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逼供（一）

    虽然主持不在圣心庵内，但不能代表念珠的失踪，以及这些命案就与她无关，陆清欢觉得还是要将圣心庵的秘密告诉裴远，看他能否彻底调查一番。

    至于林县令那边，陆清欢不知道他和此事有没有关联，所以一直不敢打草惊蛇，佯装不知，如今有了裴远这样一个掌握杀伐大权的京官，想必就算林县令参与到圣心庵的卖娼事件当中，此时也不敢轻易包庇。

    想到这里，陆清欢走到裴远身侧，“儿有几句话，想单独同裴御史说。”

    见陆清欢神情严肃，裴远挑了挑眉，示意左右之人站远一些，见林县令站在身侧不动，对他摆了摆手：“林县令还是去查一查那个名叫忘若的尼姑吧！”

    林县令本就担心因为昨日胁迫陆清欢的事，被她告诉给了裴远，此刻哪里愿意任二人独处？不过裴远都发话了，他也没办法拒绝，只好苦着脸，一步三回头的往圣心庵风方向走去。

    临走之前还不忘对着陆清欢投了几个哀求的眼神，可惜全都被陆清欢直接无视了。

    等到裴远身侧空了，陆清欢才对裴远拜了一拜，道：“求裴御史为儿伸冤！”

    没料到陆清欢会说这句话，裴远示意她起身，态度温和的说道：“有话但讲无妨。”

    “儿月余之前，曾发现圣心庵乃是行暗娼之所，并非圣洁高地，因着此事，儿还被人推下悬崖，之后装疯扮傻才得以苟且偷生。”

    陆清欢的话，让裴远免不了暗暗心惊，他此次来到明县就是因为接到暗报，说圣心庵内有人逼良为娼，表面是庵堂，实则是风月场所，并且牵涉官员甚广，所以他一直掩而不发，并没有透露自己来此的目的。没想到这件事却从陆清欢的口中，得到了证实。

    裴远漫不经心的表情渐渐收了起来，对着陆清欢低声道：“陆娘子切记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某定会替娘子查出凶手。”

    “裴御史见谅，儿已经猜出了使儿坠崖之人，若是没错，她就是代替主持管理庵中事务的忘尘师父。”

    “你缘何知道是她？”

    陆清欢早知道裴远不会信，于是将自己整理的证据一一道出：“儿清楚记得，那日儿在崖边捡拾柴火，被人从后背推下，虽然未曾看清那人长相，但是儿记得清清楚楚，她足上穿着的是一双月白色绣花鞋，这双鞋子正是忘尘所有。”

    “仅凭一双鞋，你又如何断言一定是她？”

    “味道。”陆清欢清脆的嗓音，犹如玉铃轻响，眼眸中自信满满，“她的味道很特别，带着一股幽香，这是别人身上没有的。”

    见陆清欢这样肯定，再加上她之前的表现，裴远相信她绝非胡言乱语，于是承诺她道：“既然如此，某立刻派人将她抓起来，问一问便知。”

    虽然知道是忘尘推自己坠崖，但是陆清欢此刻纠结的并非是这件事，而是念珠的下落，以及凶案的凶手。

    “裴御史，儿有一些怀疑，若是待会儿审讯，能否让儿在场。”

    裴远略一思索，便同意了陆清欢的要求——她是当事人，有她在场，兴许能使案件有所进展。

    “不过，你是否应该让某知道，你的怀疑是什么？”

    陆清欢神秘兮兮的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很快，忘尘就被抓了起来。

    裴远特地在圣心庵的东院辟了一间房间，作为审讯室。

    此刻忘尘被捆缚双手，跪在地板之上，一脸柔善无辜的模样，真真让人我见犹怜。

    奈何对面椅子上坐着的二人皆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所跪之人，可是忘尘？”

    “正是……不知御史为何要抓小尼？”

    单看忘尘的长相，一脸温婉可人，眉眼端庄，决计想不到她是个心肠歹毒之人。

    但偏偏是这样一脸慈善的忘尘，将陆清欢推下了悬崖。

    不过此刻裴远和陆清欢并未提及此事，所以忘尘并不知道他们是为何将自己抓了过来，只是因着做了亏心事，心底多少有些忐忑，饶是她强自镇定，但颤抖的双睫以及闪烁的眸光都将她此时的心虚给暴露无遗。

    陆清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围着忘尘踱着步子。她走的极慢，一步一步，“笃笃”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陆清欢轻缓的脚步声伴着呼吸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忘尘的耳膜。

    约半柱香的时辰，忘尘终于熬不住这样诡异的氛围，率先开口道：“到底为何将我抓来？难道裴御史是想仗着身份，欺压良善吗？”

    她不说话还罢，一说话陆清欢立刻嗤笑一声，道：“你还敢自称良善？想一想你的所作所为，哪一点能称之良善？”

    面对陆清欢的指责，忘尘先是一愣，随后露出哀戚可怜的表情哭诉道：“若是平时小尼得罪了陆娘子，陆娘子直说便好，为何要往小尼身上泼脏水？这里乃是佛门净地，若是小尼敢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想必佛主第一个饶不了小尼！”

    听了忘尘一番如泣如诉的辩白，若非知道她的为人，陆清欢险些都要信以为真了，忍不住拍了拍手，替她的演技鼓掌。

    “忘尘师父果然段数高明，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还能说的这般情真意切，煞有其事。若不是咱们裴御史火眼金睛将你看穿，只怕也会上当受骗。”

    陆清欢说这话的时候，不忘对裴远丢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真的相信忘尘的话。

    等确定裴远没有对忘尘起怜悯之心，陆清欢这才蹲下身子凑到忘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只见忘尘先是表情一僵，随后脸色剧变，咬唇愤然的看着裴远。

    “你、你们想屈打成招？”

    陆清欢像是听见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呵呵的笑个不停，许久才骤然嗤道：“不，不用，只要将你迷晕，然后在供词上按下手印，想必以后不管你说什么，都没人会相信了。”

    忘尘被陆清欢的言语所激，信以为真，忙大喊道：“不、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ps:这一章稍稍改动了一处位置，若是影响各位阅读，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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