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祸？是福？
话刚落音，众目睽睽之中，猴群抓胳膊逮腿儿的将孙小海给绑了起来。 “放开～救命～救命～” “住嘴，吵死了！”灵猴拿起一个桃子塞到小海嘴里。 “呜呜～” 一群黑压压的烟尘中，瘦弱少年被强行抬上了龙吟峰顶。 “哎呦！”随着一声惨叫，小海被扔铺盖卷似的丢在了地上，滚两圈后方才狼狈的爬了起来。“你们这是绑架，是**裸的~” 话没骂完，只见猴子们呲牙咧嘴的捡起桃核丢向不知趣的家伙。 小海赶紧躲避，不过还是有不少砸在了身上。 “安静！”跳到旁边石桌上，灵猴抡起一块惊堂木狠狠砸在了桌面上，“把人带过来！” 猴群立刻停止了嬉戏，然后围到石桌四周，并由着几只结实的猴子将孙小海带到了桌前。 “把衣服脱了！”灵猴怪怪的瞧了孩童一眼。 “干嘛！”小海连忙抱紧双臂，“我可不好这口！” 灵猴见少年不配合，便对着猴群吱吱叫了几声，旋即咧嘴露出一抹怪笑。 “原来黄鼠狼给鸡拜年真没安好心！”小海浑身冒汗，冷不丁的咽着口水，起身就准备跑。可惜脚还未伸出去，就被一群猴子堵住了去路。 “救命呀！”惨叫声中，七手八脚就被猴子们脱了个金光，小海既羞又愧的用手捂着不好外露的玩意儿，光溜溜的站在猴群中间。 几只猴子没有闲着，争抢起了小海的衣裤，打闹中还传来几声破响，最终得到裤衫的猴子还滑稽的将其穿在了身上。 灵猴背着两只爪子，围着小海转了半圈儿。当走到他背面的时候，一道犹如锁链般的伤疤引起了它的注意，旋即伸出爪子在上面摸了摸。顿时，刚才还只是rou色的疤痕瞬间变得炽热无比，“果然是~”倒吸了口寒气，赶紧将灼痛了的爪子缩了回来。这小小的疤痕让灵猴心惊胆战，恐怖的回忆又在脑海里活了过来。 小海摸了摸背上，转过身好奇的看着老祖宗，“你知道我背上的疤痕？” 点了点头，“你真以为这次选上你是天意？” “什么意思？”这话顿时搞得小海云里雾里，“难道不是么？”他愣愣的问道。 “不是。”灵猴摇了摇头，“这只是个幌子。” “为什么捉弄我？”闻言，小海怒火中烧，这已经触及到了他自尊的底线。 “别激动！”灵猴咧嘴笑了笑，“小家伙，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自从上次对你进行了测试后我便一直派人暗中关注你。” “干嘛监视我？”小海咬着牙皱着眉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因为在对你测试时，我发现你体内很奇怪，所以~”说到这儿，灵猴摊了摊手，“还记得‘咒’毒吗？” “听村里的大人们讲过，说是魔族制造出来的，八年前让整个神界沦陷的恐怖武器。”小海回答着说。 灵猴沉沉的点点头，“这是神界有史以来最大的劫难！但凡感染上此毒，都会失去神力，成为一个废人，而背上会留下锁链一样的疤痕。神力越强，疤痕也就越长，当缠满全身，头尾相连之时，也就是死期到来之刻。”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小海不屑的耸了耸肩。 “大了去了。”灵猴面色凝重的看向孩童，“你背上的疤痕正是中了咒毒的表现，而那疤痕正是‘神之枷’。” “啊！”孙小海吓得嘴巴大张，双手举过头顶，全然忘了遮掩刚长毛的家伙，一副抓狂的可怜模样，“怎么可能？”他头脑一片晕眩，至于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我不是会死！我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呢！老祖宗，你快告诉我怎么办？” 灵猴调皮的走上去，在他蛋蛋上弹了一下，“放心吧！它只对神仙佛起作用。” 听到这里，小海松了口气，赶忙又将隐私遮住，“我草！这玩意儿也太强悍了吧！”张大嘴巴骂了一句。 “不过~” “不过什么？”小海刚平复下来的心情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的看着老祖宗。 “你灵力为零，就连任督二脉都没打通，更谈不上冲破仙门，不该长这‘神之枷’的~可为什么～会在你身上出现呢？”灵猴抓耳挠腮一番后，又是背着两只爪，有所思的往着广场另一边走去。“怪不得那次仪式上测试灵力时，明显感觉得到这小家伙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可又无法行出体外，就像被阻塞了一般，这跟被‘咒’感染后的症状是如出一辙。” 见着灵猴陷入沉思，小海赶紧跟上去。“老祖宗，我的好祖宗！”他忐忑的在后面问道:“你就快跟我说吧！死也让我死个瞑目嘛！” “莫非~是~‘零’！” “什么？”小海赶紧问道。 “变种！”灵猴肃然道:“半神族本是神与人类结合的产物，在传代过程中，偶尔会发生变异，不过千年都难得碰上一次。有时会失去神性，变成凡类；有时会失去人性，变成天类，从而获得了神性，这便是所谓的‘零’。天类的后代在修炼中有先天之优势，每次的晋级与突破就像翻手一般容易，不似常人那般艰难。别人也许要数年才能办到，但天类只需个把月，甚至几日便可，真乃事半功倍。不仅花去的时间短的多，且比常人能达到更高境界。你这种情况可是天大幸运，人人盼望的喜事。小家伙，恭喜呐！” 顿时蔫儿了，小海哀伤道:“恭喜？亏你说得出，这回死定了。不过，会不会搞错了？以前没看见背上有这玩意儿呀！” “不会错的！”晃了晃爪子，“从这痕迹，还有上次测试的反应~对了～”灵猴忽然想起了什么，跳在石栏上挠了挠腮帮，“想必是~上次测试时，激活了潜藏在你体内的咒毒！” “老祖宗，有什么方法不继续恶化吗？我可不想就这么死了，我家里还有老母，我还没娶老婆呢！”孙小海没再有心思遮掩小鸟，讨好的给灵猴作揖。 灵猴慵懒的往石栏上一卧，“哎！这老胳膊老腿儿，走几步就累了。” 孙小海机灵的凑了过去，毛手毛脚的在老祖宗身上按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这老骨头快被你按碎了！”灵猴挥了挥手，脸色一正，坐了起来，“其实也不难，以你现在这种情况，想快点死也死不了。” “什么意思？”刚才还苦着脸的孙小海，顿时面色大悦。 灵猴跳到了小海肩上，尾巴在他脸上扫了扫，“这种待遇只有神力极高的人才享有，或是想要强行使用神力之人，所以你还不行。” “那不是我注定一世要当个废人？”小海又陷入了郁闷。 “恐怕是这样了！”灵猴有些奇怪的点了点头，语速放慢了许多，“虽然，咒毒只对神仙佛起作用，而镇上除了老祖宗我已入得仙门外，尚无一人突破此门，咒毒便不会感染到他们，可我~怕是有这风险，所以~只有对不住你了！” 还未反应过来，孙小海再次被一群猴给五花大绑了起来。“你们这群死猴子想干什么？快放开我！”少年拼命挣扎着。 “让我想想！”灵猴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宰了！” 小海惊的眼珠子差点都掉了出来，“算你狠！二十年后老子又是条好汉。” “说吧！还有什么遗言？” 沉静半晌后，小海终于再次说话了，仰天叹了口气。“中了‘咒’是死，现在老祖也要我死，人终有一死。既然上天注定让我有此一劫，那就顺应天命吧！我只想回去见母亲最后一次，给我爹上炷香。”说到这里，小海眼中有水波转动，如此年少，命运竟然如此波折。 闻言，灵猴心中多了几分怜悯。“小小年纪，你爹就死了么？”它向猴群挥了挥手，示意放开对方。 “在我刚出生时，他就死了，为了救这个村子。可如今他唯一的儿子也要为这个镇子而死。”小海苦笑着，“这就是命吧！我只放心不下家中母亲，以后她将孤苦无依了。在我死后，还望老祖宗念及家父为了这个村子而死的份上，多给予她一些关照。” 灵猴撑着下巴叹了口气，“见你家事如此悲惨，不杀也可以，不过得另想它法！” “我就知道老祖宗是个好人！想个两全齐美的。” “这倒要好好想想！”灵猴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 小海紧张的看着面前这只决定自己命运的猴子，心里将它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 “咦！这应该不错！”灵猴得意的竖起了十指，“囚禁吧！” “这没什么嘛！”小海笑道。 “意味着，没有自由，没有尽头，直到死亡！”灵猴将语气压得很低，听的小海心生惧意，“当年我的师父，你的老老祖宗，齐天大圣孙悟空，被佛祖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那种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的感觉，旁人是无法体会的。” “不会也把我压在山下吧！” “当然要，万一你小子拍着屁股跑了怎么办！” “啊！我这身板儿哪里能跟老老祖宗相比，怕是刚压上去，人就成rou饼了。” “那不正好，一了百了！”灵猴摊了摊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还是直截了当的死了算了，免得遭罪。来吧！动手吧！”孙小海闭起眼睛，伸长了脖子。 灵猴鼓涨的嘴巴再也无法忍住气，又是跺脚又是大笑，“上当了！上当了！” 猴群立时也陷入了一片哄笑。 “好哇！你们这些死猴子竟然耍我。”孙小海气得火冒三丈，早就听说山上这群猴子平日爱捉弄人，没想到今日他也被糊弄了一番，当即追着灵猴满处跑。 “老祖宗我说的大多属实，你确是中了‘咒’，也极有可能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零’。”灵猴幸灾乐祸的四处躲藏，全然没有在测试时的那股严肃与威严，多了几分猴子顽皮的天性。 一人一猴，就这样你追我逃，甚是滑稽。 “好了！跑不动了。”灵猴吐着舌头拼命喘息，一屁股坐倒在地。 小海也实在追不动了，一猴一人背靠而坐，“那~你刚才说的哪些是假？”他没好气的侧过脸看了看灵猴。 灵猴得意的笑了笑，“我虽入了仙门，却亏得石头所化，咒毒对我不起作用，所以不用担心。” 小海狠狠打了个喷嚏，身上几乎被鸡皮疙瘩给占满了，“虽然这么说，可镇里的人不一定就这么想~”说到这儿，他摇头叹了口气，“更何况那七位道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破了仙门，我的存在对他们，以及青宁镇，甚至是炎州都是威胁。哎！看来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了。 这时，灵猴吱吱叫了几声，那几只穿着小海衣裤的猴子猴孙纷纷跑了过来，呲牙咧嘴的胡乱丢给了小海。 孙小海连忙捡起衣衫，匆忙的往身上套，只觉一股刺鼻的sao味直往鼻孔里钻。虽说难闻，可为了遮羞保暖也只得强忍。真可谓，好生难受！ “这个秘密我会替你保守的。”灵猴肃然道：“若是让其他人知道的话，你会死的很惨。如今炎州的形势你不是不知道，魔军虎视眈眈。倘让他们知道内部再出个染上咒毒的人，他们肯定会狠下杀手的，这样的先例多了去了。恐怕如今在炎州，你是最后一个感染上咒毒的人，所以千万不要让人看见你背上的神之枷，也千万不要发作出来，否则明天你连骨灰都不剩。” 闻言，孙小海身上一片冰凉，“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