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万分
伤感万分 石睿是高二分班时转到我们班的学生。 他给我的印象始终是祥林嫂般的“顺着眼”。 那时候我就想,如果班里多几个这样的学生,那我可就省心了。 随着时日的推移,我对他的印象倒是越发模糊了,因为他对自己存在的最好解读就是如同不存在。 后来再次让我发现他存在的原因是他的胳膊受伤了,打上了石膏,三天两头请假;再后来就是他胳膊上留下的那两道深深的带着黑色的伤痕,最后就是当学校给部分学生发国家补助金的时候,我把一份送给了他,因为我觉得他的父母为他的胳膊花了不少的钱。 三个多月之前,每个礼拜四他开始在外面补课,于是我每次给他开假条,他的父亲每次也就给我发一个证明类的短信。 我最喜欢的是他每次请假时那谦恭的样子,还有那清纯的眼眸。 昨晚他又去补课,不到七点我就收到了短信,可是上面没有留他父亲的名字,我一查,号码也不对。 “请给我来电话!”我给那个号码回了一个短信,只是想形式上地认可以下。 可是没有回音。 今天我给他爸爸打电话,我才知道这是个骗局! 我再在手机上一查,那个骗人的号码不止一次出现在我的手机上,本月十九日晚也有一回。 “石睿,昨晚干什么去了?”我尽量压抑着愤怒。 “补课去了啊,我爸爸没给您回短信么?”他的眼神仍然很清纯。 “是这样,石睿,我曾经在班上说过,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欺骗,尤其是被我的学生欺骗,你能不能给我说实话?!”我的语气毕竟不能由我的自制力完全掌控,我有些不耐烦了。好像一个人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然后还要对我微笑,不断说着自己如何善良如何怕闻血腥味如何反对暴力如何主张温情处世一样。 “真的补课去了!”他的语气却越发肯定了。 “来,跟我一起给你父亲打电话。”我总认为如果我说了这句话他自会慌张无措,扔掉手中的头颅,然后匍匐在地,甘愿接受我的惩罚。 可是他却豪情万丈地跟在我的身后,我好像听到了他那欺骗的甚至是带着嘲讽般的脚步声不断在我的心坎上敲击着。 他拨了几个号码,总是拨错,最后还是打通了。 他跟他的父亲说了两句之后我便把电话接过来,电话那边的家长不断道歉,说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他甘愿每晚来接自己的儿子。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我不想啰嗦。 此时此刻的他开始发抖了。 “说!”我大声怒吼着。
“昨天在cao场踢完球之后,有同学威胁我,我不敢回班,于是就到街上转去了。”他的眼神开始游移不定了,此时此刻我才发现他的黑色眼仁有了其他异样的色彩。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欺骗我呢?”我叹息着,似乎在跟自己说。 “老师,这次我真的没有撒谎!”他似乎一直都能把握住我的弱点。 “是这样,我想我这个人到中年的人也不好预知没有发生的事情,更何况你,我的意思是说,昨天你是下午来开假条的,可是你刚才所编织的骗局是放学后发生的,你怎么可能预知到有人会威胁你呢?你已经不可救药了,你走吧!”我好像被扎破了的皮球,听着“嗤嗤”的漏气声。我对一种信仰或是自己一直费劲千辛万苦营造的信仰失望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更加担心,因为他的父母似乎觉得这件事情还没到特别严重的程度,因为他们希望我能给石睿一次机会! 不给了,虽然我知道只是一个表面的回答,但我要再次拿出冰冷的脸庞来面对这种家庭,要不然,这个孩子就没救了! 2012/6/21夜