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忆往事
在冰原四年，最多就吃了点冰镇水果，额，仙果的莫雨冉，的确是对俗世界的饭菜无比怀念，这一点从莫雨冉三人进了镇上最豪华的醉仙楼之后，一副妥妥的大爷款，流水席一般的点了几十道菜，害的醉梦楼的人以为是碰到了砸场子的人，就可见一斑。 事实证明，修仙还是有很多好处的，就比如说，她可以将眼前几十盘餐不动声色的全部吃掉。 莫雨冉吃的心满意足，拍着有点圆的肚子：“如果再有大胃王比赛，我觉得我一定能的第一。” 对此林少允表示深深的鄙视，这出息也是没谁了。 依靠在窗边，透过二楼的窗户向下面的集市看去，人来人往……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熟悉而又逐渐变的陌生的场景了。 忽然，下面的街上传来一声声小贩的叫卖声：“卖糖葫芦了，冰糖葫芦，酸酸甜甜好滋味啦！” “糖葫芦。”莫雨冉嘴唇似乎微微动了动，下一秒，她的身形已经一闪而逝，不大会的功夫，我们的莫姑娘就拿着几串糖葫芦上来了。 彩蝶和林少允似乎都非常惊奇的看着莫雨冉手里的东西，彩蝶更是拿着一个筷子，然后戳了戳：“雨冉，这个？是吃的？” 魔尊大人肯定的点头：“我见街上的小孩吃过，应该可以吃！” 莫雨冉这一次却是没有打趣两人，只是各往两人的手中塞了一串糖葫芦，自己拿了一根，然后看着手中多出来的几串糖葫芦似乎有些若有所思，但不过片刻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问店小二要了一个空盘子，然后将多出来的两根糖葫芦放在了上面。 然后缓缓道：“这个叫冰糖葫芦，很好吃的，你们尝尝。”说着，莫同学已经一口咬上了第一颗山楂，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十分享受。 见此林少允和彩蝶也是面面相窥，将信将疑的将那个在他们看来很是奇怪的吃的送进嘴里。 酸酸的山楂外面包裹着一层糖浆，却又带着一股清新味，然后拿酸酸甜甜的味道久久的缠绕在舌尖，吃起来的确是不错的样子，但是……林少允看了一眼莫雨冉，只有小孩子才会对这个特别喜爱吧！ 看着吃着冰糖葫芦的莫雨冉，林少允微微挑了挑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忽然觉得这丫头虽然在笑，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可是透过笑容，却好像看到了一丝的……悲伤？ “还是这个味道呢！”极快的吃完了一根，莫雨冉又拿起了第二根，似是手里的糖葫芦勾起她的某种回忆，她缓缓的开口道：“你们不知道，胡大爷买的冰糖葫芦可是我们这里的一绝，我小时候特别爱吃，娘亲就常常带着我们去买。” “味道还是那个味道。”莫雨冉突然轻轻一笑：“可是胡大爷一定认不出来，我是当年的小雨冉了。” 她一手阻着下巴，缓缓的说着：“着清风镇啊，饭菜最好吃的酒楼莫过醉仙楼，可阳春面最好吃的还是东头李大哥他们家的小面馆。胡大爷的冰糖葫芦最正宗，西边玉福堂的桂花糕和云片糕最好吃。李婶他们家的女儿红最香醇，玉露坊的桃花酒带着甘甜，青稞酒则最清冽。南头有一片果林，陈叔他们家种的桃子，又大又甜汁又多。然后，北边有一条河，那里面的鱼最是肥美了，以前我们就常常背着娘亲和父亲去摸鱼，然后每一次都会被父亲知道，就罚我们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可下一次还是偷偷去摸鱼然后烤着吃。”不知不觉，莫雨冉说了很多，几乎将清风镇上，哪一家的什么最正宗，哪一家的什么最好吃都说了一个遍，以及一些小时候偷嘴吃，或是追弄哪一家的调皮事。 可与其说她是说给林少允和彩蝶听，倒不如说其实是在自言自语。 莫说是林少允，就连不太懂人情的彩蝶都看出莫雨冉的异常来了。 又是一声淡淡的笑，但着苦涩，莫雨冉似乎也是觉察到了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抬起手，似乎都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半响却是把手垂下：“对不起，麻烦前辈还有彩蝶，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好么？” …… 出了包间，林少允双手环肩靠在墙上：“我说，好歹我们现在也算是伙伴吧，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家主子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明明笑着，看是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忧伤，这并不是一个孩子所拥有的。 虽然只认识了一天，但林少允却发现，他开始对这个小丫头感到好奇，好奇她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即便没有那个将他们强行绑在一起的平等契约。 彩蝶看了一眼林少允，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具体的，我也不是十分清楚。” “但是正如你所见，雨冉本事来自俗世界。” “我只知道，在四年前，莫家似乎发生了一场极大的灾难，致使整个莫家只剩下雨冉和他父亲收养的义子夜魂。其他的几位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下落全无。” “以那场变故为界，雨冉的世界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 “在此之前，她有着无忧无虑的童年，爱她的父母，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以及众多的同门师兄姐弟妹。爱胡闹，爱调皮的作弄人，向所有普普通的孩子一样。” “而在此之后，虽然在冰原依旧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虽然看起来好像和十一岁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一样地爱玩爱闹，古灵精怪，可实际上，眼里的悲伤和狠浓郁到，在化不开。” “她总是在笑，可实际上只是在掩饰眼里的泪罢了。”彩蝶幽幽的说着，语气之中充满了疼惜，更何况除了今生的灭门之痛，还有前世的背叛之痛。 她牺牲一切所保护着的仙界，她在世上唯一仅剩的亲人，都背叛了她，那种痛，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她说，彩蝶，前世今生，我居然，一无所有。 虽然彩蝶已经在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在叙述着，可是林少允还是可以想象得到，那个笑着的女子的背上，究竟肩负了怎样的一种痛。 不知道是因为平等契约的影响，还是别的什么，林少允只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被狠狠地抓了一下，他想，那个丫头的心，一定比他更痛吧！ 可那个丫头，明明心里那么痛，明明难过的想要哭泣，又是怎样才能笑出来呢？ “她的仇人是谁？”林少允忍不住问道：“也是上界的人么？” “不管他是谁……我都会……” 似乎知道林少允想要说什么，彩蝶打断了林少允的话：“不需要，雨冉骗你签平等契约，不是为了让你帮他报仇的。” “而且，莫家灭门的凶手还不是上界之人，以雨冉的天赋，只需要再有几年的世间，就可以自己报仇了。” “魔尊，我知道你是想帮雨冉，可是你要清楚，这种仇，时一定要亲手报的，更何况，雨冉是发了血誓的。” 血誓！本就是源于魔界的东西，林少允自然之道那意味着什么，眉宇之间不禁闪过一丝动容，但眼里却又闪过更深的怀疑，他看着彩蝶：“你应该还有事情瞒着我吧。” “如果她的仇人只是修真界的人，正如你所说，以她的资质，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可能赶超那个人，根本没必要那么拼命的修炼，甚至不惜修炼魔决。” “身兼两决，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不但是一旦被正道发现立刻会视为异端，而且极容易走火入魔。” “如果不是仇人太过强大，强大到几乎没有胜算，不得不破釜沉舟的地步，依那丫头的性格，根本不会这么冒险。” 彩蝶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可这个故事，我却不能告诉你，至少是现在。” “魔尊，我希望你不要因契约的事情对雨冉有什么不好的印象，这十年的时间，麻烦你对她好些，雨冉她背负的东西真的太沉重，也太痛苦了。” 林少允眉头轻微的挑了挑：“这种事情不是你应该做的么？” 彩蝶眉头轻皱着：“我毕竟只是一把‘剑’，而不是人，又沉睡了那么久，很多事情都已经不记得。我虽然能感受到她的悲伤，却并不知道该如何除去她的悲伤，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帮助她斩杀仇敌。”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