥所住的行宫殿。 “这是往哪里走?”我问前面骑马的老太监。 太监陪笑着答道:“回九公主,因王爷病情严重,陛下将他移到北苑里暂住着,那里清静,为的是太医院诊治方便,适合王爷养身,我们这正往那边赶呢!” 病着还将他挪来挪去?是太医院方便重要,还是我三哥治病重要?父皇是糊涂了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因着太子的关系,我虽然不喜欢去东宫宫苑,可如今三哥在那里,我也只得去了。 马车从通训门入宫,到了下马碑,便有宫女扶我下车,换了彩舆,一直奔往北苑宫殿,但见转过一处富贵牡丹的影壁,便是十余株桂树青葱肥绿,海棠妖娆铺雪,映着前方单石台基上重檐歇山顶的宫殿,便是宜春宫了。 我踏上石阶,忽然有了点不妙的感觉,忙问宫女道:“我三哥呢?在哪处宫殿休养?” 宫女垂首低声道:“回公主的话,奴婢不知,闵月阏氏命奴婢先带公主安置此处。” 闵月阏氏? 我与她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如今倒安置起我来了?
我也懒得跟她理论,转而问:“那我二哥钧王又在何处?我去找他。” 宫女们面面相觑。 我一皱眉,此时之前去接我的那个老太监已匆匆走来,依然一脸讨人嫌的笑容:“公主,陛下现在正忙着,公主随老奴进殿先侯着吧!” 就是再蠢笨,我也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劲了。再仔细再将那太监瞧上一瞧,确是宫内的太监无疑,应该是哪个宫的内侍总管,但总归不是三哥底下的人。 “啪”地一声,我将那杵在自己跟前的老太监一脸拍开,径直冲向宫外,却不想众多太监宫女一并上来将我层层拦住。 原来跟我的侍卫早在承天门外被拦住了,没能跟进来,而现在我身边的侍卫不知什么时候已全部被换成了别宫的人。 这种情况实在是令人狐疑,闵月阏氏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东宫北苑如此轻而易举的动人,难不成是太子哥哥? “都给本公主滚开!我要去见我皇兄!” 我气得拿出随身带着的鞭子连连劈砍,却发现这些原本看来十分脓包的侍卫,对付起我来一点也不含糊。 “公主,属下们只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忽觉得手腕一紧复一松,几乎毫不费力,我手中的鞭子已经到了别的侍卫手里,那力道恰到好处,既伤不着我,又让我感到些微的疼痛。 我回过神来,再要出去时,宫门已紧紧地闭了。转身面对宫里那些宫女太监,一张张因太久未见而看来陌生的脸,都在无声地退却,回避着我的目光。 四周粉墙金扉、云凤廊柱,金碧辉煌的翘檐尽头,六只精制走兽正狰狞瞪我。清寂的风从梧桐树梢冷冷吹过,几瓣落花擦着脸庞飞落,让我哆嗦了一下。 我终于意识到,我是被软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