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四贵的情史
朱坚强和滴血的嫁衣跟着李二嫂子进入到村子里,却看到那个“小芳”没有跟过来,两人私语:“看来这个不是我们要找的小芳。” 村子不算小,他们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宅院,李二嫂子轻轻推开门:“爹,有两个客人想见见三妹。” 那名老者肤色黝黑,一脸的皱纹,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在海上漂泊的人,正在院子里整理渔网,看到有人进来,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李二嫂子说:“爹,四贵死了,这两个人是四贵派回来的。” 老者浑身一震,慢慢放下手中的渔网:“你们是他什么人?” 朱坚强回答:“我是他的师弟,这位是我姐。”自从朱坚强拜乔步风为师后,先是管滴血的嫁衣叫师姐,后来就慢慢的简化成姐了。滴血的嫁衣也乐得认这么个弟弟,于是两人对外也以姐弟相称。 “师弟?你们的师父是谁?” “是暗工门的鲁厚仁。” 老者不是江湖中人,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干什么的?” “制作机关陷阱的。” “哦。”老者释然:“那孩子从小就爱鼓捣些手工,学习这些也不奇怪。” “那我们可以见见小芳吗?” 老者反问:“你们见小芳要干什么?是不是四贵留下了什么遗言?” 朱坚强回答:“师兄是为保护我而死,都没来得及留下遗言,甚至连尸骨我都不敢去拜祭。我到这里来只是想了解一下师兄的过去,安抚他的家人,以了却我们的心愿。” 老者沉思了好一阵:“他还是那么讲义气。行,见见就见见吧。” 李二嫂子:“爹,那个……” 老者制止了李二嫂子的话:“算了,人死为大,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个了断了。” 转头对朱坚强和滴血的嫁衣说:“请二位稍等,小芳下海捞珍珠去了,傍晚才能回来。” 朱坚强问:“怎么村子里人这么少啊,只有一些老人和小孩,其他人呢?” 李二嫂子回答:“我们这里是渔村,男人们出海打渔去了,一走就是十好几天,女人们平时就是下海采珍珠,所以白天见不到什么人。” 滴血的嫁衣小心翼翼地问:“四贵和小芳之间到底发生过些什么事呢?” 老者叹了口气:“四贵是个命苦的孩子,三岁那年,他爸出海打渔遇上风暴就再也没有回来,十岁的时候,他娘又因为采珠时被水母蜇了,也就这么去了。留下孩子一个人靠着大家的接济长大。 “我们两家是世交,住的又近,从小四贵和小芳就在一起玩耍,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我本来有两个儿子,大的那个十八岁那年也是因为出海打渔没有回来。我们家祖辈靠打渔为生,老二也经常出海,说不定哪一天就……,我思摸着怎么也得给我老李家留个后吧,可是我家穷,人家的姑娘都不愿嫁过来。”说到这里,老者指了指李二嫂子,“正好她家有一个姑娘和一个小子,我就跟她爹讲,两家换亲,他爹同意了,没想到我家把人家的姑娘娶来了,可是我家姑娘不愿嫁过去,死活非要跟四贵,弄得我下不来台。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我的脸算是被她丢尽了,她爹也急了,成天来家要人。我没办法,只得把小芳强绑了硬去拜堂。 “但四贵也的确是条汉子,半道把送亲的队伍给劫了,两人就这么跑了。小芳他娘心里着急,一时想不开,晕倒了就再也没醒过来。后来在出殡那天,大概是他们两个听说了这件事,四贵带着小芳又回来了,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商量的,反正他们是想通了,四贵带着小芳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留下小芳独自走了,自此再无音讯,小芳也就这么着嫁了过去。” 老者最后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人呀,把一对好端端的情侣给拆散了。” 李二嫂子有点不满意了:“爹,看你这话说的,我弟对三妹的好可是有目共睹的,四贵那个穷小子能给他什么?何况还因为这事,把我娘给逼死了。” 老者也意识到失言了,当下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 朱坚强连忙圆场:“年轻人不懂事,只想着什么浪漫,也不考虑一下对方是不是个过日子的。日子得实实在在的过才对,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更何况二嫂子他弟弟,我应该管他叫哥吧,对她还那么好。” 这话说出来,连朱坚强自己都觉得有点别扭,四个人里属他的年龄最小了,居然还象过来人一样去安慰别人,而且还批评自己的师兄不是个过日子的人。更不对劲的是,滴血的嫁衣那边情绪上明显有些波动。坏了,安慰了老人,没想到又勾起了滴血的嫁衣曾经的伤心事。 几个人正尴尬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喧嚣,李二嫂子站起身来:“采珠的人回来了,我去叫她。” 没过一会儿,就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一个身材比较壮实的女人跟着李二嫂子一起冲了进来,两眼通红,脸庞上还带着泪珠:“你就是四贵的师弟?他,真的不在了吗?” 朱坚强点点头。 小芳捂住嘴,慢慢的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却是没有哭出声来。 等大家的情绪略略稳定一阵后,朱坚强擦去自己的眼泪,从背包中取出了那个簪子。 小芳一眼就看到了簪子上刻的“小芳”那两个字,抽泣着问:“他一直带在身边?” “是的,这是从他身上搜出的遗物!” 小芳这下再也控制不住了,“哇”的哭了出来:“你乍那么死心眼啊,我是为了我爹留下来了,可你总得再找一个吧,干嘛就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啊。” 几个人哭成一团。 等大家哭够了,小芳问:“你们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吗?” 朱坚强迟疑了一下:“怎么说呢,其实这次来主要是有两个目的。”他“拿”出了霸刀,同时召出了瓷儿。 把大家吓了一跳:“鬼啊。” 朱坚强连忙说:“别怕,这是我的宠物。而这个呢,”说着掀开了霸刀的面纱,“是个木头人。” 霸刀呆呆的望着小芳,瓷儿说道:“他觉得这个女子很面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大家奇怪的看着朱坚强,朱坚强解释:“说出来你们可是要镇定,这个木人里面被附有魂魄。” 小芳猜到了什么,一时间呼吸急促,几乎有点站立不稳:“四贵的魂魄?” 朱坚强回答:“不完全是,确切的说是师兄和他拜把兄弟的联合体。” 小芳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霸刀(四贵)的面庞:“真的是你吗?”
霸刀(四贵)却突然蹲下身去,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头。 瓷儿解释:“他现在的思想波动非常大,情绪很不稳定。” 滴血的嫁衣连忙贴上了几张护魂符,口中念念有词。 霸刀(四贵)再度站起身来,凝视着小芳。瓷儿说:“他好象已经把过去的思想理出了一个大概的头绪,但因为和霸刀的记忆混杂在一起,还是十分混乱。” 良久,瓷儿突然说:“你还好吧。” 大家没明白瓷儿的意思,小芳却接口说:“我很好,咱们的孩子也很好。” 大家这才明白刚才瓷儿是替四贵说的,但是……孩子? 小芳他爹摇摇头,深深的低下头去。 李二嫂子捂住嘴没让自己哭出来。 瓷儿替四贵问:“咱们有孩子了?他在哪里?” 小芳流着泪回答:“他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跟着他爸出海捕鱼还没回来。” 四贵的身体明显一抖:“他爸!?” 小芳继续说:“当年你走了之后,因为我娘才出殡没几天,所以一直等到头七结束以后才嫁过去,那时我已经有了身孕。但婆家真的对我很好,没有过多的责怪我,还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当成自家亲生的孩子一样养大了。” 小芳他爹说:“我当时还有点担心亲家不要这个孩子,我就准备抱回来自个养,但亲家说,我老伴刚刚没了,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出海打渔,怕我对孩子照顾不周,就没让我带。” 李二嫂子在一旁说:“当年四贵有恩于我家,小时候我弟有一次被海浪卷走,是四贵把他给救了回来,自己的命还差点没了。而且遇上外村的孩子欺负我弟,也总是四贵出头帮他打架。我家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我们明白道理,虽然在结婚这事上逼走了四贵,可我们还有良心,不能把事做绝呀!” 朱坚强和滴血的嫁衣听完,被两家人的朴实和善良所感动,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瓷儿替四贵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见见他们。” “应该快了,这已经走了有九天,估计再有个三四天应该会回来。” 小芳问朱坚强:“四贵是怎么死的?” 朱坚强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 小芳他爹感慨:“这个孩子呀,从来没有为自己着想过。” 小芳说:“请求二位将来有机会到四贵的坟前帮我们上柱香吧。” “那是一定。” 小芳他爹又说:“你不是说有两件事吗?还有一件事呢?” 朱坚强伸手拿出了那个孔明锁的零件,“这是师兄旧宅中发现的遗物,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吗?” 小芳他爹回答:“这不是孔明锁上的零件吗?” 朱坚强说:“是的,这就是个孔明锁上的零件,可我想知道它的其它部分在哪儿?” 小芳接口:“我知道是谁的,海边住的那个疯老头儿有一套孔明锁,四贵临走前几天,正好把那套孔明锁给弄丢一个零件,就该就是这个了。” 朱坚强紧张地问:“那他还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