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期望的力量与苦果（2）
“谁？”一边出声问道，木山春生一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响着敲门声的门口走去。按常理来说，应该没有在这个时间会来拜访自己的人。 打开门之后看到的是一个高中生样子的少年，清爽的亚麻色短发下的脸上隐隐露出有些雀跃的神情，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鲜红洋装的小女孩，看上去是一副不符合外表的沉稳样子。 “有什么要事吗？”木山春生皱了皱眉头，她本能地想把这对未成年人拦在外面，不过出于礼貌，还是问了一句。 “有，很重要的事情。”少年显然是有着鲜明的目的，露出了自信满满的笑容，“关于幻想御手网络的问题，想跟您探讨一下。” ———————————————————————— ———————————————————————— 木山春生没有想象的好对付。 寒川这么想着，至少自己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对方连一丁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而是干脆利落地反问道，“那是什么？” 不过正因为太过干脆反而暴露了，一般人在听到这类问题的时候通常都会试图回忆自己是不是对其有印象，而只有在了解但要回避的情况下才会有这样的从容。不过好在他本来的目的就不是打算着蒙对方。 “不请我先进去吗？”寒川露出了标准的万能微笑，对着面前有些睡眼惺忪的女研究员说道。 “啊，确实是应该这样，那么请便吧。”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木山春生指了指房间里面唯一的一张长条沙发，自己则是走到电脑桌前的电脑椅上翘起二郎腿坐下。 ‘嘛，姑且是算有谈话的意图了，但是看上去这家伙应付的也很自如呢。’寒川浅浅一欠身，在沙发上坐下，真红不用多说，也乖巧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带真红来毫无疑问是为了保险起见，毕竟链接了AIM扩散力场网络之后的木山春生也已经是一个能力者。不过小女孩这一元素倒是让木山春生降低了点警惕。顺带一提，AIM扩散力场即是能力者在无意识之间形成的能力散布，也可以看做一种波动，根据真红的直感，木山春生身上的波动有了相当的强度和混乱程度。 “那么，幻想御手的制作者木山老师，对吧？” “最初我就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用疲怠的声音回答道，木山春生歪着脑袋看着寒川和静坐的真红。 “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和老师达成共识……不，或许说是交易。”再一次笑了笑，寒川把一张和ID卡类似的实体卡片放到了桌子上。“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是两项。” “第一，解除AIM扩散力场网络。” “第二，在那之前，把网络的使用权交给我。” 木山春生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而我提供给老师的，同样是两项。”寒川对着桌上青蓝色的实体卡片努了努嘴，“第一，就是这个。” “学园都市中最高等级的超级计算机——树形图设计者的一周测试使用权限。” ———————————————————————— ———————————————————————— “白井同学，病情怎么样了？”怯怯的风纪委员少女初春饰利坐在白井黑子躺着的病床边，脸上露出有些焦急的神色。 “啊，好得差不多了，不久之后大概就能出院了。”白井黑子不断地用指节轻轻地敲击着自己身上各处的伤口，肌腱的复原已经完成了大半，这样的动作据医生说可以增强活力，有助于肌rou的弹性恢复。 “看你这幅样子，有什么事情么？”黑子歪着脑袋，看了看双手交织在一起不断扭动着的初春，奇怪地问道。 “那个，之前那个，那个银行抢劫的现行犯当中的那个发火能力者，和寒川学长抓到的虚空爆破案的犯人都陷入了不明原因的昏迷之中，而且他们的能力等级都和「书库」当中记载的不同，有不同程度的提升。采集到的口供中也有说过关于「幻想御手」的事情……” “总的来说就是寒川学长的「幻想御手」的猜测已经被证实了是吧？”黑子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而且使用「幻想御手」的都陷入了可能是后遗症的不明昏迷。是这样吧？” “是。但是寒川学长……联络不上了。” “什么意思！” “手机关机了。而且，我们部的新入部员，那个名字叫殊木真名的学姐在要求我追踪的时候……发现寒川学长从监视摄像头的范围内消失了，什么地方都找不到了。最后一个镜头是寒川学长在一个拐角的时候，好像是在cao作虚拟屏幕，不过大概是设置为rou眼不可见所以……” “袭击，不，初春，你是想说胁持吗？” “嗯，可能性很大，而且时间太巧合了。” “这样啊，走吧。” 翻身从床上跳下，黑子以利落的动作换上了常盘台的校服，顺便把空置了好久的袖章拉到了衣袖上，对着一脸诧异的初春笑道，“最初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我的反应的吧？” “是！” ———————————————————————— ———————————————————————— “那么接下来的表现和行动都以我所说的为基准，没问题吧？”寒川拍了拍手，仿佛做会议总结一般问道。 轻轻地点了点头，木山春生神色多少有些复杂，“没问题。” “容我多问一句，你想要这个做什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为了个人的欲望。”走到门口的寒川顿了一顿，头也不回地答道，“别担心，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 然后门被轻轻地掩上了。 “个人的欲望……”看着重新闭合的门口，木山春生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讨厌小孩子啊。真的是，幼稚得很。” 门外的寒川已经快步地走下楼，遵循着没有公用摄像头照顾的路线拐出了刚刚经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可以说是毫无障碍谈判的楼群。 “还有四十多个小时吗？”喃喃地自言自语着，寒川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有火焰和气流的缠绕，“这个力量的时间，还真是够短的。” 网络中心的转换意外地简单，只要强行改变已连接的网络当中一部分的链接者的同频率脑波波长，将其变更为寒川的特有频段，之后加入网络的人也会被同化。而只是利用了简单的研究器材，就已经让寒川进行了AIM扩散力场重叠网络的链接，并且成为了唯一可以利用这种计算力的个体。 而解开网络的条件也很简单，虽然木山春生事先有准备过对应的「治疗程序」，不过这只能通过正常途径给昏迷者，也就是完全进入被链接状态的人直接播放来解除，而现在显然是用不了这个方法的。因此，木山春生会自己对网络中的每一个用户进行解码，然后在全部完成之后开始全面卸载。 这之间的过程，大概是四十个小时。 也就是说，对于寒川，这种力量只有四十个小时的保质期，在这时间内他只要把所有能力应用一遍，就能从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个人现实。 但是不仅仅只是应用这么简单。普通人进行能力开发的一个必备条件就是个人现实，而之后需要同为能力者的AIM扩散力场进行诱导，辅以其它的条件，才能真正激发出所谓的「超能力」。而对于既没办法找人帮忙，又不可能拜托研究机构的寒川来说，得到诱导的方式只有一种——战斗。而且必须是足够强的，能够让他把「多才能力」发挥到极致的对手。同时还要保证之后自己的安全。 这样的对手必须要有两种特性中的一种，要么实力和他相近，要么，是绝对不会杀掉他的人。第一种人不但不好确认而且也不好找，而第二种人选，寒川已经心中有数了。 【月，你，真的知道伤害的意义吗？】突然传来了真红的思维介入，寒川下意识地看向旁边被自己牵着手的小人偶，对方正垂着头，自己视野里的只有她金色的头发和发饰。 对自己耸了耸肩，寒川没有回答她，只是无所谓的无视了这句小小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质问。 ———————————————————————— ———————————————————————— “寒川学长！”佐天泪子对着意外看到的那个少年挥了挥手，少年看了自己一眼，微微一怔之后快步走了过来，身边带着一个垂着头一副不高兴样子的小女孩。 “寒川学长，我找到了。”佐天泪子有些兴奋地从腰间掏出一只薄板的音乐播放器，“「幻想御手」。” 自从医院里出来之后，佐天泪子就独自回家调查了关于「幻想御手」的情报，并且以一个需求者的身份得到了一份拷贝。虽然这些事情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却是打心里想做的事，或许只是想像面前这个像现在这样邀功而已，或者说向他证明什么。 学长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说这个话题，张了张嘴之后对自己露出了和煦同时让人有种意外的魅惑感的笑容，“不想用用看？” “唉？可是，这种东西……” “没错，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也就是说「幻想御手」一定有什么不能确定的危害。但是，这么一来你就能找到自己的个人现实了吧？感受到能力者的力量，也可以更好地朝着那个方向努力，不是吗？” “确实是这样没错……”佐天泪子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展开完全不符合她原来的想象，此刻只能捏着手里的东西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好好考虑吧，你的期望。”留下了一句话，学长拉着小女孩从自己身边走开，泪子却呆立在了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寒川学长会要我用「幻想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