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迎敌
第二章迎敌 空气中嗖嗖的响着风声，原本洁白的积雪已落满了脚印，被踩的越来越瓷。 “嘭……嘭……”黄色光芒映亮天空，巨响震耳欲聋，每一次响声过后，都有一声惨叫，然后一道红色身影划过长空落在地上，接着消失不见。 “不要让他走进石室！趁他手上无弓，我们一定要杀了他。”一个声音从远处飘来，随后他周围响起了应和声，“是！”那声音虽然出自多人之口，却整齐如一，只是宏亮的如同军队誓师。 “哼哼，自不量力！不过挺有耐心……”凌毅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双目轻蔑的盯着前方，突然周身尽数被黄光包围，双掌轻轻的提到胸前，猛的斜向两边推出。 “嘭！”黄光大胜，笼罩了四野，响声震天动地，惨叫声不绝于耳，空中十数道红影在白雪中划过。 黄光依然没有减弱，他不停的向四周挥舞着双掌，红影络绎不绝在空中划过。 慈姿用右手遮挡着眼睛，适应着越来越强的光，缓慢的落在了地上，此时那些积雪已化做温水向低洼处流动。正当她鼓足勇气开口询问的时候，一道掌风吹来，她急忙跃起悬在空中，心脏开始噗通噗通剧烈的跳动，这是她第一次面对攻击，没想到还是来自一个自己刚刚认识的人，这多多少少会带给她些失望。她平复了自己的心跳，伸手就飞出了一根羽毛。只见那羽毛自她指尖飞出后，没有人能够看到它速度，就当她要后悔的时候，那羽毛已离凌毅胸口一尺左右。 凌毅感到一股寒风夹杂着热浪袭来，正当他要伸手化解的时候，一个红影出现在了他身前，那羽毛没入了红影的躯体。 “周围有人？”慈姿警惕的看着地面，双手已幻化出十片羽毛。 “大伙小心，无论他有多少帮手，我们今夜也将达成先祖们的夙愿”又是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声音。 “是！”又是一声合而为一的应合。 慈姿皱起了眉头，心中紧张之急。虽然她自小便练习风使族幻术，只是从未与人交锋。她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遇到敌人，定要收敛技艺，等待一个技艺高超之人来救助，然后与那人相遇，相识到相知，最后自由自在行走天下。只是今日这般情景，不是要他人救助，而是要救助他人，到头来幻想总归只是幻想。 “那位姑娘，你快些回去，别趟这浑水！”他说完后接着投入战斗，只剩下“那位姑娘”独自伤神。 “‘那位姑娘’，是不记得我的名字吗？我那么美的名字还不如这四个字好记，你要我走，我偏不走，我替你退了敌人，看你还记得我不！”慈姿心中虽然不快，但脸上始终不露声色，也没有言明自己到底走还是不走，只是独个在空中，飞速的一转身，十片羽毛电似的向地面射去。 “啊……”一连十声惨叫，十道红影划过天空落到地上消失不见。 凌毅挥动双掌的间隙，抬头向天空看去，只见那白色身影如仙子般悬在空中，见到他的目光，还露出含着冰霜的笑容，两人就那样对视，好像忘了四周还有那些看不到的敌人正在找机会攻击自己。 “嘶……啊！”凌毅感到右臂一阵疼痛，低头看时，血已经喷到了地上。 “快，趁现在全部都上！就要胜利了！持续数百年的刺杀就要在今夜结束，你们的名字将永留史册……”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瞬间凌毅身上又多了十多处伤口。 慈姿皱起眉头，大喝一声，双臂相交，自两掌间吹出一阵巨风。那风卷着雪花如一条龙般直向地面。地面方圆两丈之内出现了上百个红影，一连惨叫，一连消失。 “地火，改用地火攻击他……若谷灵少？没想到你会出现……又失败了……啊……”那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指挥行事的言语突然变做惊讶与失望，随后更是由惨叫代替。 随后隐身的红影人都显现在了他们眼前。 他们一个个都身着红衣，头发似火焰般在空气中燃烧，眼睛也发散着红色的光芒，其余与人类无异。雪花在他们上方四五尺就化做白气消散，可见他们周身都散发着热气，也正是这样，凌毅才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人常想，暗处的敌人才是可怕，因为你辨不清他们的方位，看不到他们如何攻击，只是此刻的慈姿和凌毅却不这样想，因为在他们面前终于显现出了人影，却更让他们惧怕。大地上躺着数百具尸首，从他们身体中流出火焰似的血液遍及周围，而那些站着的人，也足有三四百人，一排一排、密密麻麻的围绕在凌毅周围。 地面上的积雪完全消融，火焰蒸腾着热量，虽然天空中还飘着雪花，却再无一片能够落在地上。 “焰师！”众红影都惊叫道，目光齐齐向起初那指挥淡定的声音看去。只见那位周身燃满火焰的红衣人，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自上而下散发着大量的白气，就如被水熄灭的柴火，当最后一丝火焰熄灭的时候，他的躯体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犹如一道黑暗中的光明驱散了一切恐惧。 他微笑着，也许那不是笑容，那是与生俱来的随和。他墨绿色的长发上笼罩着一层雾气，周身泛着淡淡的蓝光，就如周身罩在水中。他眯着双眼，斜撇着嘴角，一袭黑衣在风中飘摆。 他背着手悠然的在火与水之间漫步，就如一个文人在阳春三月走在湖水边那样淡定。 众人都呆在了原地，数百道目光都交汇在他的身上。 他仿佛有些害羞，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染上了微红。 他笑了，就如一朵艳丽的莲花，娇媚可人。 慈姿身边吹过了一阵微风，她流动着自己的目光，不停的回旋在他和凌毅之间，她想比较出他们的不同，但她很容易就得到了结果，他们除了有英俊的外表、傲人的气质外，其余的都不相同。她感叹这个美好的夜晚，她感谢这群让她第一次出手的敌人，她感谢那遍及大地的火焰…… “他轻易的就杀死了焰师？”众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却不能骗自己掩盖焰师已倒地的事实。 “他是焰师？我还以为是焰士呢！”他摆出了茫然的表情轻轻的说道，就如和一个熟悉的朋友聊天，没有任何敌意，甚至没有任何感情，就那样平淡的说出轻视别人的话语。 “杀！”一声破空的吼叫响起，四周开始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凌毅露出了一丝笑容，伸出双手散发出百道金光如同利箭般洞穿那些红衣人的身体。 慈姿不停的旋转着身子，无数片羽毛自她身边射出，都如闪电般没入那些人的躯体。 黑衣少年抬起背着的双手指向人群：“焰师已死，你们这些焰士还不快快回到地下去？”同样是没有音调起伏的言语，却冷的让人身上起了一层细汗。 “来晚了啊！你再晚些，就等着那小子再增添一份仇恨了！”凌毅大声吼道，说话间依然不停的挥动双掌。 “有我陆灵宇，何需早，只要我在，任何事都不会晚。” 他轻轻的念到，没有丝毫感情，连对敌时的那种本该有的吃力也没有。 “那就快点……我已经不想打了……”凌毅伤口有些吃痛，说话间已有些颤抖。 陆灵宇轻轻的点了点了头，平静的说：“要不要结束。” “啊？”所有人都惊讶了，这是一场战斗，是说结束就可以结束的吗？除非那个人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但却一定不是一个人面对几百人能够大言不惭说出的话。然而在下一秒来临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斗中，他绝对有资格那样说。 四野刮来了巨风，众人闻到了海水的气息，当所有人还没有搞清状况的时候，绿色的海水从天而降，一股脑都浇在了众人身上。顿时间四野被白气和海水包围，“呲呲”之声不绝于耳，惨叫声接连不断。 慈姿从水中窜出，一直往上升，直到飞上了十数丈高才彻底逃出海水能淋到的范围。她用力甩着身上的水，心里很不乐意陆灵宇的“突然袭击”，却在脸上绽放出了一丝笑容。 凌毅穿插在焰士之间迅速的向一个方向跑去，正在这时他听到了陆灵宇平静的声音：“可以结束了。”话毕，那从天而降的大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凌毅慢慢停住了步子，伸手抹着脸上散发着腥气的海水。 陆灵宇在积水中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凌毅走去，这时候，地面上已没有火焰，只剩下一具具散发着白气的尸体。 慈姿优雅的落在了两位男子之间，赤脚站在水中，湿透的纱衣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引人窒息的曲线。 雪再一次纷纷扬扬的下落，落在地上，落在水中，落在他们的身上。 慈姿又不懂得怎样开口说话，只能站在两人之间，感受着紧贴着身子不能够舞动的纱衣带给自己的束缚。她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急切的想要想出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来与别人沟通，也从未觉得自己原来是这样孤独，就连风雪、纱衣也能够成为自由的束缚。 她心中连连叹息，无论怎么努力，都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绝望一瞬间就毁了她对齐藤林的热爱。她越来越觉得是齐藤林封闭了她，是齐藤林让她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更没有接触过外界的人。 她又一次展开了翅膀，洁白的光彩在白雪间也异常出彩，风吹散了聚在一起的雪花，吹动着每一个人的长发。她悬在了空中，也许除了齐藤林，只有天空是适合她呆的地方。 “你要走了吗？”陆灵宇依然带着那丝特有的笑意，仰着青春的脸庞礼貌的问道。 她没有回答，依旧慢慢的挥动着羽翼悬在空中，只是把期望的目光定格在了凌毅的脸上，她希望他们的问候，但仿佛需要凌毅的问候更多一点。 凌毅看到了那种眼神，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舒心，就像是七百多年前的那些日子，就像是读着樱花上那些语言。他恍惚间看到了慈姿的盈盈一笑，看到了如两湾月牙般的双眼……然而此刻的慈姿并没有笑容，也没有把那清泉般的双瞳弯成月牙。 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在她的身上。 因此他面目上夹杂着伤感，仰着头皱着眉头，眼中泛着泪光，依依不舍的开口问道：“你何时才回（会）来？” “啊！？”她有些惊讶，心脏在胸膛中剧烈的跳动，这是她没有过的感觉，就连她第一次飞翔时，也没有这样激动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回（会）来？”凌毅又说了一遍，接着眼泪喷涌而出砸在了地上，“我舍不得你走……七百年了……我天天都在等你……我想去找你……一直都想……可惜我不会飞……我知道你在天上……一直都在天上……天上……我没用……我上不去……” “咳……老凌……”陆灵宇尴尬的站在凌毅的一旁，觉得只有自己是多余的，“你们先聊？我去葬了他们？啊……”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凌毅还在独自不停的言语，眼泪放肆的在阳刚男儿的眼中迸出。 陆灵宇见没有人理睬自己，就独个走到一旁，伸出双手在空中画着奇怪的符号，最后仰天大叫一声：“风引！出！”顿时间在他的上空一道巨风旋转着向地面吹去，那些尸体都随着那风旋转，一层一层的向上转去，当所有尸体都悬在风中以后，他腾空而起，率先向九州崖东面飞去，那卷着尸体的巨风也拔地而起随他一道向东离去。 慈姿没有发现那个救了自己的“技高之人”已经离去，而是深陷在了凌毅那些话语中，脑袋中充满了疑问，竟也随着凌毅的话语流下了泪水。 “他一直都在等我！？他想要找寻我！？只是我能飞，他不能！？我和他以前就是认识的！？”慈姿心中想到了种种可能，比如自己也已经有七百多岁了，只是自己不知道；比如自己曾经也是不会飞的，与他一起生活的地面上；更比如自己在很早以前不是一个风使族，而是普普通通的人类……最终她得出了一个结论：“我在前世一定也是一个人，而且还是她的爱人。他在这里等这么久，就是为了我能够长大成人，与我再续前缘。”正当她想的入迷，一声呼叫打断了她：“我的小公主，爷爷命我前来寻你回去！” 这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翼人女子，身着白纱，头顶草冠，扇动着白色羽翼出现在了慈姿身侧。 慈姿听到了jiejie的声音，极不好意思的想要凌毅立马闭嘴。她觉得那些话是属于自己的，不该让别的人听到。这是一种秘密，是一种每个人都要有的秘密。 “咦？”慈姿的jiejie慈茵好奇的低头打量着地上的那个男子，“他在冲谁说话，听起来怎么这样冷？”转念一想，这里除了自己就是meimei，而那人又不是冲自己说话，还能对谁？她鬼鬼的笑着对meimei讲道：“干嘛啊？不下雪的时候就不能接受表白了吗？这么冷的天，还把自己弄的这么湿……” 慈姿红着脸推了jiejie一下，没有说话，也不敢继续看着凌毅的脸，只是偶尔还是忍不住偷偷的瞟视。 “走啦！”慈茵靠近慈姿，用右手食指弹了弹她的脑门，“瞧你那纱衣湿的，什么都让人看见了，自己亏大了，也不害臊！快走啦！” 慈姿收回目光，慌忙的打量着自己的身子，顿时脸更加红了，拉起jiejie转身就向齐藤林的方向飞去，“真是，羞死了，羞死了，进了林子，我要一阵加速，想必不会有人看到我的惨象！” “慢慢慢！”慈茵被她拉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奋力挥着羽翼，还是有些赶不上她的速度，“慢……你那是什么羽翼？我这是什么羽翼！你给点面子好不？再怎么说我也是你阿姐！” “不行啦，要快，就要快，那两个男子这会一定在取笑我身子骨单薄了……羞死了……糟了！这模样被爷爷看到那还得了！快走，快……”她说话间非但没有放慢速度，并且加快了不少速度。 慈茵仿佛被拖着飞行，羽翼的频率也被打乱，到最后干脆停止挥舞，完全由meimei带着飞行。 “你……不……慢点……你不用去想如何才能不让爷爷看到你了。” “为什么？”慈姿放慢的速度，回头盯着jiejie，天真的问道，“爷爷已经睡着了？” “爷爷让我来找你的！”慈茵挣脱开meimei的手，整理着被风打乱的头发平静的说。 “是爷爷……让你……他怎么知道我出来了……”慈姿悬在了空中焦急的问道。 慈茵伸手捕捉着天空中的雪花，仿佛不在意的慢慢讲道：“你在众目睽睽下，展翅飞到了林子上端，没有人看到你下来，一个时辰，你还是没有下来，二个时辰还是没你的影子，这都三个时辰了，你这不还是没有下去？是瞎子也该知道我们齐藤林的高贵公主溜出林子了！”慈茵说这些的时候难免透出了捉弄人的幸灾乐祸，但慈姿没有看出来，已然焦急的不成样子，急忙说：“怎么办？怎么办？都是那些可恶的族人，我随便一跳就要聚众观看，我最讨厌被人围观的嘛！” “是吗？”慈茵别有深意的问道：“刚才那男人可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呢！你怎么就不讨厌了呢？”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想起了慈姿前面说到的话，便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你不是说是两个男子吗，怎么我只见到了一个？” “一个？” 慈姿扭着头想了想，忍不住又低头向地面看去，可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那由雪花隔着的地界。 “jiejie没有看到那个绿发男子？”慈姿问道。 慈茵茫然的摇了摇头，“我只看到了一个，还是一个满嘴想你啊……等你啊……”慈茵满脸堆笑，打趣的问道：“你们不会真的那什么吧？” “jiejie！哪有啊！”慈姿害羞的不去看jiejie的脸，但只是一刻就露出了灵异的笑容，开口冲jiejie讲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告诉霖涯，你躲在树梢上看过他，还因为自己太肥而压断了七八根树枝？” “秘密。这是秘密！”慈茵的脸也挂上了微红。 “秘密？如果爷爷知道我今天和男子见过面，你那就不是秘密了！呵呵！”慈姿别有深意的笑着。 “meimei！”慈茵严肃的叫道，并且停止捕捉雪花，身子向前一倾，一把把慈姿拉到了身侧，瞪着双眼恶狠狠的说：“你在威胁我！？” 慈姿看到jiejie的嘴脸，吓的出了一身冷汗。虽然jiejie平时有什么事都让着她，但也曾因为她的任性而被jiejie打过，所以在内心深处，她还是有些敬畏jiejie的。因此此刻的她又变成了那个不懂得如何讲话的高贵少女，但在她面容上显现出的紧张击溃了她那高傲的气质。 突然从慈茵的口中爆出了欢笑声，“哈哈哈！秘密，你的、我的都是秘密，只有咱姐俩知道！” 慈姿吐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伸手拍着胸口夸张的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又惹你生气了呢！” “臭丫头，你都有秘密了，我还能动手打你啊！”两姐妹相对着笑了一会。 “走走走，快啊，你不是说爷爷找我吗？我们要快！”慈姿说着就欲向前飞走，谁知慈茵又笑了起来，“骗你的！” “什么啊？”慈姿疑惑的问道。 “爷爷才没有让我来找你呢，而是我担心这么晚，你会出事！”慈茵看着meimei的脸，眼神中尽是慈爱。慈茵只比慈姿大十二岁，但却比慈姿成熟的多。在他们年幼的时候，父母飞出九州崖就再也没有回去，弟弟也在她十三岁的时候离奇死掉了。在那之后她就和只有十七岁的慈姿还有大自己六岁的哥哥一起和爷爷生活在一起。因为她们的弟弟在死的时候，张着嘴血源源不断的从口中淌出，直到静止不动。年幼的慈姿不敢开口，害怕自己也会像弟弟一样从嘴里流出鲜血。从那以后，慈姿变的沉默寡言，郁郁不乐，总是拉着jiejie躲在无人的地方，看着jiejie，自己不停的跳跃、舞蹈，从不敢睡觉，她生怕一眨眼jiejie也会离开自己不再回来。慈茵从没有告诉过她说自己不会走，她不敢提走这个字，生怕勾起太多不好的往事。 “坏jiejie，又耍人家！”她噘着嘴瞪着jiejie，心中却十分温馨甜蜜。她还记得小的时候，好似整个世界中只有jiejie和她，她们总是呆在一起。jiejie教她说话，教她安心的睡觉。在她不肯的时候，jiejie还曾打过她。她记得很清楚，那一次jiejie很大声的凶她：“你那时还小，不说话，不敢睡觉，可以！那是你不理解世界上的事。现在你和我那时候一样大了，你该明白，也该懂得，要走的你留不住，要死的你挡不住，这些事不是不说话、不睡觉就能改变的！”jiejie打了她，直到她流着泪水开口说：“我……没有恨过父母……如果要用母亲的死来换取权位，我也会像父亲对待母亲那样……永远离开……我也恨那个诅咒……”慈姿在那天说了很多话，把所有深藏在心中的话都告诉了慈茵，她们都哭了，紧紧的拥在一起用泪水冲洗着惨痛的经历。 往事总能带来泪水，无论是悲伤的还是幸福的，总会触动人心深处最脆弱的神经。这一刻也是这样，姊妹俩同时抬起手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水，偷偷的将那感动隐藏在心中。 雪花四散在她们羽翼周围，包裹着白翼中最美的两位女子，整个世界就像一副绝美的画卷……也许这画面再也不会出现，纵使有同样的雪花、同样的季节、同样的天空，却也绝不会有与此刻同样的人…… “走啦，乖meimei，这么冷的天，你浑身都湿透了，要生病的！这外面的天气哪有我们林中的舒服……千万不要爱上人类……生活在无依无靠的世界上，那要经历多少风风雨雨才能走到最后……” 瞬间的沉默后，两道身影牵着手消失在了风雪中。 雪花继续从天而降，一刻不停的纷纷扬扬。 地面上结了一层冰，冰面上积满了雪。 凌毅的双脚没入了积雪中。 他没有意识到寒冷。 泪水还在奔流，他没有发现天空中已没了那个身影。 他还在说：“你快些下来……我飞不上去……那些花……那些花……碎了……我身上没有你的气息……我好孤独……我想你……我等了你七百年……你就不曾想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