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殉情

    高存福看见秦堪满脸笑容：“秦堪，接旨。”秦堪大惊连忙下跪接旨，高存福拿出一分密封的圣旨：“这是皇上给你的密旨，只有你才能打开，你接下慢慢看吧。”秦堪接下圣旨，送走高存福，立即关上房门，打开圣旨一看，顿时冷汗直冒。

    圣旨简单明确，着他护送乌林答氏不日赶京，不得有误。秦堪深知这份圣旨有双重试探的意思，既是试探完颜雍有无异心，也是试探他的忠诚度，这份旨意非常歹毒，显然又是完颜汉的杰作。

    秦堪来回踱步，想不出解决办法，最后还是决定先找完颜雍商议一下再说。秦堪赶到完颜雍王府，只见府中上下都笼罩着一片悲凄之色，心知肯定出事了，匆匆找到王府护卫队长说有事求见王爷。

    护卫队长满脸悲愤，一指书房什么也没有说。秦堪走到书房外，里面传来乌林答氏和完颜雍哭声，顿时明白完颜雍也接到皇上旨意。秦堪推门而进，乌林答氏眼睛红肿，抬头看见秦堪：“你也来了，想必你得到了消息。”

    秦堪点点头，拿出完颜亮密旨交给完颜雍，完颜雍展开一看，不由得勃然大怒：“真是欺人太甚。”乌林答氏连忙捂住完颜雍嘴巴：“乌禄，小心隔墙有耳。”

    完颜雍道：“秦堪，你可有办法？”秦堪摇摇头：“王爷，我实说此事无解。”完颜雍愤恨道：“我一直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过着如覆薄冰的日子，就是这样也不放过我，我早就不想做这个王爷了，大不了我解甲归田，做个寻常的老百姓。”

    秦堪道：“王爷恕我直言，以王爷的威望和身份，无论到哪里做什么都会遭人怀疑，为今之计只能顺从皇上旨意。”

    完颜雍恨恨道：“既然我还有点威望，还有点军权，不如索性起兵一搏。”秦堪道：“先不说皇上早有防备，就是王爷想起兵，也得过了高存福这一关，没有他同意，王爷只能调动自已的护卫军，区区几千人无疑以卵击石。”

    完颜雍道：“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秦堪叹了口气：“王爷，古来成大事者，无不是忍辱负重，别看现在皇上不可一世，可是只要穷兵黔武一开战端，机会天平就会朝着王爷。”

    完颜雍摇摇头，阻止秦堪说下去。秦堪心想完颜雍如不能过了这一关，自已也就没必要和他合作了。于是起身朝乌林答氏拱手施礼：“夫人，秦堪告辞了。”

    乌林答氏见秦堪一反礼数不找王爷告辞，反而找她，顿时明白过来：“乌禄，，秦堪说得不错，我不过是一个女人，你怎可因我而坏了大事？意气用事只会害了你，也害了我，还有允恭。”

    完颜雍道：“乌林，你可知道当今皇上是什么货色，把你送到他身边不是羊入狼口吗？我怎能眼睁睁把你推入火坑？”

    乌林答氏凄然一笑：“乌禄，我当然知道此行后果，如果能死保住清白，我早就去死了，可是我就是死了，皇上也不会放过你，你放心，我会有办法的。”

    完颜雍悄然泪下，良久对着秦堪道：“秦堪，你说本王该怎么办？”秦堪道：“王爷当以社稷百姓为重。”完颜雍点点头：“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乌林答氏用衣袖擦着完颜雍脸上泪水：“贺喜乌禄，你终于想通了，实乃国家大幸，黎民苍生之福啊。”

    完颜雍目不转睛盯着乌林答氏，眼中又是爱怜又是不舍，乌林答氏痴痴瞧着完颜雍笑了，笑得那么凄美。秦堪转过身，不忍再看这一幕生死离别。

    不知过了多久，秦堪才听完颜雍道：“秦堪，本王这就将夫人托付与你，不要忘了我们约定。”秦堪一抱拳：“王爷，秦堪永生不忘。”完颜雍道：“好，本王这就放心了，你这就带着夫人去吧。”

    秦堪领着大内侍卫护送乌林答氏向燕京进发，说是护送其实和押送无疑，一路上乌林答氏和秦堪聊天，当问道他母亲时，秦堪叹口气道：“我娘也和夫人这般美丽，可惜她没有嫁到好丈夫，我爹爹连王爷百分之一都不如。”

    乌林答氏拉着秦堪手道：“你娘虽然没嫁到好丈夫，但她却有一个好儿子，允恭比你差远了。”秦堪道：“夫人过奖了，秦堪怎能和小王爷比？”

    乌林答氏叹道：“我是他娘，岂有不知他的，咦，这是到哪里了？”秦堪道：“夫人，这里是良乡，离京城只有七十里了。”乌林答氏若有所思：“就在这里过夜罢。”

    晚饭后，乌林答氏召见秦堪，秦堪进入帐篷，乌林答氏屏退左右，拿出一封书信交给秦堪：“小心收藏，替我交给王爷。”秦堪一下明白了，忍不住落泪，乌林答氏替秦堪擦干眼泪：“我真羡慕你娘，有这么一个聪明的儿子。”

    秦堪忽然单腿下跪，郑重行了个大礼：“夫人，秦堪送你一程。”乌林答氏温柔一笑：“谢谢你，秦堪。”

    秦堪面无表情走出帐篷，不久有侍卫慌慌张张报告：“秦大人不好了，王妃自杀了。”

    秦堪觐见完颜亮，说明了经过，完颜亮连声“可惜可惜”就没有了下文，仍命秦堪回去继续监视完颜雍。完颜汉和高业面面相觑，完颜塔兰指着完颜汉鼻子：“完颜汉，你我过去情谊一笔勾销，从今而起你我便是对手。”

    完颜汉脸色难看之极，几番和完颜雍斗法，虽然害得他妻离子散，但却没有动摇完颜雍一分一毫，自已反而因此和完颜塔兰反目成仇，典型的损人不利已。

    秦堪回到济南府，拿出乌林答氏遗书交给完颜雍，乌林答氏信中要他忍辱负重，不要为他伤心，等待时机，成就大事。

    完颜雍看毕书信，失声痛哭，秦堪道：“王爷节哀，当前应当去给夫人好好安葬。”完颜雍摆摆手：“不必了，就叫人草草收拾吧，越简单越好。”

    此事过后，完颜汉再也没有找过麻烦，转眼一年过去，历史进入1155年，秦堪也二十一岁了，在济南府一年来，除了监视完颜雍几乎无事可做，正闲得慌，忽然京城送来一封急报，秦堪打开一看，原来是教主完颜元宜的亲笔信，信中告知他爷爷已经去世，现在有紧急任务招他回京，令他立刻动身云云。

    秦堪大吃一惊，赶紧面见高存福办好交接手续，连夜赶回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