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辛将军风雪山神庙
十几里山路,倒难不坏辛锐众人,辛锐此时已经有寻常十岁孩童大小,况且体质异于常人,因此也不曾掉队,这趟出门辛锐带了三个伙计,余者都在酒店帮扶老杜。 酉时许,天上飘起青雪,众人冒雪来到一处山坳,山神庙近在眼前,王五向隐蔽处学了几声鸟叫,便见张三从阴影里出来,向辛锐禀道:“主公,庙里一共十余人,过晌在酒店闹事的五个,庙里还有接应的。因他们人多,小人未敢上前去张。” 辛锐点头道:“不妨,人只要在庙里就好,辛苦你了。” 张三憨憨一笑道:“不碍不碍,他们都在庙里,方才看时还在生火,怕是煮饭呢。” 辛锐环视众人,马超兄妹、还有张三这四个老兵加上自己共计七人,暗道凭这些人的身手,对方若是十几个人倒是不怕他。何况对方打了淳于琼,看起来似友非敌。 略一沉吟,辛锐带着几人直接向山神庙走来。 “哪路的朋友?来此何干?”山神庙门口,两条大汉正望着风,见辛锐一群人堂而皇之前来,其中一个喝问道。 “邺城里醉三年酒家的,来和你们讨酒钱。”辛锐笑道。 “我看你是来寻死的。”大汉说罢冲上来,亮出腰刀,向辛锐披头就砍,另外一个则是进了山神庙,估计喊人去了。 马超抢身挡在辛锐身前,一把抓住大汉手腕,只听咔嚓一声闷响,大汉手腕折断,腰刀掉在地上,痛嚎一声,转身欲逃,张三迅速上前一脚将其踹倒,踏在地上。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这时,庙里冲出十二三个大汉,各持利刃,见折了同伴,冲上来将辛锐等人围在核心。 为首一人二十多岁,面白无须,穿着绸缎长袍,长得倒是不差,只是一脸戾气,见辛锐等人来者不善,身手不凡,强压怒火问道:“朋友,为何夜里来此闹事?” 辛锐笑笑指着地上那大汉道:“方才已对他说了,我等是醉三年的伙计,特来讨要酒钱,这汉子好不晓事,二话不说便要上来行凶,若不是我等有些武艺,怕是讨钱不成,还要把命丢在这里了。” 年轻汉子皱眉思忖片刻,不知何故却命众武士收起腰刀,从怀中掏出一块白金,递到辛锐面前,沉声道:“钱给你,你等走吧。” 一名武士急道:“少主,你……” “住口。”年轻汉子喝道。 辛锐却不接这钱,仍旧笑着打量面前这年轻汉子道:“我又改变主意了,这钱没甚打紧,酒店也不缺这点钱,你且说说你等从何而来,来邺城所为何事?你也知道,我们若只为求财,何苦跟着你们来到这荒山野岭。” “小孩,莫欺人太甚。”年轻汉子养气功夫到底差了些,也不似有大智慧的,叫辛锐一句话便惹急了。 “少主,跟他们废什么话,也不管这厮们什么来路,叫我等几刀料理了他们便是,莫误了大事要紧。”一名武士见主子受气,激愤道。 “不打不相识,还是要打,手下留情,莫出人命。”辛锐向后退了一步,口中像念经一般嘀咕几句。 下一刻,马超带头,几人像猛虎进了羊群,一番拳脚下来,山神庙众武士倒了一地,只剩这位带头的年轻汉子。 冷汗登时从这汉子额头上淌了下来,今天是遇上硬茬子了,难道天要亡我? 辛锐见这一地的哀嚎,笑着对年轻汉子道:“此刻再没了鸹噪,可否进庙一叙?” 年轻后生此刻人在矮檐下,哪里还有选择,就眼前这帮人的身手,自己想自杀寻死怕是都难,想起心中之事,方寸大乱。 张三四人守在门前,辛锐当先进了山神庙,找一处干净地方坐下,马超兄妹侍立两边,年轻汉子脚下像失了根,失魂落魄进到庙内,待来至辛锐近前,年轻汉子痛苦道:“你等究竟是何人?莫不是袁绍老贼的探子?今天本公子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辛锐仍旧风淡云轻道:“你与袁绍有仇?安心,我们并非袁绍手下。但是你得据实相告,对我们和盘托出,来邺城究竟所为何事,你等从哪里来?” 见年轻汉子低头不语,似乎并不相信,辛锐暗道和笨蛋说话就是费劲,当下循循善诱道:“你想想,若我等是袁绍手下,为什么当时不拿你交官。而要苦苦地跟随你们到这偏僻之地?” “我等与袁绍虽谈不上有仇,但亦非朋友,最多两不相帮,但看样子你和袁绍仇隙颇深,不妨说说,若是其情可悯,说不定我等就是你一大臂助。”辛锐苦口婆心开导道。 年轻汉子听到这番话,颇有些意动。他出身大家,虽是自己武艺平平,但没吃猪rou到底见过猪跑,对武学倒也颇有些眼光,方才辛锐手下众人的身手他是亲见的,尤其那一高一矮似乎是亲兄弟的两个少年,打起自己那些侍卫,如鹰搏兔,出手如电,端的是武林高手,怕是也只有自己曾见的那一个人能与之放对。 想及此,年轻汉子叹了口气道:“在下公孙续,家父是幽州刺史公孙瓒。” 真相令辛锐一时间有些头大。被袁绍逼迫到易京一隅的公孙瓒,把儿子派出来,意欲何为? 公孙续接着道:“前者家父与袁贼连番作战失利,现在退守易京,已近乎山穷水尽,袁贼还在步步紧逼,不断向幽州增兵,欲除我等而后快,于是家父修书与我,叫我去黑山联络义帅张燕叔父,与我白马军里应外合,打退袁贼。” 辛锐恍然大悟,公孙瓒联合张燕救自己突围,结果被袁绍截获书信,将计就计攻占易京,公孙瓒兵败**。只是这事不该是现在就有啊,要延后好多年,看来历史轨迹的确有所变化,因此不得不顺应天时,提早准备了。 本应被袁绍拿下的公孙续现在落到自己手上,看来公孙瓒命不该绝,也不知这对北方的局势,是好是坏。 “嗯,既然公孙少将军以实相告,我也不敢不报之以诚,在下是北海辛锐,这两位是北海军的校尉,马家兄弟。”辛锐自我介绍道。
公孙续也是知道些天下局势的,见面前少年竟是神童辛锐,立即下拜道:“久仰小将军威名,先前是续无知,还望小将军莫怪。” 这一拜也不算委屈了公孙续,辛锐是朝廷封的中郎将,与公孙瓒同级,公孙瓒那幽州刺史,却是自己暗箱cao作来的,上不得台面,何况时势如此,公孙续目下还是辛锐手里的俘虏,不恭敬些,说不定下一刻就被抛尸荒野,到底礼多人不怪。 “少将军不必多礼,在下亦久闻公孙将军大名,率手下白马义从,保卫我大汉边陲,劳苦功高,为我辈之楷模。”辛锐谦虚回敬道。 见老爹被辛中郎将推崇,公孙续心下稍定,今日性命无忧了。 辛锐问道:“少将军既是前去联合黑山张燕,为何又到这邺城?如此以身涉险,有些不智吧。” 公孙续愁眉苦脸道:“是续孟浪了,得家父书信之后,本该绕道而行,但在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因此想带领手下武士,前来行刺那袁绍老贼。哪知道进城不久,便一时冲动打了人,又被小将军……” “我说不打不相识,若非我多心跟了过来,岂不和少将军擦肩而过了?”辛锐笑道:“只是少将军此事确有些行险,袁绍在自己老巢,岂能毫无防备?今日幸亏少将军被我撞见,若是真去行刺,怕是凶多吉少,又耽误了公孙将军大事。” 公孙续这小年轻无勇无谋,太过冲动,看来公孙瓒一家多少有些虎父犬子。 “小将军教训的是,续这番全靠小将军才未误入歧途,待联合了张燕叔父,破得袁贼,必到北海答谢。”公孙续顺杆爬道。 看这小子言语间颇有些谄媚,辛锐也不在意,笑道:“此番你们在城里打的,你可知是谁?正是袁绍帐下都督淳于琼,闹出恁大动静,此地亦不可久留,我看,应该从速离去。” “是了,那我等今夜便离开此处。算淳于琼这厮命大,早知是他,当时便打死了事。”公孙续颇为惋惜道。 辛锐不以为意,又道:“少将军既是前往黑山,于路上必然诸多盘查,只怕凶险万分,若是少将军肯时,我等便护送你同去走一遭,怎样?” 公孙续万万没想到辛锐竟然愿意帮助自己,喜从天降,哪还有不愿意,忙拜谢道:“小将军厚意,续代家父多谢了。待灭了袁贼,小将军便是我幽州的大恩人。” 辛锐倒真不把公孙家的感激放在心上,诸侯之间,昨天亲如兄弟,如胶似漆,今天便拔刀相向的比比皆是,公孙瓒和袁绍不就是如此?前者帮后者入主冀州,后者刚坐稳便刀兵相向,一声感谢值什么! 倒是公孙家毕竟是赵云旧主,如今落难,自己暗中扶一把,不求其他,最好能通过公孙续,结识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