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九命 (丑)
♂ 又过了两局,老千终于等来了他一直在等的机会,老张的底牌是庄家做过记号的,似乎没有隐藏好,墨镜男知道那是张梅花10,自己的底牌是一张梅花j。庄家发出手牌后,大家叫得都很保守,基本上是按牌面在喊。这一局,墨镜男信心十足,因为自己手牌里有一对k,而梅花j在自己手中,老张最大的牌就是个顺金,而自己藏在身上的牌正好有花色不同的k,尽可以一路和老张加注下去,随时把底牌的j换成k,就可以稳cao胜券。 但老张不管谁加注,都一直在跟,看来对自己的牌很有信心。当墨镜男把赌注提高到两万时,老张却干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他把注加到了四万,但却要求和自己的下家比牌。他的下家本就是那个一直用言语讥讽老张的自己人,手里是个qka的顺子,看墨镜男志得意满的加注,知道他有了手好牌,本打算直接弃牌的。但老张主动找上门来,反而动了心思。 一方面,他一直在旁边恶言相加,埋怨老张下注太慢,干扰他的思考,可那老张一点不为所动,他说一大通,老张理都不理,反而连赢他几局,弄得他心里很是窝火。另一方面,他知道墨镜男人这一把一定会出千,终究会赢,自己索性再闹上一闹,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方便墨镜男人出千,如果老张跟了那更好,墨镜男还能多赢点儿。 这人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向老张吼道,你和我比牌可以,但我这局是准备加注十万的,我们把钱扔进去,再比牌,敢不敢 他的话让周围围观的人一阵sao动,吴三虽不明白老张的意图,但隐约觉得这局有很大的风险,连忙阴着脸说了一句:这么玩恐怕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规矩都是人定的,我就是看这怂瓜敢不敢,打一上桌就跟那琢磨,下个一万的底儿想十分钟,耽误老子的时间,有那功夫,老子都赚出十万了。敢跟咱就开牌,不敢跟,我这把就下十万,玩不起哪凉快哪呆着去。 吴三的手下已经意识到这恐怕就是冲突的导火索,纷纷站到了吴三的身后,吴三没有马上说话,抬头看了一眼老张,老张却闭上了眼睛,好像没有听到挑衅的话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吴三猛然想到,也许老张是在等墨镜男出千 此时的墨镜男心里有了一阵莫名的悸动,老张如此的表情一定是手里有个顺金,本不想先和自己交锋,而没想到身边那位是个混不吝,直接就下了十万的大注。但那混不吝的做法的确不合赌场规矩,按理庄家可以要求他只按四万下注开牌,但他这么一闹,即坐实了老张手里是个顺金,也给自己争取到了出千的时间,墨镜男来不及多想,以极快的手法,把底牌的j换成了k。 老张闭着眼思考了片刻,便对那混不吝说道:我跟你十万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谁输了,谁就把自己的牌明出来怎么样老张提出的要求当然也不合赌场的规矩,但与那混不吝提出的要求相比,即显得无害又显得颇为大度。你违规在先,但我同意,而我的要求,对大家又都是公平的,这分明是给你个台阶下,缓和了场上剑拔弩张的气氛,你还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 显然,老张的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大家看老张把几大捆钞票扔进了赌池,有几个看热闹的赌徒不禁拍手叫好起来。那浑不吝一时乱了方寸,下意识的看了墨镜男一眼。墨镜男瞪了他一眼,见大家并没有注意,连忙点了下头。而这时他隐约觉出来老张是在赌混不吝手里有k,而这张k会与自己换的牌一模一样,两张一样的牌出现在牌桌上,那自己必然是出千无疑。这让他多少有些紧张起来,但一想到五十二张牌,哪有那么凑巧,混不吝手里刚好有自己换的那张k 老张和混不吝的牌被放到了发牌员面前,发牌员虽然已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但这种场面估计也是头一回遇到,看着赌池里堆的几十捆钞票,翻牌的手都有些颤抖。看了两人的底牌之后,发牌员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老张的牌还了回来,向老张声伸了一下手说道:这位先生的牌大。而浑不吝的三张牌却放在自己面前,并没有翻开。 老张站起身,从发牌员手中接过自己的牌,放在面前。并没有坐下,而是伸手把混不吝的那三张底牌翻了过来。当墨镜男看到那三张牌是qka时,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但看到那张k没有和自己偷换的k重样儿,心里一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他擦了擦额头密布的汗水,心里嘀咕,下次赌场出多少好处,自己也不和那个老张赌了,他好像能看清所有人的牌一样,而且算计太深,这次也就是自己运气好,下回再碰上这场面,心脏病还不得犯了。 这时围在这赌桌周围的赌徒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大家虽都不明白老张为何要亮明浑不吝的底牌,这对自己明显没有任何好处,唯一的作用就是把上手的墨镜男吓退。但自己也近乎于明牌,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手上最多是个同花顺,对墨镜男来说不是进退皆宜了这可不是一个牌场老手的打法。 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墨镜男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沉稳,笑了笑对老张说:你赢得了一次,怎么就确定你的牌一定比我大如果我是你,牌明成了这样,不如认输算了,还少输些。说完也不等老张回答,把面前的十几捆现金都推进了赌池,又从身边拽过一个黑色的帆布包,口朝下,将里面的现金通通倒了出来。 墨镜男的赌注看上去至少有五十多万,在赌场伙计们忙着点钱的时候,墨镜男点上一支烟,悠然的坐回椅子,冷笑着盯着老张。 老张也不说话,只是等着伙计点赌池里的现钞。 袋子里是五十万,我推进去大概有二十几万,就算七十万吧,零头他们慢慢数,怎么样,最后一把牌决个胜负墨镜男凑过来问了老张一句,还不忘朝老张喷了一口烟。 该多少是多少,等他们点完吧,你下多少我跟多少,公平。老张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说了一句。 真以为你能看透我的牌吗准备钱吧。墨镜男决定不再跟老张磨叽下去,他实在忍受不了老张慢慢悠悠的假深沉,直接把底牌在老张面前翻了过来。
三条k,全场人都惊呼起来,三条出现的概率很低,一晚上出一两次就算多了,更不用说还是出现在赌资接近两百万,最豪奢的一局。 开吧,等什么墨镜男见老张一动不动,不禁心头一股火起,拍了一下桌子。 老张的动作依旧迟缓,把牌甩到了赌池里。墨镜男也跟着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翻过了过来。 梅花10qa,墨镜男如释重负地坐回了椅子,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把烟灰抖落了一片,在牌桌上。而周围立刻传来一片叹息声,这是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结果,毕竟老张的牌太明了,墨镜男敢出手,一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但大家都想不通,老张这么做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指望把墨镜男吓退吗 慢着,我还要再加五十万。老张阴沉的说话声,在嘈杂的赌场犹如一颗炸雷,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愿赌服输,怎么着,没输够墨镜男像是屁股下安了个弹簧,指着老张,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我只赌他手里的第四张牌。老张也站了起来,手指着那个发牌员。不知何时,发牌员已经把放在赌桌上没发完的底牌拿在了手里。但老张的双眼却紧紧盯着墨镜男人,吴三从没见过老张发怒的样子,在他深度的近视镜后面,折射出一对大的吓人的圆眼,也许是灯光的反射,那眼睛里似乎还往外冒着白烟,显得无比狰狞。 墨镜男被老张盯得浑身发冷,后背透风,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一直站在一边看,却从未做声的赌场老板这时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急切但显得没有多少底气,还有没有规矩了,注落离手,天经地义,哪里有看底牌的,吴老板,咱这行儿要没了规矩,还怎么玩 吴三没有说话,却把身边的黑色手提包扔到了赌池里,手提包的拉锁没拉,里面是成捆的纸钞和六七把一尺多长的砍刀。这下整个赌场都安静下来,再无人敢大声说话。 那个赌场老板本来就不敢与吴三正面抗衡,这才花重金请来了老千,本想在赌局上赢了吴三,再暗中把钱退回去,求个两下各不相扰,把这难关渡过去。没想到吴三在牌局上就要来硬的,而看上去吴三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场子里至少有十几个吴三的手下,身上都揣了家伙,他一时也没了主意。 有权衡者,不可欺以轻重;有尺寸者,不可差以长短;有法度者,不可巧以诈伪。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