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童言不惭

    查云天扑向清蕊，身形还未展开，忽听侧面一人大喝：“看刀！”

    这一声大喝，内力充足，显然来人不是凡凡之辈。查云天身形一缓，双眼一转，已然看清一个身影，手握一柄断刀，从他左侧空中劈来。查云天劲气一松，清蕊抓住时机，双手一扬，天蚕丝网撒向查云天。

    查云天，不闪不避，反而加速迎上。天蚕丝网碰到他的瞬间，他左掌拍出，然后向左上方一引一甩，天蚕丝网应力而飞，罩向从空中攻击查云天的那个身影。

    那人不慌不忙，稳住身形，施展千斤坠的功夫，垂直向下避过天蚕丝网，同时他左手探出，将天蚕丝网收入手中。

    查云天少了后顾之忧，右手正要拍向清蕊，忽听右后方风动，似乎是有暗器攻向他的右肩。听声音，暗器的力道非同一般，他只得身体右扭，回掌拍向暗器。不过，他并没有放过近在咫尺的清蕊的意思，他的左手一记手刀劈向清蕊的脖颈。

    “砰”、“砰”两声闷响，和一声“啊——”的惊叫几乎同时响起。那两声“砰”来自查云天，他右手拍碎袭向他的暗器的同时，左手也将一个人击飞了出去。那声“啊”却是出自清蕊之口，不过，被击中的不是她，叶刃先一步把她推到了一边。她那声惊叫，是因为叶刃救了她，自己的后背却实实的挨了查云天一掌。

    查云天看的清楚，叶刃推开清蕊，用后背硬接了他一记手刀，并巧妙的借自己的力道向前一他鱼跃，滚出两丈余。

    “找死！”查云天历喝一声，一掌击向叶刃。

    “看刀！”从空中援救清蕊的那个人，从查云天背后劈出一刀。查云天只得放弃叶刃，错身让过，因为他知道那一刀之威足以取他的性命。

    查云天收力，转身看向来人。那人五十多岁，作镖师打扮，神色沉稳，手中一口黑色未开刃的断刀。他似问非问的道：

    “断刀宗，‘黑刀’断五爷？”

    “漠北，‘铁爪鹰王’查云天？”来人正是断刀宗九大长老中的五长老，断黑刀。

    “好刀，好刀法！”

    “彼此。”断黑刀接着问道，“不知鹰王为何与几个孩子为难？”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我替他们接下。”断黑刀知道，任何道理在‘铁爪鹰王’查云天这样的杀手眼里，都是说不通的。

    “好说。”查云天应了一声，然后向叶刃道，“小子，你的局被我破了。”

    “晚辈心服口服。”就在查云天和断黑刀说话的时候，叶刃已经服下清蕊送上的莲花堂疗伤妙药‘素心丸’。

    “什么骗局？”站在叶刃身边的清蕊不明所以，小声问叶刃。叶刃笑了一下，刚要说话，查云天先开了口：

    “他自知敌不过我，所以和我定下三十刀的赌约。凭借身法他在第十八刀的时候赢了赌局，这样以来我就只能杀了他后再杀你们。他的本意是用那一刀和漫骂激怒我，然后再凭借过人的身法把我引开，从而创造机会让你们逃跑。叶少主，老夫可有说错？”

    “不全对，”叶刃笑答道，“我没想过要引开你，也没想过让他们逃跑，我那么做，和之前故意找他们窃窃私语的目的，都是拖延时间，我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找我。”

    “原来如此，”查云天点了点头，叹道，“我们兄弟这次太轻敌了，因为目标是两个孩子，见他们离开华山后就在此地守株待兔。如果我们一直跟踪他们，对你叶刃再多一些了解，我和狡二弟同时出手，何至于落到此般境地。”

    “你以为你和那个什么狡鹰同时出手就能赢吗？”半天没说话的一文乞儿，见自己一方控制了局面后，终于忍不住说话了，那语气仿佛铁爪鹰王在他眼里连只蚂蚁都不如。

    “哼，竖子无知！”

    “呵呵，”一文乞儿潇洒的一笑，说道，“是竖子无知，还是笨爪子的鹰无知，试一试就见分晓。”

    “哼！”查云天不再理会一文乞儿的“无理取闹”，他向断黑刀道：

    “断黑刀可是要趟这次浑水？”

    “慢来慢来慢来，慢来！”一文乞儿大声叫着，跑到断黑刀身前，向查云天，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救的我？是谁向你发的暗器？”

    “是……”查云天看了看断黑刀，对方向他摇了摇头，意思是不是他，于是问一文乞儿，“是谁？”

    “是我。”泥娃童稚的声音平静的传来。

    “是你？”查云天和断黑刀异口同声，惊讶之色溢于言表。泥娃救一文乞儿，拿石子打查云天的肩膀时，查云天注意力全在清蕊，断黑刀注意力则在查云天，他们根本没留意一文乞儿和泥娃。

    “嘿嘿，”一文乞儿笑道，“我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我这个泥娃弟弟，你这只笨鹰和这位黑刀大叔加起来恐怕都不是对手！”

    “一文，你不要胡说八道！”清蕊气道。一文乞儿的话，着实吓了她一跳。泥娃武功虽然奇特，但是毕竟他只有九岁，而铁爪鹰王查云天是江湖中二流顶尖的杀手，那位黑刀断黑刀更是了得，三十岁的时候，他就成为断刀宗的‘九刀长老’之一。要说泥娃能胜过他们，那打死她，她也不信。

    “清蕊jiejie放心，”见清蕊又要上前敲自己的脑袋，一文乞儿忙解释道，“这位黑刀大叔是不会向泥娃出手的。”

    “那你也不能胡说八道啊！”清蕊以教训弟弟的口吻说。

    “jiejie莫生气，”一文乞儿扮了个鬼脸，笑道，“看他们斗的那么精彩，我实在不甘心，你就让我过过嘴上瘾吧。”

    “你倒是过了嘴瘾，却是差点把泥娃害了。”清蕊话里虽还在责怪一文乞儿，语气中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泥娃，你来评评理，我有害过你吗？”一文乞儿转向泥娃。

    “一文哥哥待我很好，怎么会害我？”泥娃答道。

    “你可敢与我一战？”查云天的语调中带有三分怒火，那三个孩子竟然无视自己的存在！

    “我为什么要和你打？”泥娃摇了摇头道。

    “你可知我是来杀你的。”

    “不知道。”

    “不知道？”

    “你又没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这话一出，一文乞儿拍掌大笑，清蕊和叶刃也不觉莞尔一笑。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是来杀你的。”查云天拼力压住怒火，一个杀手怎么能轻易动怒呢？但泥娃装傻实在让他抓狂。他不知道，泥娃根本不是装傻。

    “你不行。”泥娃淡淡的吐出三个字。黑刀断黑刀一皱眉头，一文乞儿、清蕊、叶刃，却已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查云天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九岁的孩子竟然说自己不行。他忍不住问道：

    “你说什么？”

    “加上他，也不行。”泥娃指了指黑刀断黑刀，声音依据平淡的说。这一次断黑刀和查云天也张大了嘴巴，一文乞儿、清蕊、叶刃三人惊讶的下巴几乎掉到地上，眼珠子差点撞破了眼眶。

    “哈哈，哈哈哈……”一文乞儿率先笑了起来，他看着清蕊道，“刚刚是谁说我胡说八道来着？”

    “泥娃！”清蕊瞪了一文乞儿一眼，冲到泥娃身前，用身体护住泥娃，轻声说，“泥娃，你不要乱说话，不想活了？”

    “清蕊jiejie，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可以让他们试一试。”泥娃认真的说。

    “好，好的很，我查云天倒要瞧瞧你有几斤几两！”说着他转向断黑刀，道，“不知断黑刀意下如何？”

    “五叔！”断黑刀还未开口，叶刃立刻叫了一声，那意思显然是替泥娃求情。

    “呵呵，”断黑刀笑道，“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我不会与他一般见识。”

    “你可还要阻拦我出手？”查云天眼睛盯着泥娃，问的却是断黑刀。

    “泥娃，快向我五叔道歉，他会替你出头的！”叶刃忙叫道。他深知道黑刀断黑刀的秉性，如果他自己不想出手，就是自己这个少主也是绝无可能让他出手的。

    “为什么要道歉？”泥娃天真的反问叶刃。

    “你不需要道歉，我从来没想过要替你出手。少年人，你好自为之。”断黑刀淡淡的道。

    “五叔！”叶刃上前一步，还想说什么，断黑刀摇了摇头，向他说道：

    “你不用多说，我两不相帮。你也不能再在这里，快跟我回家，你可知道你父亲和meimei都出事了？”

    “父亲和meimei他们出了什么事？”叶刃急切的问道。

    “回到家，你自然就知道了。”

    “可我……这里……”叶刃忍不住看了看清蕊、泥娃和一文乞儿。

    “你放心好了，”清蕊看着叶刃，柔声道，“我们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回家吧。”

    “不，我绝不会丢下朋友，独自偷生！”叶刃摇了头，轻声说道，他的声音虽轻，但其中的决心是任凭十二级的暴风都无法改变的。

    “我们等此间事了了再走，”断黑刀道，“我也想开开眼。”泥娃完全不是说大话的样子，似乎成竹在胸，而他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击败成名近20年的铁爪鹰王。

    “泥娃，你可知道，咱们在市集上比武我未尽全力？那样你尚且毫无还手之力，这位铁抓鹰王，若当真出手，我恐怕一招也接不下，你怎能说他不行，小瞧天之武人？”叶刃知道，现在只有让泥娃承认自己大言不惭，断黑刀才有可能出手，也只有断黑刀出手，泥娃他们才有生还的可能。

    “我知道你不想伤我，”泥娃说，“只是你全力出手，也是伤不到我的。”

    “你，你无可救药了！”叶刃丢下句狠话，无助的看向清蕊，清蕊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怎么知道泥娃一定输？”一文乞儿大声嚷道，“告诉你们，泥娃是绝不会输的！”

    “谁输谁赢打过才能见分晓！来，让我这只笨鹰见识一下你这个小娃娃的逆天本领！”查云天话音一落，一爪抓向泥娃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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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娃无知惹大祸，不知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还是开挂败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