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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令狐冲的苦头之后,杨俊早对他有所防范,缀在他的身后,蹑手蹑脚,令狐冲心头暗暗发笑,双眼向上瞥去,一块重逾千斤的大石,镶在了洞口处,这里地处空旷之地,腾挪左闪,令狐冲一时心急,便冒冒失失的向前走去,刚走到石块陷落的地方,上面一层灰尘落下,他衣襟上已是泥土满身,左拍右拍,见杨俊在旁啧啧耻笑,心中已大致明白,忽然大喝一声,露出一副窘态,孱弱的身躯不住的颤抖,这时,杨俊左手轻轻按在一处地方,咔嚓一声,机关即开,大厅内石块震动,连带着深根缔固的石梁,不住的向左右摇晃,摇摇欲坠,令狐冲正在欢欣雀跃,盼得杨俊一时不慎,斜扑上去,以报此等心头大恨,哪知道,天上无缘无故落下一块巨大的东西,沉甸甸的压了下去,左脚微拧,身子向后一遛,大石砰的一声砸了下来,尘土飞扬,杨俊人影早已不见,空荡荡的大厅里,令狐冲的衣襟上划下来一道深深的血痕,入rou甚深,他揭开血淋淋的衣襟一瞧,手臂上有一块形如莲花的烙印,剐去了一层皮rou,大骂道:“好个老东西,竟然暗算老子,当真是胆大包天了。”激怒之下,右腿踢了身侧的石头,石头嗡嗡颤动,他这一腿的力量,可以切金劈玉,整块大石斜飞出去,撞得大厅里的锁链一阵发抖,一道耀眼的阳光,透过缝隙射了下来,他张眼向上瞅去,一个人正在上面嘻嘻哈哈,将臃肿的脸庞显露无疑,只见到这个人衣衫褴褛,乱发披肩,一只白皙的手掌上,扣着满把形如莲花的暗器,蓄势待发,令狐冲不由叱喝道:“格老子的,竟然在我面前耍花招,真是找死,看老子抓到了,不把你撕成碎片,有种的跟老子下来,大战他三百回合。”这声音浑厚有力,一字一句传出来,空旷的大厅旋起一片震耳的回声,三百回合这四个字,依旧回荡在大厅,如金石铿锵,银瓶炸破,那人跳了起来,其实是受用不了他宏厚的声音,耳朵隐隐发痛。烈阳灼灼,大厅里一时照的耀眼,那人吃过大亏,伏着颀长的身躯,呵呵道:“怎么,鼎鼎大名的令大侠,也学会了无赖了。”令狐冲脸色凃上阴翳道:“怎么,老子是大侠就不能骂人了,老子今天还要把你祖宗八代骂了个遍,看你敢把老子怎么样,这大侠我不当也罢,总比你这等卑鄙的小人,要光明正大。”说着说着,把他的祖祖辈辈,一个个骂的狗血喷头,只听得那人上蹦下跳,手里揪散乱的头发,恨得直痒痒,骂的一时半会,他口干舌燥,口中干渴的厉害,只得精疲力尽,跃在了左首的石块上,嘴里还在喃喃自语。那个人头皮发炸,几次拢起袖子,瞬时一想,自己大占便宜,捉弄他还是牛刀小试,索性在上面左转转,右兜兜,两人比拼耐性,一个人粮水充足,足够歇上三天三夜的,一个却是身无长物,口袋里零碎的只有一点馍馍了,饥肠辘辘下,拿出来嚼了几口,便没有了口味,反而口皮发麻。那人见他抓住馍馍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自早已携带的口粮,还有一瓶冒着热腾腾的酒气的女儿红,若有若无。升腾着一片白色的气体,混合着沁人肺腑的春风,缓缓的吹入洞口,令狐冲平素最爱喝女儿红,眼巴巴的看着酒气熏人。在下面仅仅只有吞咸水的份,那人苍白的脸颊上,一抹酒后的酡红,嫣然发璨,两个人心照不宣,彼此绝不认输,晓色降临,氤氲着一抹薄雾。令狐冲自早到晚,肚子里没有吃过一点东西,眼睛慵懒,随随便便的找了一处地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第二天一早,分晓时分,鸡鸣此起彼伏,令狐冲睁开迷蒙的双眼,四肢一阵发痛,拖着双脚,向前面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蔽的机关之类的,要知道唐门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素用暗器在天下独一无二,大多数人却是神鬼莫测,就算是唐门的三等弟子,若是没有特定的口号,以巧妙的手段掩藏自身身份,绝不暴露身份,这个人手法精湛,妙到毫颠,几次下手均是一气呵成,又见这人的忍耐,坚逾常人,在此等一举成功的地步下,却不心浮气躁,收起了自高自大的心来。大有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感受。他坐在耸起的石头上,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希望可以离开这黑不见光的地方,念头乍起,骤然见听到了上面发出了凌乱的脚步声,他贴在墙壁上,侧耳旁听,听得外面一阵喧哗之声,几个彪形大汉,手执着亮奕奕的火把,右臂挎着一把明晃晃的弯刀,只听得那个人道:“下面的可是堂堂的令狐大侠,是的话,就请答应一声,我们是少林方丈遣使来的。”令狐冲不敢莽撞答应,唯恐是那人的狡猾计策,眼看对自己无可奈何,计上心头,叫了几个同伴装模作样,待自己一旦陷落囫囵,任由宰割,虬髯大汉焦躁,叫了几声,令狐冲宛如死人,全身僵硬,手臂一曲,嗖的一声,火把向下急射,令狐冲情知不能坐以待毙,身躯一耸,行动利落的闪在一旁,以两根手指轻描淡写,缓缓的挟在两只手中央,他的身手也真是厉害,电光火石之间,手掌斜斜一杨,双手一弹,火把笔直的标了出去,射的一个人的双眼冒着浓烟,痛苦嘶喊,一双眼睛算是瞎了,几个同伴搀扶,有人大叫:开给我射死这小子,本少爷没有耐心和他纠缠了,,谁射死了他,首当气冲,本少爷赏你们一百两银子。”只见几个人大汉火冒三丈,三个革皮葛布,身形短小精悍的汉子,硬弓上选,双指搭住雕龄,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大厅里地方狭窄,闪腾必然不利,如果令狐冲此时求饶,尚有喘息之际,可是他艺高人多大,哼了一声,道:‘妈的,敢射老子的话,等我出来后,把你们的小弟弟拿着玩玩。“几个人哈哈大笑,手中短箭嗖的一声,送了进来,三只短箭分作三个方向,分别攻击他的胸部,腰部,脑袋,只消有一箭命中,他便是死路一条。令狐冲左脚一踏,踢出一块厚实的石块,箭石交错,金星乱冒,三支箭偏了一偏,忽而在半道上冲了上去,几人闪躲手足无措,各有一处伤痕在眼角处,原来他见三支箭来的迅疾,莽撞只会徒丧性命,生命顷饿之间,不乱反而精神大振,左足翻飞,只踢起整块石块,以rou眼难窥的距离,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外面慌乱了脚步,个个心急如焚,那个人带来了唐门堵独门解药,敷了三人的眼睛,但是他们三个人的眼睛已无抢救余地,以一张白色的碎布,胡乱的包裹了一下,鲜血不住向下流淌,染红了衣襟,公子爷在外面大喝道:没用的东西,我养你们还有什么用,连个令狐冲都对付不了,真是气死我了,你们几个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跟我解决了此人,不然的话你们就不必回唐门了,免得丢我唐门脸面。”唐旭是唐门中第一高手,洁身自好,与令狐冲邋邋遢遢的人,大失儒雅身份,明知几人无疑于羊入虎口,极不耐烦,冒着寒风向西北方向而去,此时此刻,寒风吹拂着他凌乱的衣襟,神情萎靡,见山道逶迤,弯弯曲曲的向下延伸过去,乔松乱石,磅礴恢弘,夹杂在山道里偃旗息鼓的虫蝉,递次分明,此起彼伏的喧哗起来,前方一地的蔓草齐根而断落,他蹲下身,鉴别其手法,他在唐门中身份地位极高,这次枕戈达旦,却没来由的栽了个大跟头,心中本来就是怒发冲冠,又见这一撮草地,平削横砍,踩着断割的草地不住的辱骂,以发心头大恨,踩至齐根之处,顿觉不妙,一脚再也践踏不了花花草草,簇拥的葱绿的青山,屹立如刀刃,四野里寂静无声,暖风吹来,郁闷之气大是宣泄,恢复精神,迈步向前走去。正走之际,陡听扑簌簌的落下了一片枫叶,他随手挡开,一棵大树撼动了密匝的树叶,直向下面坠落,他本来行色匆匆,一见树叶无缘无故的罩了下来,骤然间浑身冷汗直冒,似是怕鬼魂缠身,这里低垂坑洼之地,两面峻石清漱,顾盼四方,见上面一棵大树盘根错节,缠结着不少的树杈,尖突突的,他恼羞成怒,顷刻间展开内功心法,腾跃翻岭,终于到了大树下,他运气极差,脚一踩上山峰,立即边上一片角落里的石块,忽然向下笔直的栽落,身躯摇摇晃晃,沉重的压力下,他的人立刻激动起来,幸亏他反应迅速,身手敏捷,抓住了根深蒂固的树根,才不致于坠落山崖而亡,他这样一来灰心丧气,恨不得跳下深渊,一了百了。他站稳岌岌可危的身子后,双手一勾,展开了无孔不入的手法,手臂飞舞洒脱,一大片的树叶哗哗的往下滑落,后来气力越来越健旺,双腿呼呼团踢,扯得大树四分五裂,啪的一声,大树向右边悬崖陨落,就见山谷下浓雾缭绕,rou眼难窥景象,低头细看,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嗖的送了上去,他展开闪腾的精妙身法,双手首当其冲,捅中之后,手掌软绵绵的,触及之时,仿佛是什么rou类的东西,待他手刚一收缩,一个黄铜色皮肤,硕长的大汉,突然容身滚来,引吭高歌,招惹的四野里的寒鸦惊飞,掠过了乌云蔽日的天空,声音掩饰了他迅疾的脚步,他已经不能再动了,因为他的双腿被一股奇异的力量锁住,分筋错马,身子怪异的一拐,顺着这莫名其妙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