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梦靥
“给本王滚出去！”华王爷不耐烦地加重声音道。 如画越发委屈，耽于王爷此刻的心情极差，她撅着嘴，起身怏怏地出去。 好痛，呜呜—— 才走出房门，她已忍不住掉落一滴一滴的眼泪水。 房门合上，屋内的气氛回复安静，华王爷靠着床头，缓缓合眼，面上有着淡淡的疲惫。 头很痛，渐渐泛滥的痛意像诅咒般不依不饶地缠着不放，华王爷眼珠子微动，额头一滴冷汗落下，面色苍白，仿佛是不堪折磨的虚弱模样。 痛着，痛着，他却沉沉睡去了，只不过睡梦中的他显得更加得痛苦。 他伸着手，仿佛是试图抓住什么东西的模样，口中低低地喃喃道：“母妃，母妃……”一种十分怀念的忧伤口吻。 苏妩趴在窗口看他，看了好一阵后，不由得好奇，他到底梦到了什么东西？ 这么一想，身子忽然化作一抹细细的白光，疏忽一下进入了华王爷的脑海中。 初时，苏妩对着眼前这副全然不同，违背常理的景象有着一丝不适应的发蒙，不过很快她的脸色便恢复了正常，仿佛习以为常一般，没有丝毫觉得奇怪。 大火在眼前熊熊地燃烧着，火势凶猛，热度惊人，大片的房屋倒塌，散落，哭喊声、尖叫声、慌乱的脚步声……种种声音汇聚在一起。 “呜呜，呜呜——”有稚嫩的哭声从中清晰无比地传来。 苏妩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向哭声的出处—— 容貌精致的小女孩蹲在熊熊大火前，不停地抹着眼泪，火舌几次从她身边撩过，她下意识地避开几次后，死死地守在那个地方不肯离开。 苏妩好奇地飘近小女孩的身边，斜着目光打量了一眼，发现这漂亮女娃的长相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之间却是无法想起。 “呜呜，呜呜——”持续的哭声响着，火势越来越猛，小女孩的面色被大火的炽热温度烧得通红，红肿的眼睛越来越干涩，几乎掉不下眼泪，只能干嚎，很快她的呼吸变得急促，面色越来越难看。 “你是想死吗？”苏妩好奇地问道。 她刚把话问出口，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具体哪里不对她还是说不上来，不过这种怪异感倒是跟看到小女孩熟悉的容貌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她伸出手下意识地去碰触小女孩的身子，不料却碰到了，她吃惊了一会后，顺手把人带走了。 小女孩因为远离了大火，面上的神色微微有些好转，然后就在苏妩不留神的当下，忽然又撒腿向着大火跑去。 “呜呜，呜呜——母妃，母妃……”小女孩哭哭啼啼地边跑边叫。 苏妩觉得很不舒服，心里想着好心救你一把，结果你还是打算去送死吗？ 不过……母妃？苏妩的心忽地一紧，想到了某人口中同样的那两字。 她把人重新拉回，试探着问道：“你母妃在里面？” 小女孩拼命挣扎着试图从苏妩的手里挣脱，到最后终于无力了，一抽一抽道：“母妃死了，母妃死了，呜呜，呜呜——” “……怎么死的？” “被坏人杀死的，大坏人，大坏蛋……我要报仇，我要替母妃报仇！”小女孩又开始拼命挣扎。 苏妩觉得一边套话，一边还要安抚小女孩的情绪很麻烦，便出手把人拍晕了。 杀死又要纵火，好吧，这里头有很深的阴谋……太麻烦了，不想管……反正我又不认识她…… 苏妩自我安慰着，极力无视了内心深处点点的不安分。 “把你手里的小丫头放下！”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黑衣人，拿剑指着苏妩，沉暗的眼眸闪过一丝残忍的气息。 “为什么？”苏妩不由自主地问道。 “废话少说，你是想跟我家主子做对吗？”黑衣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家主子是谁？”苏妩耐心很好地继续问道。 黑衣人沉了下眼，忽然身形一动，长剑朝着苏妩的方向直刺而来，速度很快加上有事突然行动，几乎不可能躲闪得了。 苏妩的身子无声无息地从原地消失了。 她重新化作一阵轻烟，被拍晕的小丫头自然掉到了地上。 眼看她要离开这里时，小丫头忽然睁开眼睛，问道：“你是谁？” 苏妩莫名想笑，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笑，是笑点太低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如画！”她随口丢下两字，倏忽消失，没有看到身后的小丫头目光沉暗，口中嘀咕着如画两字，像是要记一辈子一般。 苏妩重新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时间只过了一刻钟不到。 华王爷仍然安静地躺在床上，不知为何面色却变好了不少，嘴角微微弯起，噙着一抹意味古怪的笑容。 叩叩—— 门轻敲了两下，屋内没有声音传出，吱地一声门被推开，如织侧着身子放轻脚步走近，手中抱着一团有些厚重的棉被。 她走了几步，眼角的余光看到地面上仍散落着药碗碎片，眉头皱了皱，面上十分地不悦。 走到床边后，她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华王爷后，先把被子放到了床脚，扶着华王爷一点一点躺平后，摊开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好。 大概是被子不如往常般轻薄，华王爷微微不适地动了动身子，手中被子中移出。 如织微微叹气，掖了掖被角后，蹲下身子开始继续收拾地面。 很快，地面被收拾干净，门外悄悄走进一道身影——正是觉得委屈躲起来的如画，眼下看到如织的身影重新出现后，主动出现在如织的面前。 如织瞪了她一眼，她顿时有些心虚不自在的表情，嘴张了张，想解释些什么，然而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如织带着垃圾走出门，顺手带上门。 如画小心翼翼地跟上，撅着嘴，面上不安和委屈交织。 走了好半晌的路，如织一直沉默无言，仿佛并不知道身后跟了人一般。 “如织jiejie……”如画小声开口道。 如织仍是不理。 “如织jiejie，我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