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我，想救她
“唔……当麻！” “干什么啊，不是说过了吗，刚才的口香糖已经是最后一点能够勉强称之为食物的东西了。”上条少年对茵蒂克丝的叫喊报以无力的回应，随即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刚给女孩东西才不到三分钟：“话说那整整一包32支口香糖你已经吃完了！？” “不是啦！” “嘛，这样就好。” “当麻，唔，口香糖卡在喉咙里了啊！！！” “……”上条当麻顿时对自己加饲养的这只修女感觉到了彻彻底底的绝望，然后他颓然地挥了挥手“自己用手弄掉啦。” “当麻！” “又怎么了？” “手……” “啊？” “所——以——说——手不够长啦！”然后再上条一脸困惑地转过头去的时候，像只松鼠一般鼓起脸蛋的茵蒂克丝一口咬在了他的脑袋上。“当麻欺负人！” “呵……是是。”一边敷衍着，当麻无奈地把自己的右手伸进了茵蒂克丝如同嗷嗷待哺的雏鸟般张开的嘴里，伴随着口腔腔道湿滑的触感和茵蒂克丝的不断的抖动，上条当麻很快就摸到了一块黏在壁上的软状物体……而且很大。 “你这家伙绝对吧一整包一起吃下去了吧，还有谁告诉你口香糖是可以往肚子里咽的啊！这样要是不噎着才怪啊魂淡！” “呜呜呜呜——”茵蒂克丝用含混不清的吱唔声回应着当麻的吐槽。 “真是，败给你了。”上条当麻摇了摇头，然后又将手指往更深处伸了一点，试图从下面开始把这块口香糖揭下来的时候，手指却传来了一阵犹如触电般的微小麻痹感。 空气中……不，准确地说是茵蒂克丝的口腔里响起了清脆而熟悉的“Biu”的响声。 巨大的力量随之而来。 与此同时，一直霸占……不对，端坐在上条少年床上的真红也做出了反应——不是对茵蒂克丝而是对着门口，她放下了手中拿着的罐子，然后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抽出自己的手杖，鲜红的花瓣围绕着娇小少女为中心，刮起了绚丽的风暴。 “来了！” ———————————————————————— ———————————————————————— “涡火旋盾！” 高速地念出咒文，火焰迅速地旋转汇聚起来，在史提尔面前形成一面燃烧着的旋盾，扑面而来的漫天花雨如同飞蛾扑火般溶解在其中。 “AshToAsh（尘归尘）……DustToDust（土归土）SqueamishBloodyRood（吸血猎杀红十字）！” 面对真红的袭击，史提尔选择了最直接的回应方法——打回去。 在甩出符文卡片的同时，咒文已经开始咏唱起来，在维持着火焰盾作为掩护的同时，更加浓烈的火焰开始从空气中析出，缭绕着聚集到史提尔张开的手掌之中。 然后他的行动被神裂火织阻止了。 “等等！” 女魔术师把刀鞘横在了同伴的面前，厉声喝道。 史提尔疑惑地看了看她充满着严峻甚至带着点惊慌的脸上，随后顺着她的目光朝房间的角落里看去。 “怎么可能！” 那里是…… “呐，史提尔，确实有说过吧，茵蒂克丝不能使用魔法的事情。” 一个浮在房间正中的身影，银发，穿着用别针维持着的修女服的少女，十万三千册魔导书的本体——茵蒂克丝。 青绿色的符文法阵在她的双眼里展开，开始缓缓地旋转起来，与之相映衬的是灰黑的颜色从她的周身升腾起来，仿佛缭绕的烟雾一般逐渐变得更加浓郁。 魔力。 这是实质化的魔力。 不但意味着足够的分量，同时也是在施法手段上并没有达到极致的魔术师在使用大规模术式的时候很可能产生的魔力外泄的物理现象。 这一幕顿时将两个魔术师和上条少年曾经坚信着的所谓“茵蒂克丝无法使用魔法”这一条给彻彻底底地打破，然而他们同时也注意到另一点——那个或许已经不是茵蒂克丝，而是禁书目录了。 “看来，我们被骗了呢。”冷笑着，神裂转向被巨力抛飞出去的上条当麻，“你做什么了，少年。” “就算你这么说……”上条当麻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摇了摇自己的右手：“我只是把自己的手伸到茵蒂克丝的喉咙里……等等，我的手？”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裂显然也一样。 “你的手……记得确实是。” “啊，对，我这只手可以抹杀一切的幻想，超能力也好魔法也好，放在现在简单地说就是，茵蒂克丝被你们这些家伙植入了什么奇怪的魔法吗？” “说实话你的话我无法否定。”沉吟片刻，神裂火织看向上条当麻和蹙着眉的真红，“那么，少年，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救她吗？” “神裂！” 史提尔回头看向少女圣人，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呦。”笑着看向史提尔，神裂轻轻地开口：“我只是让那孩子也有一次和我们当初一样挣扎，当初一样拼命地把自己想救那孩子的心情化为现实的机会而已。” 然后神裂再度把视线移向上条少年。 “现在恐怕已经不是单纯地凭借干劲能解决的事态了，那么，少年，你的答案是什么？” 上条当麻有些发愣，这些明明是穷凶恶极的追杀者的家伙居然邀请自己一起救茵蒂克丝？ 他们能够相信吗？他们是真的想要救茵蒂克丝吗？他们是为了用这个手段排除自己这个障碍吗？一瞬间，数个疑问从当麻脑袋中闪过。但是他无法找到答案，他清楚自己的脑袋并没有寒川那么好用，或许会有些急智，但绝对没有达到够用来察言观色分析事态的程度。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不对，这不是我该考虑的。 对我来说，只是我有没有足够的信念，我是不是足够拥有在即使明知是陷阱的情况下仍为了拯救茵蒂克丝踏入其中的勇气，仅此而已。 对，仅此而已。 “我答应你了。” “你……不要擅自行动！”真红冲着上条当麻气急败坏地喊道，刚刚开始，她试图通过思维介入联系寒川失败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而拜这所赐，人偶少女的情绪有些不安定起来。 “抱歉呢，但是我想救茵蒂克丝。”上条当麻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试图用目光和话语将自己的坚定传达给这个在他看来很不好相处的女孩，“只有这点，我无论如何也要完全，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改变。” 说不定是他的意图成功了，真红沉默了一会，自暴自弃一般地跺了跺脚，“好啦好啦，反正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只知道乱来，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然后她像是闹变扭一般把脑袋扭向一边，周身再次卷起了绚丽的花瓣的风暴。 ———————————————————————— ———————————————————————— 第七学区的某处空地。 “原来如此……这就是我的力量吗？”寒川睁开自己闭上了半晌的眼睛，让红色的飞鸟从左眼瞳孔中消失之后，才在空无一人的地方站起身来。 “真是，亏我中途想起来特地等到这么晚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来试验，没想到原来是这种东西。”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寒川抬头看向不算太远的宿舍大楼，“但是因为忍不住好奇心这么晚才回去，还把思维介入关掉了，虽然姑且是建立在谨慎的基础上……但是大概，不，绝对又要被真红骂了呢。” “啊啊，麻烦。”嘟哝了一会，他才迈开步子，脸上带着自己都不曾发现的亢奋表情，朝着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