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一幅画和大铡刀
被狠狠戳了一指头受伤倒地的端木玉就在此时突然起身,仍是那胜过鬼魅的身法速度,仍然一出手就是最强的杀招长生雪。他的目标是张云背后督脉上的至阳xue,此xue对于正行使至阳至刚武学者是一处必须保护的要害,而此刻张云的双拳拳影已经与单瑞绞作一团,看来根本无暇后顾。 单瑞能够清晰地看到端木玉的动作,他真得已经开始感觉到辛苦,因为张云这个年轻后辈的拳头仍然在变快,变强,搬山拳的威力已经被他催到极致,却似乎仍有再强一分的余地。单瑞不年轻了,纵使身子骨依然结实,却无法与不足三十却有着顶尖实力的年轻人相较。 眼看端木玉一指将至并且必将成功,单瑞却发觉自己身周的一切都开始变慢。 上一次当可以说成是意外,两次呢? 现在单瑞就有很清晰地感觉,感觉自己第二次上了眼前这个该死的张云的恶当。 前一次假摆架式的所谓“追根溯源”打到后来单瑞已经明白过来张云根本就是在扯淡,什么追根,溯得什么鸟源?把剑意融入搬山拳中,根本就是最大的前进,最大的改变。立本而求进才是张云此子功法之中最大的特点。 痛定思痛的单瑞正因为发觉上了当,才会同意端木玉重伤之下的冒险决定,才会拼上这把老骨头用足了小如意万象拳去跟一个年轻力壮的后生搏命。Нёǐуапge.сОМ 可是为什么又上了这混帐小子的第二次当?这周遭骤然变慢的时间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什么“光阴”居然还能再用?其实对手刚刚那种消耗必然极大的手段能够再用也不是单瑞最为恼火的事情,他真正气的是从刚才对付端木玉那一指到后来与自己拳拳硬捍,居然都是为了此刻诱惑二人冒险的合力击杀之举!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变慢,气机的流转甚至是灰尘的运动。单瑞与之前的端木玉一样无法理解张云这一手“光阴”是如何做到这种神奇手段,但他可以确认,如果自己不能及时脱身的话,下场势必不会比之前端木玉好到哪去。 可是,如果他单瑞选择脱身自保,那么同样陷入对手陷阱的端木玉要如何自处? 张云替端木玉和单瑞摆出了两条选择:死一人,或者二人皆伤。 这是一道很难的选择题,至少以单瑞和端木玉的关系,二人很难做出决绝的选择。张云从见到这四人起就已经想到了这点,才会不惜代价在天上布下无数道剑意阻住尸王和毒神,然后设下陷阱诓端木玉和单瑞二人入瓮。 端木玉根本没有半点退意,单瑞也没有选择独自抽身。这二人的选择正如张云的猜测一般。 拼着伤了也要搏一搏?如果我不打算只是伤人呢? 张云此刻刚好旋身展臂,气机流转仿佛大袖振于身侧,左右手各有一指点出,指尖皆有“哧”声轻响,发出后锐鸣似剑气破空之音。 单瑞终于明白了这“光阴”实际上应该叫作“光阴气剑”之类的名字,而已然多次体验这种滞涩感觉的端木玉更是隐隐摸到了对手凝滞时间的手法关键。只可惜这二人并没有时间去摸清所有的事,尤其是在那两道似慢实快的气剑违背了四周时间法则来到二人拳、指之前的时候。 单瑞将毕生功力尽数集于双拳,无数光影闪烁之间那两个并在一处的拳头隐没不见。张云一指所发气剑无声消失在光影之中,也不知到底有没有与那双拳头撞在一处。 另一边端木玉在紧急关头强行将指尖风雪释放。其指尖上的明亮一点骤然绽开,在这方时间无限变慢的世界中再生出一方尽是风雪的天地。这次豪赌让端木玉得到了一瞬的喘息之机,终于在自己释放的风雪世界被无限减慢直至静止的过程中得到了自由动作的机会。即使时间短到不能再短,也足够端木玉移动身体,再起一指与那无形即有形的气剑一拼高低。 这刹那的静止勾勒出一幅奇妙的战斗画卷。张云旋身之姿有无穷气机相随,双臂出指如大鹏展翅。单瑞双拳隐于纷繁杂乱的光影之中好似古刹山巅一老僧撞钟。端木玉竖立于风雪世界,满面狠色以一指正对那隐隐现其形的长剑。不远处更有无数道剑意自九天纷落如暴雨,边江与姬妍二人双掌向天连击,以精气为伞,强自支撑。 一切的一切在这静止的瞬间居然有着奇妙的和谐。有阴即有阳,有正即有邪,此刻的和谐被一柄横飞而至的硕大铡刀打破。
单瑞“噔噔噔噔”连退四大步一跤坐倒,端木玉则又是一口老血喷出,在空中形成了一团血雾,整个人再次倒飞出去,摔得比第一次要惨了不少。 张云这一旋本就势头未止,感觉到铡刀飞来,干脆继续借势拧身旋步,两手左右各划半圆,分别搭住那铡刀刀柄和刀背发力。原本飞旋而至的铡刀势头突然一缓,那是张云并未收执的光阴气剑所致。只是片刻之后,这柄硕大的铡刀便重新开始旋转,甚至比之前的来势还要疯狂了几十倍。 空气嗡然作响,距离少说一尺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条笔直的裂缝,那是疯转的铡刀带起的锐气所致。张云扭头望向那铡刀飞来方向,弯腰反手,如同耍棍一样将那转到看去好似黑色圆盘的铡刀前后上下一翻戏耍,最终在捕捉到那一丝气机异动之后骤然松手掷出。 张云掷刀回身一气呵成,抬手间那柄之间被当作塞天所用的伞剑重归手中,那在世人眼中极难控制的天地气机便在此刻轻轻松松重新为张云所控。 九天上剑意落雨骤疾数倍。 那柄疯狂旋转的铡刀才发出如同鞭子抽打的脆响,下一刻已然出现在数十丈外,把侧身疾闪的萧生惊出一身冷汗。好在有一只看似柔弱至极的纤细小手挡在了萧生身前,将那比呼啸声先到一步的大铡刀一把攥住。 纤细的五指在足有两寸厚的精铁铡刀刀背上捏出五个清晰的指印,好似一把抓在了泥坯上面,轻松无比。 萧生嘿嘿笑道:“老婆,此人入得了法眼吧?” 嵇妙玉面色潮红,显然刚才这一接终究没能做到真正的风清云淡。她看着数十丈外那个一笑回身,似乎根本没在意自己夫妇出现的男人,目光微寒,声音中也多了丝丝冷意:“夫君所言甚是,此子不死,江湖不宁,大事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