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幽冥鬼教
接下来几天，武当陆续来了众多吊唁致哀的江湖人士，有些是与张一有交，有些是敬重武当之名，有些是受过武当恩惠。 其中有两个人最吸引熊飞飞的目光，一个是在唐家堡见过的卜鹰，一个是虽没见过但一望可知是少林方丈的了尘大师。卜鹰来去匆匆，是逗留时间最短的一个。而了尘则是气派最大的一个，只身一人，手持禅杖，看上去气度出尘，在场之人无人不识无人不晓，纷纷上前寒暄。 熊飞飞有意避开了这些人，好在来人太多，也没有人特别留意他。 张一下葬之后，熊飞飞找到夏芸，在房间里详细打探张一遇刺的经过。 夏芸还沉浸在哀痛中，神色凄楚：“第一个发现师尊遇刺的是张少清，他和少云师哥两人的卧房离师尊最近。据他说，那天是寅时，他起夜回房，听到师尊房里有异动，心生警觉，正要隔门询问，却听见里面有人对话。而师尊安歇之前房内并无他人，又没亮灯，他直觉不妙，便冲进屋内，刚好看见一个蒙面人一剑刺中师尊。” “张掌门没有呼救吗？” “没有。” “既没呼救，又发生对话，莫非张掌门和刺客认识？”熊飞飞觉得蹊跷。 “嗯，你这一说，还真有可能。当时我们问师尊知不知道刺客是谁，师尊还特别嘱咐我们不要想着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夏芸若有所思。 熊飞飞心中一动：“难道是张不同？” 夏芸摇头：“不会是他。少清说那人用的是剑，而且右手健全，没有受伤的迹象。” “张掌门还有什么仇家吗？”熊飞飞问。 “从我加入武当那天起，快八年了，就没见过师尊下山，就算有仇家，也是八年以前的，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来行刺师尊呢？” “或许他知道张掌门受了重伤。” “可是，知道师尊受伤的，只有武当、张不同和你，外人并不知情。” 难道武当派里有内鬼？如果真是内鬼所为，熊飞飞就不好查了，便问：“上次你说刺客中了一剑，是张少清刺的吗？” “是的。” “刺中哪个部位？” “后背。” “说下你到达的时候，看到的情景吧。” 夏芸蹙眉回忆：“因为我住得比较远，等我赶到时，师尊房内已经来了很多同门。详细情况，都是听少清说的。” “张少清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他吗？” “你怀疑少清？”夏芸看着熊飞飞。 “在场所有人都值得怀疑。”熊飞飞沉声道。 “武当大弟子中，有两个人深得师尊器重，一个是少云，一个就是少清。外界说武当有个‘云淡风清’，武功最是了得，指就是他们二人。少云常常外出，替师尊办事，少清则一直在山上，处理派内事务。两人性格不一，少云为人率性，好与师兄弟们打成一片，而少清性子深沉，不苟言笑，师兄弟们都有点怕他，但他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只要不违犯派规，平日他没少照顾我们。若说他是凶手，我不相信。”夏芸道。 熊飞飞摸了摸下巴，沉思不语，过了一会儿，说：“那个刺客，就没一点特征吗？” “少清说那人黑衣蒙面，又黑灯瞎火的，夜色中，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真看不出什么特征。呃，非要说有什么特征的话，只有一点，少清说一进屋内，就感觉身上发冷，鬼气森森的样子。” “鬼气森森？” “嗯，这是少清的原话。” 熊飞飞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道：“这样吧，你跟少云商量一下，查一查派内有没有后背受伤的弟子。还有近期有没有突然消失的弟子。记住，要悄悄的查，以免引起恐慌。我想办法去打听看看有没有看上去鬼气森森的江湖人士。咱们分头行动。” “你要给师尊报仇？”夏芸问。 熊飞飞看了看手中的剑，道：“这把剑，该做一点它应该做的事。” 夏芸望着熊飞飞，不知说什么好。 和夏芸分开后，熊飞飞也没向张少云告辞，独自下山去了。要打听消息，暗河是最好的选择。可惜熊飞飞没办法联系无遥，只能等无遥来找他。所以他回到无名山，一边练剑，一边等待无遥。 又一个月后，夏芸那边还没有消息，无遥来了。 熊飞飞无论是对暗河还是对无遥，都没什么感情，有时候，还会感到一点无奈。但这一次，他却对无遥的到来感到由衷的欢喜。 无遥递给熊飞飞一只黑色的信封，熊飞飞收起来，没有急着打开，而是问：“我向你打听一件事。” “哦？”无遥奇怪，“那要看你打听的是什么事了。若是和逍遥子有关，我无可奉告。” 熊飞飞摆手：“不是。我想打听的是，江湖上有没有什么人，一见就让人觉得鬼气森森的？” 无遥问：“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个？” “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找暗河办事，不管是杀人还是打探消息，都需要银子。暗河从来不会提供免费的服务。” 熊飞飞想说什么，无遥打断道：“内部人员也一样，对内对外，我们只讲价钱，不讲别的。” “那我要买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多少银子？”熊飞飞无可奈何地问。 “一千两。” “我杀杨柳也才两千两银子而已。”熊飞飞吃惊道。 “你可以不问。” 妈的，熊飞飞暗骂，取出一千两银子交给无遥：“我一定要问。” 无遥收下银子，笑了笑：“对嘛，自古有钱好办事。” “快说。” 无遥笑容很古怪：“答案就在信封里。” 熊飞飞愣了愣。 “你这次要刺杀的就是一个‘鬼气森森’的人。”无遥在“鬼气森森”四个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 熊飞飞抽出信。 刺杀目标：幽冥鬼教，钟无命，外号“钟馗”。 “幽冥鬼教？”熊飞飞从信上抬起头问。 “对，鬼教里全是鬼气森森的人。”说完，无遥走出木棚外，声音远远传来，“今天生意不错，白赚了一千两。下次见面，但愿你还是个人，不是鬼。因为跟鬼是没法子做生意的。” 熊飞飞暗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